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起来，地上凉。”
杨光良半跪在地上，想着给人扶起来，黄倩兰依旧坚定的没动。
摆了摆手，看过去罗敏。
“二妹，也是趁着泽荣还在，我有机会叫你一声二妹，亲戚一场，这么多年确实不容易……”
“你别以为跪着就能拿到钱，我可没那个好心眼儿！”
罗敏一把护着自己的包，眼神鄙夷不屑。
“你……”
杨泽弘是气急了想动手，黄倩兰一手拉着止了，摇了摇头继续。
“二妹，你放心，以后我们都不会找你借钱了，不会找你借一分钱，今儿算是我们对不起你，以后也不会麻烦你们……我们家的事儿，我们自己处理。”
“老二家的，你们都先走吧，事儿我们自己处理，现在儿子也回来了，我们搁家里商量商量。”
杨光良扶着黄倩兰起来，心里很清楚，今儿这一跪，算是彻底了断了亲戚一场。
以前的钱，都还清了，以前的恩，今儿也都算还了。
父母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临老走到这一步，实在让人心酸得很。
“上车，愣着干嘛，让别人轰我们出去啊？”
二姨已经扒开车门上去，气冲冲喊了一声二叔。
二叔看看杨光良一家子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被杨光良止了。
现在两家都在气头上，能说出个所以然就有鬼了。
反正以后不需要借钱，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还是别上赶着碍眼了。
看着车走了，杨光良稍微松口气，扶着老妈坐下，黄倩兰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伏在杨泽荣身上痛哭不已。
撑着这个家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坚持不下去了……
原本强忍着不哭的杨泽荣，此时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使劲儿抹眼泪，却有越抹越多的趋势。
杨光良喉头发硬，抬头望天，眼泪却从眼角落下，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
——
“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杨义华看到车子回来，出去院里。
自己刚回家，还说晚上吃什么，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问问你妈吧！”
杨泽弘狠一摔车门，径直往楼上去了，脸色铁青，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呸！”
罗敏对着杨泽弘狠啐一口，转而看过去儿子的神色稍微缓和。
把包里信封递了过去。
“儿子，这钱你拿着，凑起来给雯雯的彩礼钱也就够了，剩下酒席的钱，我们再想办法。”
“妈……”
杨义华看着手里的五万块钱，实在不好说心里的事儿。
“怎么了这是？”
罗敏疑惑问一句，忽然眼神一顿，一把抢过来钱，声音高八度。
“不会是你那个表哥找你借钱了吧？”
“借多少？你没给吧？”
“……”
杨义华无言以对，现在怕是自己该找表哥借钱才对，可没忘了杨光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缓口气儿，脑子却意识到另一回事儿。
“等等，妈，你们是从表哥家回来吗？这钱又是怎么回事儿？”
眼神紧张，杨义华可没忘了，上次因为借钱，家里闹得有多乌烟瘴气。
那段时间，自己愣是不敢回家，怎么现在又要来了一出吗？
罗敏倒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恨恨盯过去楼上。
“还不是你爸，拿着家里的钱去做慈善，明摆着给出去就拿不回来！”
“妈，人上次不是还钱了吗？”
杨义华没话说，自己这妈是只记得人借钱，不记得人还钱。
“放屁，那要不是我追的紧，能还钱吗？”
罗敏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
杨义华也是实在看不惯了，直接道。
“妈，你以后别这么看不起表哥了，他现在可不需要借钱，我才是需要借钱的那个。”
“怎么？怎么借钱？出什么事儿了？不会是雯雯那边？”
罗敏一下紧张起来，赶着问出声。
“……”
深呼吸口气，杨义华一屁股坐在了楼梯边上，点根烟抽了。
“他们家说，雯雯考上公务员了，彩礼要十八万八……”
“十……十八万八……”
罗敏当场惊呼出声。
“可之前不是才八万八吗？怎么一下子长那么多啊？”
“她考上个公务员，就这么长身价的吗？”
“儿……儿子，你要不给谈谈，这从之前认识就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家底子早就掏空了，这十八万八就是卖血也不够啊！”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结婚了……”
杨义华一口抽着烟，落寞吐出口烟圈儿。
‘啪’就是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打在了杨义华脸上，罗敏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
“你说不结就能不结吗？都这样了你哪儿去找雯雯那么好条件的女孩子，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
“是我不珍惜吗？还不是钱的事儿！”
杨义华也是忍不住急了，这刘家根本就是坐地起价，她弟弟这儿谈了个朋友，那边也要彩礼，还要让单独买房。
所以才会搜刮到自己身上，自己还他娘的有苦说不出。
“别担心儿子，明天我去找小姨借钱，他们肯定借。”
罗敏一脸正色，心里已经琢磨着法子。
听着这话，杨义华苦笑着摇头。
“行了吧妈？我可不想一辈子受人白眼，杨光良是有翻身的机会，我可没有了……”
今年生意不景气，再借一屁股债，之后结婚了带小孩儿，生活读书哪一样不是要钱。
能勉强糊弄走都不错了，哪儿能还出来钱。
“他能翻个屁的身，王八都翻身了，他也翻不了身！”
罗敏狠怼一句，对于杨光良一家子，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
“你以后别那么看不起他家的人，他中彩票了，别说是手术费，就是在镇上买房都够了。”
杨义华直接说了，本来就是亲戚一场，自己妈倒好，搞得比仇人还臭。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家有什么血海深仇！
“中彩票了？多少钱呢？”
眼珠子一转，罗敏当时就有了主意。
“那我找他们借钱去，看他们敢不借，这是他们欠我们家的，我现在只是要点儿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