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些年的大汉,可谓是天灾不断。
远的不说,建宁四年二月,也就是171年洛阳就发生了大地震,沿海地区出现了海啸,估计是台风,导致沿海地区居民无数被海水吞噬。
172年六月,京师大水。
173年春,正月大疫,六月,北海地震,并引发了大海啸。
175年四月,七郡国发大水,同年六月,三辅之地并弘农郡发生严重螟灾!
177年四月大旱,七州出现大面积的蝗灾,十月,出现日食,洛阳再次发生地震……
一直到今年,数州大旱。
不知道是不是大汉朝廷真的昏庸到了天怒人怨,四海沸腾的地步,总之,不算**,仅仅是天灾,这大汉就没消停过。
这一次,恰好让郭磊给赶上了。
天灾啊,在这蒙昧的时代,大汉的应对之法也不过是换三公罢了,更何况是对于并州偏远之地,黄沙匪这样的乡野匹夫?
莫说是匪徒之中的胡人了,便是其中的汉人,也早吓得面如土色!
再加上郭磊指使麾下,不断的大喝,天命在我不在贼之后,不少人连兵器都丢下了,在摇晃中,跪地叩拜!
先声夺人!
郭磊见得了先手,大喜不已。魏越却是脸色灰白,魏续更是摇摇晃晃的凑到了他身边,“天时不在吾等,宜速撤之!大兄,速走!”
说完也不管其他,抓了魏越的手,带了一干亲信就逃。
当成廉等人赶到的时候,地震已然缓缓的停了下来。
“杀光贼子,为主上复仇!”
成廉大步如流星,快速的朝着这边奔来,手中一杆长戈拖拉着,声音疯狂,气势如虎!
刘何脸色铁青,拎着长枪,钢牙紧咬一声不吭,只是全速飞奔。可是,饶是如此他也依旧落后了成廉十多步!
跟在两人身后的,则是四百义从骑兵。不过这时候,他们也都没有了战马,全都撒丫子狂跑,嗷嗷直叫。
他们要复仇!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些马贼们也是吓了一跳,纷纷跳上战马,手握兵器茫然四顾,却发现老大不知道何时早就跑了。
这一下他们慌了。
有的想要趁机去攻杀郭磊,有的想要夺路逃命,有的拨马想要迎战成廉等人!
就在这时,大地再次摇晃起来。
娘的,余震么?
郭磊嘴角一抽,抓着坐在地上的典韦的肩膀,举刀向天,再次大吼道,“天弃尔等,跪地者免死!”
马匪们绝大多数再次跪了下去。
只有极少数的人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主上没死?”
成廉等人到了近前,一眼便看见了矗立在中间的军旗,只见旗下郭磊等人持刃而立,四周山贼跪拜了一大圈。
顿时又惊又喜,满腔的杀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石重这时跑了过来,让宋定抢了马匪的战马,率了百人去救援商队去了。
剩下的三百人,分出两百人将山贼围了,那些山贼早就被地震,还有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给震懵了,不敢反抗,老实的交出了武器,战马。
又分出一百人,在战场中找寻自己这边的生还者,收敛遗体。
安排妥当,成廉,刘何二人这才到了近前,成廉噗通双膝跪地。
“属下来迟一步,请主上降罪!”成廉大礼叩拜,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自责!
刘何也满脸惭愧,跪地不语。
郭磊微一拧眉,轻叹道,“你我约定的是两个时辰,你如今赶到,未曾误时,何罪之有?起来吧,此战打成这样,责任在我,与你们无关!”
“属下本能早半个时辰赶到,可路上,耽搁了!”成廉抬起头,目光一扫,见到郭磊等人浑身浴血。
百十亲卫,竟然不足三十之数。他心中一颤,却依旧咬牙道。
“半个时辰?”郭磊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了怒火。半个时辰,如果早到半个时辰的话,那他麾下岂能死伤如此之重?
“刘何,此言当真?”
感受到了郭磊声音中隐藏的怒意,刘何身子一颤,“回主上,确有此事,不过事出有因,请容属下禀告详情……”
“军令如山,便是这天下刀子,地冒火坑,尔等爬也要给我按时爬到!这是我黑甲义从每个人刚入军营的时候就学的第一课!现在你告诉我有因,有因能让死去的兄弟复活么?”
郭磊跳起身来,喘了两口粗气,骂道,“成廉才入义从不久,可你身为黑甲义从的老人,难道不知么?”
“来啊!将成廉,刘何拉下去,斩了以正法纪!”
“主上息怒!”
石重吓了一跳,跟在郭磊身边他自然知道对于成廉,刘何,郭磊是何等的器重。成廉勇武,若没有典韦,只怕宿卫身边的人就得是成廉了。
至于刘何,那更是最早跟随郭磊的老人。
郭磊外出救史涣,去冀州的时候,那可都是让刘何留守安平里的。
虽然对于他们的来迟一步,石重也心中不满,可这时候,他却不能不阻拦。
“成队率,刘队率对主上忠心耿耿,还请主上从轻发落!”石重说完,对夏侯兰狂打眼色。
典韦笨嘴拙舌的,根本就干不了这活!
夏侯兰也是机敏之人,忙上前拱手道,“是啊主上,眼下马匪还在一侧,商队安危未卜,此事还是先记下,等弄清楚了再说。”
“那我倒要听听,你为何耽搁了这半个时辰!”郭磊冷哼了一声,“说!”
“回主上,我等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前幽州刺史刘使君!刘使君说后面有马匪追袭他们,还报出了您的名号,说是您让我等听候他们的差遣。”
“属下等一时不查,在那叫闫柔的校尉带领下,侯了一个时辰!后来察觉事情不对,这才强行离去。”
刘何再拜道,“后来,在成廉的带领下,我等打马狂奔,差点以为主上已然蒙难……还请主上责罚!”
郭磊眼皮一抖!
本来他发火,就有一半是为了安抚自己的亲卫。毕竟,这一战他们死伤太重了。还有一半,则全然是自己差点身死惹来的邪火。
却没想到,竟然是刘虞从中作梗!
该死的,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再者,我的手下,你凭什么说给我征用就征用了?
郭磊心中恼火不已,却偏偏发作不得。
刘虞,那可是大汉皇亲,天下名士。这样的人莫说非议,就算是不满都不能流露,因为人家乃是握天下喉舌的一份子!
郭磊冷声道,“你等身为义从,当知我义从军法在前!你等不辨军令,任人摆布,导致贻误军机,本是死罪!”
“然,刘使君乃道德长者,我也甚为敬重!便念在你二人初犯,又护卫刘使君有功的份上,免了死罪。回安平里后,自去军法队领三十军棍!”
“多谢主上不杀之恩!”成廉,刘何两人急忙拜谢。
“夏侯兰,我见你为人坚毅,勇武清白,兹任命你为军法队队率,执掌义从纪律。石重,靳详,两人为你左右。”
郭磊说完,也不看焦急想要说话的石重,看向成廉刘何,“起来吧,咱们安平里不兴这样动辄跪拜。”
二人这才起身。
郭磊皱眉道,“你等的战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