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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话 耎大人
    “......”她抬起头,打量了我良久,嘴边挂着一抹笑,看上去很是凄凉。“我的确恨过他,卫崇虽不是一个如我家大人这般细心、体贴的夫君,但一直以来对我也是尽心尽力了,我与他成婚三载有余,他也从未让我伤心难过过。若不是那一次的‘巫蛊之祸’,我这一生许是都在卫国平平静静的度过,以卫崇妻子的身份。”



    “听上去,你对儒简大人的感情更深些。”我想作为女人,这一点倒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的,就像她所说的,儒简大人细心体贴,而儒卫的兄长卫崇,对她只是尽心尽力,从未让她伤心难过而已。



    有时候我会想,相敬如宾的婚姻关系,真的就是好的吗?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过日子,两个客客气气的倒也没什么不好。爱情的结果可能是婚姻,而婚姻却并不一定需要爱情。往往越是深爱,越是伤害,一辈子很长,打着相爱的幌子相互伤害、相互折磨的人不在少数。



    但可以说,相敬如宾的婚姻关系,是大多数女人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在很多女人婚后,便把感情寄托在了孩子的身上,对于另一半的所作所为,完全采取放任的态度,导致感情关系越来越糟。



    “是。”她坦然承认。



    “那你......”我不好说什么了,相信她在知道儒简大人就是陷害儒卫的罪魁祸首,害死了儒卫一家,包括卫崇的时候,对儒简大人的感情就更加复杂了。



    理智上应该是恨的,可是私心里却更难接受这个结果了。



    “我不会害他的。”简夫人说,“比起他,我更恨我自己......萧夫人,你知道吗,我在猜到大人才是陷害儒卫的人时,我甚至想过要去死......我不能接受是他一手造成了这一场悲剧,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又当如何与他相处......”



    “所以呢?”所以就想着去死,然后一了百了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有了身孕。”



    她脱口而出的答案,正在试图瓦解我对她的怀疑。



    她......有了身孕?



    简夫人握着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腹部。



    她说,“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这个孩子,他......”



    有了孩子,她就更不可能是害儒简大人的人了。



    女人的感情,总是微妙得足够打破一切逻辑的。因为有了孩子,她不想死了,因为有了孩子,她不可能杀了孩子的父亲。因为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所以过去的事情,她试图违心的放下,只想要安然过好现在的日子。



    可结果是......



    “那个在背后给你出主意的人,究竟是谁。”我无心打破她想要的平静,但是那个在她背后,给她出主意,让她来找我解开儒简大人陷害儒卫这件事的人,和这件案子一定有某种关系。



    “他......”简夫人却仍然在犹豫。



    “你还是不肯说吗?”我想不通她到底为何要替人家隐瞒。



    “不,不是的。”简夫人说,“可我的确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认识他?那你之前,可有见过她?”难道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其实在向她确认那个人到底是谁之前,我心里也有些猜测。那个给她出主意,想要让我解开儒简大人陷害了儒卫往事的人,必然是和儒卫的过去有关的人。也许......儒卫“巫蛊之祸”中牵连到的什么人,也像是简夫人一样,逃掉了。



    “没有,没有见过他。”简夫人说。



    儒卫在承阳圣人身边修习多年,在他修习的时候,他的兄长卫崇迎娶了宋国女子,也就是眼下站在我面前的这位简夫人。儒卫和简夫人之间的交集,虽说只有在儒卫修习结束回家之后,到“巫蛊之祸”发生之前这中间短短的一段时间,但若是儒卫从那次的事情里逃出来了,简夫人也必定能够认出来。若是儒卫家里的人,简夫人曾经以卫崇妻子的身份在那个家里生活了三年多,她再见到谁,应该也是能够认出来的。



    可这个人,她却说不认识他。



    “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我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在大人受伤以前......”简夫人说,“大人受伤之前,夜夜梦魇,我多少猜到了大人与儒卫的事,心里没个安稳,害怕事情成真。就在这个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时候?那后来,你们见过几次?”怎么会......



    “四次。”简夫人说,“那个人很聪明,他知道我心里想的事情,也是在他的提点之下,我才懂得如何引导我家大人,在梦魇的时候,说出他和儒卫的更多事情......”



    “引导梦魇?”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听上去竟和催眠一般,这人令我愈发的好奇,他到底是谁,什么来头,为何会......“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



    “你们出现的前一天。”简夫人很确定。



    “难道他就是那个为儒简大人开药治病的人?”我这下恍然......



    “是。”简夫人说,“他似乎是个郎中,可是到处行走,之前一直住在城东客舍里......萧夫人?萧夫人!”



    我没等她说完,便夺路而去。



    城东客舍......



    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从儒简大人的府苑一路寻到了城东,好不容易找到了客舍,天色晚了,客舍都关门休息了。我砰砰砸门,小厮半天才把门打开......“这么晚了,可是要住店......”



    我一把将他推开进到客舍内,先是确定了一下这客舍的后门在哪儿,能不能有人趁乱离开。才回身拉住小厮,“你这客舍里可有住着一个郎中?”



    “郎中?您是说......谁啊?”小厮满脸茫然,睡意未退,他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只觉得大半夜闯到这里来的我,像是个疯子。



    “一个男人,曾经儒简大人家的人,来这儿寻过他......”我没有见过那个人,并不确定他到底长个什么样子,但是简夫人说见过他四次,也清楚说出了他就住在这里,显然......之前简夫人曾经派人到这里来找过他。



    “噢......您是说耎大人啊。”小厮豁然反应过来。



    “耎大人?”我一愣。



    “是啊,之前简夫人让身边的婢人来找的,就是耎大人......”



    “那他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