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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话 笔
    “老夫人。”没想到我出了孚姬的门,会被老夫人的人带到这里来。



    “萧夫人,你之前不打一声招呼的就离开了,着实让我有些失望呢。”老夫人语带威胁,看来是想要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了。“不知这些天,萧夫人可想通了?”



    “......我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我推脱说。



    “你本已经离开,为何又要回来?你今日来见孚姬,又和她说了些什么呢?”老夫人轻哼一声,以示对我的不屑。



    “我家的一个家奴失踪多日被害,想来这件事老夫人也已经知情。”我知道她应该不好骗,所以只能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做文章了。“我虽有意追查,想为家人的死找出真相。奈何孚城之大,想找到线索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我原是求到了公子濡,可惜他却迟迟没有给我答复,也不知道是否找到了当时知晓我家人失踪前的去向,我也找不到他人,便想着来向孚姬打听一下。”



    “可你刚才,又为何去了花园?”老夫人问。“花园最近正在翻修,孚姬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自然是说了,只不过我找寻线索心切,想着我与公子濡也是有些矛盾的,该不会是我的人得罪了他,因此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听闻府上如此大动静的修整,不免要去确认一下。”我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啊,修整成了那个样子,就算之前留下过线索,也都找不到了。”



    “呵。”老夫人一声冷笑,让人浑身都不舒服。“萧夫人,你竟怀疑到了我儿身上,还敢大言不惭,你怎知我会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大门,若我有事,想来不消片刻定会有人追查而来。”我还是有自信的。



    “哦?”她轻咦道,“就凭你的夫君,你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



    “我夫君的能耐,我现在自然不必与老夫人多言。只是这些年来我夫妻二人走过的地方也不少,结识的权贵自是不在少数,若我真有难,在你孚国出了事,只怕会有很多人以此为刁难,孚国定是不好给个交代。那么公子濡此番筹谋,一而再地阻挠我们追查真相背后的目的......恐怕就提前暴露了。”



    “你......”老夫人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像我这般泼皮无赖的她倒没有见过。很快稳了稳情绪,依旧是一副笑么呵呵的样子,“萧夫人真是说笑了,我本想着和萧夫人开个玩笑,没想到,倒是萧夫人与我开了个玩笑。这次听闻你来了,免不了的要寻你过来,与你将上次没说完的话,再说一说。萧夫人回去之后,应该也有想过吧,孚姬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你当年认识的人吗?”



    “不瞒老夫人,我回去之后还真的想过。只是......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这每次出行都难免惹上案件,自己都觉得像是个瘟神,见的人多了,印象也就慢慢淡了。当年与孚姬相识,如今想来却像昨夜的一场梦,梦醒之后,却也不那么清楚了。还请老夫人恕我无能为力,着实是记性不行了。”



    目前对于我和孚姬是否认识一事,我又有了新的疑点,那就是孚姬六年前曾到过齐国,而我记得,六年前我并没有去过齐国。是时间差,还是怎么样的,我现在也不确定。



    可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老夫人若知晓了这件事必定大做文章,那时即便孚姬没有罪,也会被她借此陷害有口难言的。



    “那还真是遗憾。”听她的语气,确实遗憾。“对了,萧夫人遇害的那个家奴,不知长了什么样子。我儿近来事多,本就身子未愈难以分身,既然答应了萧夫人,也不好让萧夫人过于等待。不如,萧夫人且将你那家奴的样子画下来,我便派人去寻找,若是有人见过,便将那人带到你面前,由你过问,如何?”



    好好的,她居然提出要帮我,这背后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



    “也好。”我说。



    “杏儿,你便带萧夫人去画像吧。”



    老夫人让婢人将我带到一旁,留下绢丝锦帛供我画像。



    那个叫做杏儿的婢人就站在一旁。



    我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笔,回想着淮山的样子,或许老夫人真的能给我提供线索也说不定。正要着笔,却突然发现一件事......



    这支笔,是我的。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这支笔。



    除了内部结构被我改过以外,这支笔跟平常的笔没什么区别,只要一沾墨水,很容易就认出来的。



    我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的方向。



    原来淮山出事前见过的人,是她。



    我不清楚淮山究竟是如何把这支笔留在这里的,但我想,这就是他真正留给我的线索吧。可,为何是老夫人......



    淮山当时要来见的人,怎么会是老夫人。



    我绞尽脑汁的想了个遍,认为最有嫌疑的还是公子濡,可是......这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怎么会在老夫人这里。



    一旁是杏儿,老夫人还等在前面。



    我的手在颤抖,握着笔,脑子里跟炸开了锅一样。



    看她们的反应,她们应该并不知情,淮山在这里留下一支笔的事情,她们也不知道。



    我心中酸楚,一边握着笔在绢帛上画下淮山的样子,一边飞快的在脑子里闪过所有淮山曾经出现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支笔安然无恙的放在书案上,显然是刻意而为,避开所有人的眼睛,他是如何做到把这支笔放在这里的。



    而且,如果淮山把这支笔留在这里,是否说明,他饮下毒药也是在这里呢?



    他和老夫人究竟有多大的仇。



    还是......老夫人本来就是替公子濡动手?



    不,应该不是替公子濡动手。



    我总觉得,公子濡并不是真的知情,淮山死在这里的真相。



    难道是老夫人......



    可为什么?



    老夫人是克尹大人在城里的联络人?



    就像之前案件里,云瑛的姑母那样?



    不......不会的,云瑛的姑母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但老夫人似乎出身不俗。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是......



    但这也说不准。



    淮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把这支笔留在这里,是希望我能发现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