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月寒冥更是被刺激得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甚至是瞬间便憋红了一张俊脸。看向重天的目光,明明灭灭,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而因着重天此番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以至于整个会客大厅的人都听清了她的豪言壮语。
顿时,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重天,眸光中都溢满了惶恐不安,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绝生站稳之后,更是瑟瑟发抖,小心脏“噗噗”直跳,只觉得一股阴风自尾椎处窜到了后脑勺,让他不寒而栗。
未来主母如此彪悍,比尊上还狠!尊上起码还给他一个痛快,一刀切了倒也干净。可未来主母,她这是要生生的折磨他啊。就比如,有一个倾国美人脱光了衣服放在他眼前,看得他蠢蠢欲动,却偏偏他只能看不能吃。这不是要让他欲火焚身,憋屈死吗?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细思极恐,不知不觉间绝生竟是将心里话低喃了出来。
并且,重天也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当即便若有所思地睨了他一眼,但却始终不置一词。而后,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左易,说道:“阿易,锦家之人可在这里?”
左易点头,抬手指向了一个穿着深紫色锦袍的中年男人,“那位便是锦家家主,锦义洲。”
重天顺势看去,当锦义洲整个人落入眼中之时,她便想起了此人先前挑拨众人去怀疑红家和欧家的事。
当下,重天红唇一勾,一脸的玩味。
“这位还真是沉得住气,倒是有当家之主的气度。不止如此,之前还表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呢。”
经重天一番发自肺腑的感慨之后,大厅中的气氛也愈发紧张而诡异了。
随后,重天又一口气点出了在座众人中的十来个人,继而说道:“既然各位不愿主动站出来,那本座便亲自来请你们。”
被点到的十几个人自然是还想垂死挣扎,可重天却已经没有了与其对峙的兴致。见他们又要来一波反驳之辩,便率先说道:“再一次友情提醒,本座是一名药剂宗师,其实想让你们说出真话很容易,不过是一瓶药液的事情。只是,本座为人友善,不愿采取这种手段。所以,烦请各位慎言,不要让本座忍无可忍。否则,变成一瓶毒药灌下去,那可就不好了。诸位说,是也不是?”
见那十几个人依旧不为所动,重天轻轻挑了一下眉头。虽然面上不显,语气却已经略有些不耐了,“本座因为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已经浪费了些许时间,如果你们拿不出什么高段位的表演,就应该懂得适可而止。”
“还不从实招来!”重天话音一落,六长老便闪身立于大厅中央,扫视了一圈被重天点过的人,厉声喝道。
不过,显然这些人的心理素质是不错的。被这般直接呵斥,面上虽不自然,但神色却不显惊慌。
“我等又无错,有何可招?”突然,一道洪亮清朗的男声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那锦家家主——锦义洲,再想起绝生之前回禀的话,当下看着他的目光就变了。
“无错?”重天低声轻喃,很是无趣地睨了他一眼,却是说了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本座饿了。”
其他人是听得一脸茫然,而左家人却是秒懂了,顿时风中凌乱。
左易更是掩嘴轻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眼中尽是无奈却又带着满满的宠溺,目光很是温柔。
“你说什么?”锦义洲不明所以地看向重天,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又有什么深意。
“小天是在告诉你,她饿了,懒得与你废话。”这回,不用重天开口,左易便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刹那间,所有人都悟了。随后,又忍不住在心底咆哮——你饿了,你厉害!
这理由太强大了,他们竟是无言以对。想必,这便是那句所谓的“有实力就是任性”的完美诠释。
重天不理会这些,在众人还未回神之时闪身至锦义洲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瓶药液倒入了他的口中。
“你……你给本家主喝的是什么?”
而作为当事人的锦义洲,也是在重天的动作结束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满脸惊惧地看了一眼重天后便急忙张开嘴,抖着手抠向喉咙,想要将药液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吐不出来的。”重天撇着嘴,瞟了锲而不舍的锦义洲一眼,又道:“而且,那也不是毒药。”
一听这话,锦义洲手上的动作才算是停了下来。而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只不过,重天见他脸色渐缓,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让你只能说真话的好东西罢了。”
锦义洲放下手臂的动作一僵,脸色也变的很差,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
“咳咳!”大长老隐忍了许久,终于憋红着脸将口中的茶水勉强咽下。稳了稳,才小声嘀咕道:“不就是没法去用膳嘛,这小家伙可别把人给玩坏喽。”
“嗯?”重天扭头,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看向大长老,眼底是层层叠叠的清浅笑意,其中似有桀骜,又似有调侃。
“嘿嘿,爷爷是说,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竟然敢连累老夫的宝贝孙女饿肚子,简直欠教训!”大长老被这么一看,顿时满脸堆笑,义愤填膺地数落起那些负隅顽抗的叛徒来。
这一幕,看得左家众人忍俊不禁,就连跪倒在地的十几人也是不忍直视。皆是因为,这一幅画面实在太辣眼睛,他们真的没眼看。
重天也禁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着痕迹地错开了大长老满含真挚的眼神,将视线落回到了锦义洲身上。
“本座以为,如锦家主这般心计深沉之人该是处事不惊,面对这种境况依旧泰然自若才对。之前,连听到自己族人危在旦夕都可以淡然处之,怎的因为一点不致命的药液便如此狼狈?”说到这里,重天一声冷笑,又继续道:“你以为本座今日浪费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看你们乐此不疲地上蹿下跳吗?你们该不会以为本座闲得无聊,来找你们逗趣吧?”
“小东西这是要爆发了。”
月寒冥看到重天脸上愈发晦暗不明的神情,以及她眼底愈加明显的不耐之色,不免为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点了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