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两骑奔入郭磊军营。
不一会,郭磊便带了典韦几人前来拜见许汜。
“许先生,适才得到属下通禀,我军营之中新招募的士卒出了点小事,急需要回去处理。怕是不能护送先生继续去往善无了。”
“王命在身,还请先生恕罪。”
说完抱拳一礼,然后,掉头就走。
根本不给许汜拒绝的机会。
而就在郭磊离去后不久,鲜卑战俘那边又起了骚乱。
许汜得了禀报,脸色顿变。
“这些该死的蛮子,当真该诛,来啊,将其中的闹事者拉出来,斩了!”
“且慢!”
化名宁向的戏忠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县尊,学生以为此举不妥。”
“为何?”许汜不悦,只是为了维护他名士的面子,所以才压着火气。
“似破虏校尉那般边郡之人,才好杀伐。县尊乃名士也,岂能与之相同?依学生看,鲜卑只是听闻了校尉昨日之语,自以为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才会不满闹事。”
戏忠当即简将昨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番。
随即低声道,“县尊何不令人将其中桀骜不逊者,送与校尉?一来,县尉那边正扩编人手。若是这些人能立下一二功勋,日后必然不忘了县尊今日举荐之功,便是破虏校尉,也会感念县尊今日举动。”
“二来闹事之人一走,剩下的人自然不足为虑。”
“听闻善无残破,县尊也还需这些人为用。只要给予他们足够吃食,再以礼教约束,稍示公平,如此不出三载,县尊仁义能吏之名,必然天下皆知!”
“直中所言甚是。”
许汜大喜。
如果能处理好跟郭磊的关系,那他女儿之事,没准还有戏。
还能顺便用好剩下的俘虏,彰显他的仁义之名!
一举两得。
“那直中可愿带那些胡人前往?”许汜忽然道。
“非是学生推脱,而是听闻那破虏校尉过于张狂,便连县尊也敢顶撞。昨日学生看之不过,与之理论一番,不欢而散。”
戏忠摇头,“学生实不愿再与之相见。”
许汜见状心底一丝疑虑消失不见,他上前一步,握着戏忠的手道,“本县自见直中,便倚为腹心。”
“我本意是要带直中去往善无,委以重任,只是,如今郭小侯爷骤登高位,万一有所偏颇,岂不辜负了陛下的信重?”
“本县所受一点委屈,倒也无妨。可不能误了天下大事。眼下,只能委屈直中,领一什人马并那些鲜卑贼首去往郭小侯爷处。你且放宽心,不需多久,等我回中原时,必带直中同返,让直中一展所长。”
“既如此,宁向必不负县尊重托!”
戏忠说着深施一礼。
“好,好,本县相信不会看错人。你莫要耽搁,速速带人去追上郭小侯爷,将本县的这番良苦用心告知与他。”
“诺!”
戏忠刚要走,忽然皱眉,“算了,县尊还是另寻高明吧!”
许汜嘴角刚要展露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什么玩意?
你又不去了?玩呢?
他身边并没什么可用之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带上这个宁向充当门面了。现在他竟然还推三阻四?
不知好歹!
“直中为何出尔反尔?”许汜眉头微扬,略带不悦道。
“实不相瞒,在下在平城欠下了三四十金的赌债……”戏忠昂首道,“此去,若是被人追债,岂不坏了县尊声名?”
啥玩意?
许汜对于戏忠在平城所为真不清楚,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带上这等赌徒!
“本县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来啊,取三不,四十金来……”
不一会,许汜的管家就取了四十个马蹄金。
许汜一咬牙,一挥手。
金子被端到了戏忠面前。
“县尊,使不得啊……”
“直中就不必见外了,记住,好生办事,本县自不负你!”许汜故作大气的一摆手。
若非这次得了郭缊百金赏赐,他还真不一定舍得拿出这么多钱财!
“诺!”
戏忠带了十名鲜卑汉子,一什的大汉官兵,离开营寨,向着郭磊离去的方向便走。
行了不过五六里,就看见了只带了五六骑在路边等候的郭磊。
“志才果然一诺千金。”郭磊眼见戏忠真的如他所说,带了一什的官兵跟一辆大车,载着十名鲜卑战俘而来,啧啧赞叹。
“此乃三十金,许县长所赠。还与君侯!”戏忠微微一笑,将金子送上。
郭磊见了越发吃惊,“他真给你金子了?”
这许汜莫不是被戏志才给灌了**汤?当即好奇追问起来。
得知事情经过。
郭磊不由得啧啧称奇,戏志才不愧是顶级大谋,许汜的些许心思变化,全都被戏忠料中!
简直就是被忽悠瘸了。
典型的被人卖了还给人钱!
“志才该不是只得了三十金吧?”郭磊忽然挑眉笑道,“我看志才行囊鼓鼓的,定是发了笔小财。等回了平城,你可要请客。”
“主公定然是看错了,忠身上的钱财,已然许人了。”
“许谁了?”
戏忠脸一扬,神情微凛,“赌场!”
“呃,志才如此自信?”郭磊笑了。
戏忠傲然道,“十赌九输,他们是开赌场,不是开粥蓬。”
“既然明知是输,为何还要去?”
戏忠大袖一甩,洒脱道,“人人都知必死,不也还要活?无他,注定的是结果,享受的却是过程!”
呃……
还真没法反驳。
郭磊摇摇头,他看中的是戏志才的能力,对于个人的些许小爱好,无伤大雅!
他目光瞥向那几名鲜卑战俘,带头那人郭磊识的,正是昨晚跟戏志才喝酒的为首之人。
“小人等拜见君侯!”
鲜卑俘虏早下了马车,跪拜于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君侯,小人名拓拔诘汾。”
“他是鲜卑一小部落的族长,与他们拓拔部临近的部落则跟在了步度根麾下。此番他滞留在此,步度根折返,他的部落想来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戏忠代为解释道。
“小人如今已然是孤魂野鬼,愿追随君侯建功立业,只盼有朝一日,以大汉官军之身份,再踏草原!”拓拔诘汾拜道。
“尔等也是如此想的?”郭磊目光一扫。
其他鲜卑俘虏,纷纷称是。
“既然如此,本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想入我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行的。现在,马车不必坐了,跟在后面走吧!”
说完也不理众人,对着戏忠道,“先生若是骑不得马,不若坐车吧?”
“多谢主公。”
戏志才行礼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马车上,不一会,甚至还舒服的躺了起来。郭磊丝毫不以为意,带了典韦几人在身边骑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