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数千里的要塞大阵,不可能刹那间全面崩溃,但仅是这一角的洞开,就已经足以为人族,尤其是北云州带来巨大的灾难。
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并非虚言。
而且,因为这里得到过中岳真人的着重加固和保障,所以守在此地的人族强者并不多,更是让妖族畅通无阻。
更何况,北云州各宗现在多数的强者还在云霄宗等待仙器出世,心思也不在这里,无法及时赶到。
所以,当那上千头大妖从破开的大阵一角疯狂涌入的时候,人族修士根本来不及阻挡。
紧接着,要塞上的人族修士就看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无穷无尽的各种大妖连绵成片,如同汹涌的浪涛,由远及近,前呼后拥地涌了过来。
虽然要塞大阵只是洞开了一个不到百丈的口子,但是那些大妖仿佛早有准备一样,井然有序,配合默契,每一息都有数十头大妖奔涌而入。
而且随着当先那几头绝世大妖快速冲入大阵,要塞上仅有的几位四五劫金丹大真人,也变得于事无补。
这等大妖,就算是几大势力之主亲自出手,都无法镇压,更何况是他们。
这几头大妖进入大阵之后,并没有急于去屠杀要塞上的修士,而是沿着那大阵的漏洞,撕裂开更多更大的口子。
当这种大阵浑然一体的时候,很难打破,但是一处洞开之后,就显得容易许多了。
而且,在这大阵之内,大妖们完全可以通过破坏阵基,或者取走灵源和灵石,来加速打破大阵。
再固若金汤的堡垒,一旦从内部溃烂,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妖涌入要塞,甚至开始占领要塞的时候,守护在这里的真人修士们再也难掩惊恐,不用有人下令,一个个士气溃散,开始向着南方逃遁而去。
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大妖破阵,北云州彻底完了,想要活命,只有回到各自的宗门之中,抱团取暖,还有护山大阵可以依仗。
当然,他们还算尽责,在临走之前,各自传讯回去,将此地的大变故告知宗门。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要塞就只剩下满目的各种大妖,还有永远留在要塞上的众多修士的尸体。
等到这里完全被妖族占据的时候,数百道黑袍身影方才登上要塞。
“老祖,北地要塞一破,接下来将再无抵挡之力。”魂师殿老祖身后,一位五劫金丹境的邪修意气风发道。
魂师殿老祖浑身笼罩在扭曲的光线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容貌,他风轻云淡的声音传出来,
“没有那么容易,接下来才是短兵相接的时候,我们需要做的是逐个击破,慢慢蚕食。”
“传令吧,其余三地的人可以撤回来了,北云州内的暗子启动。”
云霄宗外,各宗强者依旧在中岳真人的指点下,围攻着云霄宗的护山大阵,似乎已经看到了大阵被破,仙器即将到手的那一刻。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云霄宗的护山大阵被破,而是从北荒要塞传过来的噩耗。
北荒要塞的重重大阵,竟然破了
妖族大军涌入北云州,临近的飞雪洞天还有九玄城,纷纷告急。
汇聚在此的各方强者一瞬间都有些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北荒要塞不是固若金汤吗,不是经过中岳真人和太霄圣地众多阵法师的加固,不可能被破吗
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妖族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又有更准确详细的消息传递过来,于是,所有的人族强者矛头一转,锁定刚才还在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中岳真人。
北荒大阵被破,就是从中岳真人加固的那一处开始的。
他们来到这里,并在这里耗费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中岳真人的怂恿和担保。
那么,这位中岳真人,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的中岳真人,已然远远退开,远离各宗强者,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人的敌意一般。
幻灭真人怒极大喝,“中岳真人,是不是你做的,你竟然敢勾结魂师殿,坏我人族大事”
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中岳真人,各方强者们的气势升腾,将这位来自太霄圣地的大真人牢牢锁定。
但见那中岳真人好整以暇地道“要怪也只能怪尔等被贪婪所蒙蔽,否则的话,我也没有这等机会。”
“无耻”幻灭真人怒喝间,就要率先动手。
但见中岳真人负手而立,朗声道“各位还是先顾及自己的宗门安危吧,何况,就凭你们也留不住老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之中又有人得到传讯,宗门之中突然有大妖浮现,正在大肆破坏宗门护山大阵,急需回援。
远的不说,那位怒气攻心的幻灭真人,也得到了青云宗主之令,赤霞峰上有大妖涌现,即刻带人回宗。
幻灭真人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悄然退到一旁的凌风地师,“是你”
赤霞峰,分明就是凌风地师所掌管的一峰,除了这位凌风地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那里悄然布下传送阵,将大妖引入山门。
凌风地师转瞬间来到中岳真人身边,冷淡地看向幻灭真人道“师叔,我本就是魂师殿的人,从当年拜入青云宗的时候就是。”
凌风地师的背叛,比中岳真人更让幻灭真人愤怒,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将这个以往最看重的后辈诛杀。
但是宗主令在前,背后还有岌岌可危的宗门,幻灭真人也知道自己留不住中岳真人庇护下的凌风地师。
他愤怒的嘶吼一声,“来日我必杀你。”
然后,幻灭真人就不甘地带人离去,回援青云宗。
解决叛徒、清理门户事小,尽快稳住宗门才是重中之重,一旦让宗门护山大阵受损,那青云宗将无险可守。
届时,妖兽大军杀到,他们都只有亡命奔逃一途。
青云宗如此,其余的几家一流宗门也是一样,魂师殿数千年的布局,早就将北云州视作了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