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重天费力地抬头看向天上的乌云,仍旧没有散开的意思。恐怕,之后威力会越来越大。眼中满是倔强,她偏就不服输。她一定能坚持下来的,就凭她是重天,就凭她相信她能胜天。
“咔嚓——咔嚓——”
“噗……”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她现在,已经疼得没有力气抬起手臂,拭去唇边的血了。保存着余下的力气,应对之后的雷劫。已经六道天雷了,不知还要多久乌云才能散去。
“轰隆——咔嚓——”
这次,重天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已痛得麻木,也不会感觉更痛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发出一点声音。满嘴的血腥味,硬是咬紧牙关。内视自己的身体,经脉经过天雷一次又一次的洗礼,一次又一次再生。现在,散发着耀眼的金光,骨骼也是如此。气海正在撕裂重铸,不断往复。但每一次重铸,其中的气息就越浑厚。如果其他人看到重天体内的变化,一定会大惊失色。别人的经脉一般只能承受一条小溪般的气劲,而重天此时竟能承受大海般汹涌的气劲,这是史无前例的。重天的骨骼,就算是承受武神威压也只能是被重伤,绝不会殒命。可以说,现在整个泽天大陆,重天凭借着她这一身“铜皮铁骨”,也能横着走了。
“咔嚓——”
第八道劫雷,红中带紫。如果有知道雷劫的人看到,一定会震惊。这是由普通劫雷进阶到了天罚之雷,而天罚之雷承的是天道之力。然,这个贫瘠的大陆没有人了解。因此,也有很多人错过了灭杀这个后来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妖孽的最好时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轰隆——轰隆——轰隆——”
只见紫色的雷龙在云层中翻滚,不断地酝酿膨胀,迟迟不肯落下。
重天已经皮开肉绽,浑身是血,全然没有一块好皮肤了。浴桶中,早已染满刺目的鲜红,重天现在就是泡在血水之中。半眯着眼睫靠在浴桶上,这一刻心里竟有些庆幸,师父为她准备的东西都是顶顶好,连浴桶都是紫晶的。不然,估计早被劈成渣了,特别是她现在是一丝不挂。
“轰隆——咔嚓——”
第九道天罚之雷,大树桩一般粗细,终是落下了。
重天整个人被笼罩在天雷之中,这一道雷居然能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她觉得,如果她能渡过这一劫,一定要好好感谢这贼老天八辈祖宗,尽管可能没有祖宗。此时,却是心中哀嚎——吾命休矣。
又经过一番彻骨的疼痛,天上的乌云终于散开了。转眼间,便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而重天,此刻的心情却是欲哭无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劫雷倒是潇洒。可怜了她,洗个髓被劈得皮开肉绽,都能闻到肉香了。她也不想关心自己到底是什么惨样,只知道这是挺过来了,终于可以晕一晕了。想着,便失去意识,陷入了黑暗。
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一道灰色的光在重天周身闪了闪,然后没入她的体内,沉入了她的气海。重铸之后的气海,一片灰色的汪洋,无边无际。现在的重天,整个人都没有办法用泽天大陆的标准来定义她。比如,她的经脉扩宽了数倍,承受大海般的气劲都毫无压力。再比如,她的骨骼,被承天道之力的紫雷淬炼过,还有什么能伤到她。更不用说,她现在看不到边际的气海。每一样,都超出这个大陆从古至今定义的范围。
乌云散去,雷电消失。雪青衣直接飞到重天的身前,也顾不及什么男女之防了。看着浸在血水中,伤痕累累的重天,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褪下外袍盖在重天身上,抱起她就向自己的院落而去。
临走时,还对身后的几个丫鬟吩咐道:“把你们主子的衣物拿到我的院子来,以后,重天住在清雪苑。”
重天再醒来,已是两天后。她不知道这两天里,因为她,整个冥域已经闹翻了天。因那天的异象出现在领主府,各大世家和势力频繁地来到领主府要说法。他们认为天降异象这是上天在降下预示,有什么惹得天道震怒,这才降下雷霆以示警告。而偏偏,这雷就落在领主府。是以,众人觉得一定是领主府内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原因很容易就归结到了重天身上。倒不是知道她被雷劈,而是因为,她没来冥域前,冥域一直好好的,没出现过什么特别情况。可她来了之后便一直沉睡,这才醒来半年,上天就降下雷霆。所以,众人都认为这是因她而起,上天警示的也该是她。因此,几个家族和势力联合在一起想让领主府将人交出来,公开处置。
结果,这些人惹火了雪青衣,直接放出话来:“这是领主府,重天是本座唯一的徒儿,本座的徒儿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本座这个领主是瞎的、傻的?打几个雷就能让你们联合起来逼迫本座,难不成你们想造反?”
领主府自冥域存在以来便有,一直是由雪家传承下来。领主在冥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别看平时雪青衣在重天面前多奇葩不靠谱,认真起来也是一身的王者之气。这不,就这样把人给打发了。但外面的流言,却是愈传愈烈。
听着橙莺绘声绘色地讲完这些事情,重天脸色微沉。
“泽天大陆没有过雷劫,那这次是怎么回事。”重天也觉得奇怪,便自言自语道。
“主子,能说说这个雷劫吗?”橙莺此时像是好奇宝宝一样。
“因为有些事情是逆天而行,有悖天道,所以要经受天道的考验,雷劫就是其一。过了,便是得偿所愿;不过,就是灰飞烟灭。”重天也没有隐瞒,对着在场的几人解释道。
“啊!灰飞烟灭,那不是死了吗?那样的话,好惨啊!”橙莺惊呼出声,瞪大了双眼。
其他几人也是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