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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话 糜老夫人的心思
    “你已经回来了啊。”萧珏进门竟然没有察觉到我,许是我太安静了吧,难得的安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连半点生气都没有了。直到他要过来拿东西,才发现了我,“怎么也不出声音啊,我刚才去看过阶尹大人了,他......”



    “我现在不想听他的事情。”半点都不想。



    萧珏才缓缓意识到我的情绪不太对劲了,他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怎么了?你这......难道是去安慰过芜小姐之后,受到刺激了?”



    “你知道我去安慰她了?”我抬起头,现在真的是对阶尹大人这四个字都十分的嫌弃,这个人太自私了,我不确定芜小姐需要多久才能够从那些伤痛里走出来,对她来说一定很难,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天天为她祈祷,希望她早日忘却这些不开心的了吧。



    “你去见糜老夫人,碰上了芜小姐去向老夫人求情,接着你就跟着她出了糜家,这件事两个时辰以前就在糜家传开了。”萧珏这话像是在提醒我。



    “传开了?我和芜小姐出去,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关注......”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和芜小姐的身份,都不应该在这糜家惹来如此大的关注,“难道有人......是老夫人!”



    我回来之后,脑子里一直想着芜小姐的事情,还有她说的,关于那块地的事情,倒是还没有心思多做留意糜家的变化。没想到......糜老夫人倒是先我们一步,早在我们刚刚出门的时候,便已经将消息传开了。



    “你觉得,她这是何意。”



    萧珏不是猜不透,他是故意的,分明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这还不简单吗,我跟芜小姐出去,芜小姐要把她知道的,和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告诉我,老夫人担心事情败露之后会将她和糜氏一并连累进去。提前让人放出口风,好撇清干系呗,现下糜家又不是她管家,糜氏的那位好夫君不是正忙着争取糜家的权势吗,老夫人一定很不爽,这个难题就够他头疼的了。”



    当初把女儿糜氏嫁给他,对糜老夫人而言已经是很不满的事情了,阶尹大人娶糜氏之前一无所有,说是谋士,其实和门客差不多,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学问在糜家混饭吃的。所以糜氏嫁给他以后,所有人都看不起阶尹大人,各种刁难。可现在,阶尹大人却刚好因为娶了糜氏,才有这个身份和关系去争取糜家大劝。老夫人是个直性子,从前糜老大人在的时候,她没想过要如何打理糜家和外面的关系,一直都是糜老大人管着,还以为至少要等个十年二十年的糜老大人才会从现在的位子上退下去,那时候她的小儿子也就长大了,自然可以接管,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如今意外发生了,糜老大人不在,糜老夫人对于糜家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阶尹大人争权了,能用这件事情来恶心恶心他,也是值得的。



    萧珏点头,在一旁坐了下来,“是啊,我们自是不懂这深宅大院里的是是非非,想来比我们追查案件可是难得多了。”



    难的是人心,还有那填不满的**。



    他偏过头,凑上来瞧我,“芜小姐都同你说了?”



    “差不多吧,她知道的,都说了。”我心里烦闷,想把他推开。



    都这个时候了,他却还有心思逗我。



    “可是说那阶尹大人如何负心......始乱终弃?”萧珏忽而正色,义正言辞的说。



    “你觉得我就那么闲吗,特意跑出去,只是听她说些旧时的一些情事?那芜小姐可比阶尹大人更难得,她虽伤情,倒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我想着她应该会放下这段感情的,只不过是她父亲的死,怕是她再难释怀了。”我明知道他故意那么说的,可还是中计了。“你可知她带我去了哪里?”



    “......猜不到,应该是个,让你深受触动的地方?”



    “之前彦公子不是跟我说过他父亲的事情吗?彦公子的父亲就是糜家的那位三老爷,早年间病重过世,没多久他母亲也死了。彦公子的父亲是庶出,分家的时候只分得了一块贫瘠之地,可就是这块地,断了他父母的活路!”我拉过萧珏说着午后听到的事情,将芜小姐告诉我的,关于糜老大人和糜家二老爷如何串通,害了彦公子的父母,抢占了那块地都说给了萧珏听。“彦公子出事以前就曾与我提过,他已然对糜老大人有了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但他又不愿相信糜老大人就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可是现在,经过芜小姐的证实,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当年确实是糜老大人和糜家的二老爷误信谣传,以为那块地里有宝矿,才想尽了法子要从彦公子父亲手里夺回来,糜老大人才害死了彦公子的父母。”



    “谣传?”萧珏怔了一下。



    “嗯,今日芜小姐便带我去了那块曾属于彦公子父亲的地里,那里很是荒废,如果地下真的有宝矿,糜老大人和糜家二老爷从彦公子父亲手里抢来多时,早就确认过了,那么一早便会让人开挖了吧。怎会是如今这副荒废的模样?”想来想去,我都觉得怅然难平,为了那么一块地,竟然......“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刚才想起来。芜小姐同我说起糜老大人和糜老夫人杀害彦公子母亲的时候,是糜老大人先下手,将彦公子的母亲勒晕了过去,然后糜老夫人带着自己的亲信赶到,他们都以为彦公子的母亲已经被勒死了。糜老夫人就把糜老大人带走,留下自己的亲信善后,谁知当这位把彦公子的母亲吊起来,想要伪装成自杀的时候,彦公子的母亲却醒了,开始挣扎......然后才被吊死的。”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芜小姐的父亲,那位糜家的二老爷躲起来偷偷看到,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了。“萧珏,你猜糜老夫人的那位亲信,是谁?”



    “......你这么问,可是我们认识的人?或者,是见过的人?”萧珏转念一想,“能得到糜老夫人信任的,只怕就是她身边最亲近的。难道,是蔺婆?”



    “就是蔺婆!”我说。“你说巧不巧,蔺婆是被人勒死之后吊起来的,与彦公子母亲的死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吊起来之前就被勒死了,一个是被活活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