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莺莺如愿巧遇南宫傲凌的时候, 他正一脸憔悴地在和人议事,应该是这些天来,终于得到了施莺莺“可以动手”许可的谢北辰,就跟被关了半个月后终于能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哈士奇似的, 撒欢儿地漫天搞事, 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他一看到施莺莺, 便热血上头地将还在和他议事的人扔了下去, 冲到了施莺莺的面前,神色复杂地欲言又止:“你……”
换作别的随便什么人,保不准这时候就会给他这个面子, 接他的话了,只可惜施莺莺半点也不想搭理他。
于是施莺莺视而不见地把南宫傲凌充满探究的眼神给忽视了过去,将钥匙轻轻一扔,隔空抛给了他, 笑道:
“预祝你新婚快乐。”
如果说这尚且算得上一句正常的祝福的话,那么施莺莺接下来的这句话, 便足以让南宫傲凌大惊失色,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了。”
南宫傲凌瞬间僵立在了原地:
因为这正是多少年前, 他的那位救命恩人对他说的话!
和史英虚情假意的“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不同, 这句话里半点和他亲近的意思也没有;可也正是因为当年的少女明明帮了他, 却不跟他索要半点回报,这才让他记住了这个和别人都不一样的少女。
南宫傲凌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因为他觉得,自己竟然记住的是这么句话, 也太丢脸面了, 就连想来骗他的史英都在这里失算了——
果然施莺莺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南宫傲凌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动作从来没这么快过。
他飞快伸出手去, 想要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施莺莺的衣角, 然而另一个人的手却从旁边伸了出来,狠狠地钳住了南宫傲凌的手腕,难以忍受的剧痛当即从腕部传来,让南宫傲凌都有了“自己的手会被这个人硬生生掐断”的错觉。
他赶紧收回了手,这才看清了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是他曾经的好兄弟,谢北辰。
一想起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闹翻的之后,南宫傲凌怒火攻心之下几欲呕血:
都是因为史英那个冒牌货!
被“我有孩子了”的这个喜讯冲昏了头脑的南宫傲凌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人一冷静下来就会开始查漏补缺自己之前到底错过了什么事,他终于想起了要问问谢北辰,在西藏的时候,他究竟为什么要在史英怀孕的时候封锁消息:
“之前我的女人刚怀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封锁消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谢北辰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知道啊?她是因为偷莺莺的东西被抓了个现行,不得不用怀孕这个借口来取保候审的。”
在南宫傲凌更加糟糕了的脸色面前,谢北辰悠闲地调整了一下袖扣,才继续笑道:
“我听说你是在史英怀孕了之后,才把南宫家的权力分给她的,还跟她签了什么……‘婚前协议’?太好笑了,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不准爱上我’之类的条约吧?说实话,有点恶俗。”
南宫傲凌惊疑不定地望着谢北辰,终于感受到了其他的三大世家曾经有过的、被磨牙吮血的猛兽盯上的震悚感:
明明他和史英签了婚前协议这种事,根本就没有让太多的人知道,谢北辰是怎么知道的?更不用说他还说中了里面最荒谬、甚至儿戏般的一条条款!
“别紧张,我都是猜的。”谢北辰继续笑道:
“不过我觉得你可真不厚道,如果换做我的话,哪里要等着我认定的妻子怀孕,才肯小气吧啦地把手里的权力分出去呢?我肯定恨不得双手奉上,只可惜人家不要,哎,都有点羡慕你有个会撒娇的老婆……哦不对,未来的老婆。”
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给了还在怀疑人生的南宫傲凌以最后一击,将他心中的那点侥幸完全击碎了:
“要是莺莺愿意图谋一下我的钱财和权力的话,像那种碎掉的玉佩,她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南宫傲凌手脚冰凉,如坠冰窖间,谢北辰还在一刀刀地往他的心上扎,真是个鞭尸小能手:
“哪里用得着再费心去找一块丢失的碎片,还为了保护它而抓住了来偷东西的史英,和以前的好姐妹翻脸?”
他佯装好奇道:
“哎,对了,你这么见多识广,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吧?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稀奇的,能让都有了你分出来的钱权的史小姐都这么执着它?”
南宫傲凌干涩开口:“我……我不知道。”
“好吧,真可惜。”谢北辰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他们这些天来从来没翻脸过似的,只不过在他和南宫傲凌擦肩而过的时候,南宫傲凌分明听到了一声示威也似的笑:
“要不是你的女人作梗,我和莺莺还不会在一起呢。”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来观礼,权当是谢过媒人了。”
南宫傲凌刹那间目眦欲裂,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都是史英的错!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接下来的所有想法就都停不住了:
他要去找史英算账,等孩子一生下来就和她解除婚约,这个骗子不配和他结婚。
然而眼下还有桩生意要谈,南宫傲凌不得不强行按捺着火气回去了,可是刚刚那位分明还在跟他谈生意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给了他一条讯息:
“看来南宫少爷也没有多少合作的诚意,都能扔下合作伙伴去追人。”
——很明显,总裁文里常有的“扔下合作伙伴追妻”这种桥段,一旦施莺莺出现了,就只能按照正常的逻辑发展下去:
大家谈生意谈的好好的,你却半路冲出去,把你的合作伙伴扔在原地?你真的是来诚信合作的吗?瞧不起谁呢!
于是施莺莺一份礼物送出去,便成功收获了两份回报,真是一石二鸟:
南宫傲凌已经按照她计划的那样,怒气冲冲去找史英算账了;而刚刚还在和他谈生意的合作伙伴,也找上了条件更好的谢北辰。
谢北辰直到走到了南宫傲凌视线不能及的地方,才上了辆看似无意停在路边的、再普通不过的车,对施莺莺邀功道:
“莺莺,我把你教的话分毫不差地传达过去了。”
“很好。”施莺莺点点头,发动了汽车,这辆普普通通的小型轿车很快就没入了来来往往的车流中,半点异常也没有引起:
“过三天记得替南宫傲凌报个警。”
——而另一边,在这段时间里,史英也没闲着。
她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借着有了孩子、因此南宫傲凌对她格外放纵的这段时间对施莺莺下手,那么就要做戏做全套,不把施莺莺搞残废她心有不甘。
结果不管史英跑了多少医院,不管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都没人愿意帮她这个忙,甚至用来拒绝她的借口都一样:
“怀孕的时候是不能动这种大手术的。”
“你说对方是自愿捐肾给你的?那相关文件呢,你们的配型检测报告呢?对方怎么不来?抱歉,这个手术我们不能做。”
史英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么多年来,她认同的“不管是谁都会见钱眼开”的这一套,在这帮穿着白大褂的人身上,却突然就不管用了:
不管是当初不愿意在公立医院给她动激光手术的医生,还是看着自己儿子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在一起也没有半点阻止意向、甚至不受她挑拨的谢成芳,还是现在这些不愿意给她动手术的医生,都是这个反应。
为什么他们都无法被金钱打动?
再说了,按照医院给出来的那份检查结果,她已经怀了将近五个月了,是最安全的时候,南宫傲凌前些天还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和她**了一下,怎么只是安排一个手术,这帮人就这么如临大敌?又不用真的在她身上动刀子!
于是史英只能自己私下摸索了好久,才跟一个走私器官的组织搭上了线。
这个组织多年来都没有倒台,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给他们撑腰,但总之史英成功地把人接到了别墅里,就等着想个办法,把施莺莺骗过来动刀了。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借口,就欣喜若狂地看见,她送给谢北辰和施莺莺的那辆车,开进了别墅大门。
站在上帝视角看着南宫傲凌的行动的系统急得直跺脚:
“史英的确把人安排在了别墅里,并嘱咐他们看到这辆车就动手,用麻/醉/枪击倒从车上下来的人,但你怎么能确保南宫傲凌一定会下车?”
“要是他迟迟不下车,那帮犯罪分子一定会发现异常,然后上报给史英的。”
“不用急。”施莺莺轻笑了一声:
“你把这个世界的书名再重复一遍。”
系统浑身恶寒:“《一胎三宝……》”
“停,到这里就可以了。”施莺莺一抬手,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在这种恨不得一口气生个足球队出来的‘萌娃文’里,谢北辰身为一个重要的男配,甚至都不能拥有姓名,这些孩子的分量未免被放得也太高了。”
“那么在史英假怀孕的真相还没有暴露之前,南宫傲凌就一定会对她心软,哪怕都到了这种地步,也会看在她肚子里的自己的孩子的份上,不用她迎出来,而是自己去找她的。”
果然也就像施莺莺预料的那样,南宫傲凌一开始的确是怒气冲冲地进去的。
可刚进大门的时候,他恍惚间想起,在他认错人的那段时光,他和史英也曾经恩爱过;再加上她虽然是个满口谎话的女人,可那不是也因为她爱他么?再加上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血脉……
一念至此,南宫傲凌便叹了口气,主动打开了车门,自言自语道:
“还是我去找你吧……”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
因为就在他下车的一瞬间,来自浓郁的树丛中的一支麻/醉/枪便对着他扣下了扳机,当场将其击晕在地,不省人事地昏过去了。
旁观了施莺莺所有推算都落到了实处的系统,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你为什么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套路都了解得这么深啊!”
施莺莺想了想,陈恳地回答道:“可能因为我在过去的十多年里,都没什么事可以做,只能看这种烂俗狗血的书来消遣时间吧。”
系统:“???真的吗,我不信!”
史英根本就没想过,施莺莺会把这辆车送给别人开的可能: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姑娘,除了那张脸之外,还有什么能倚仗的?有了这个礼物之后,还不得天天开着,来给自己充场面?
很明显,史英自己就是个爱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于是她也犯了个想当然的、以己度人的毛病,对她雇佣的这帮人说:
“不管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谁,都给我摘了她的肾!”
她的本意是让他们不要被施莺莺的美色迷惑,也不要被她背后的谢北辰吓到,但这帮人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在发现被放倒的人是南宫傲凌,也是近来传得纷纷扬扬的史英的未婚夫后,便惊叹了起来:
“好毒的女人啊,竟然要摘掉自己未来老公的一个肾,也不怕将来的那啥的时候她心有余力不足,不协调?”
“你懂什么!”立刻有人嘲笑道:“她都已经怀了南宫家的孩子了,摘了他的肾,他以后不就没法出轨,也没法弄出私生子来了?”
“在这种简陋条件下,被摘取个器官的人通常活不了太久,等南宫傲凌一死,她就能以南宫傲凌的合法配偶的身份,带着她的孩子一起把南宫家整个吞掉。”
众人一听,纷纷叹服:“不愧是老大,竟然能看出来这么多。”
“那我们就赶时间,赶紧把他的肾给摘了吧,免得南宫家的人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找过来,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等南宫傲凌彻底醒转,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三天里,他每次醒转过来,都会感觉到下腹部剧烈的疼痛,同时隐约感觉身体里缺了块肉似的,让他惊骇不止:
什么人敢绑架他?
只可惜这帮专门摘人器官的犯罪分子下手太重了,给他用的麻醉的分量是再加大一点就能死人的程度,再加上手术后的护理不到位——他们本来就不负责这个,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亡命徒,这次也不例外——让南宫傲凌阴差阳错下,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间满是血腥味的地下室,等幕后黑手现身。
他的脸上还蒙着白布呢,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得意的笑声:“施莺莺,没想到吧——”
史英的笑声戛然而止: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施莺莺!
南宫傲凌也瞬间认出了曾经的枕边人的声音,他发了狂似的怒吼道:“你竟然敢骗我!”
他奋力挣扎着抓起身边的东西,对史英丢去,史英边尖叫着边逃窜,因为她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要害你……这、这都是意外!我本来只想对付施莺莺的!”
南宫傲凌一听,便愈发怒火攻心了:“你竟然要对我的救命恩人下手?!”
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南宫傲凌原本毫无准头的投掷终于对准了一次,一把手术刀狠狠地擦过史英的背部,正中了她刚刚愈合不久,却还能看得出疤痕存留的地方,鲜血又一次流了下来,浸湿了衣服。
南宫傲凌死死地盯着那个位置,那个史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给他看的地方。
他一直以为是女人害羞,也就随她去了,但直到看到这个明显动过手术、才恢复了洁白无瑕的背部痕迹,他终于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天:
雨水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看起来狼狈得很,而他面前的少女的背部,分明光洁无暇,没有任何胎记。
“果然你才是那个冒牌货,我看错人了。”他挣扎着下了床,一巴掌扇在了史英的脸上,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愿看了:
“你什么都不如她!”
两人之间的争吵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警方破门数分钟后便破门而入,将一副闪亮的手铐扣在了啜泣不止的史英腕间:
“史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你涉嫌非法囚禁、故意伤害他人,以及私自组织买卖人体器官。”
正在拘留所里以泪洗面的史英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要是她上学的时候,没有嫌手术台恶心,愿意近距离围观实操,也就不会因为不想看太血腥的场面,而没有旁观那帮人动手的全程……她就不会害到她心爱的南宫傲凌了。
她的自怨自艾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有人敲了敲她面前的双向玻璃,对她不耐烦道:
“有人来探视你了,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史英一出去,就看见了个她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
施莺莺。
她一看见施莺莺,便高声怒骂了起来,双手不停地捶打着面前的玻璃,只可惜这面玻璃的隔音性能太好了,她喊话的时候又没有对准话筒,以至于施莺莺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用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看着她,欣慰道:
“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史英大怒之下,狂乱散漫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施莺莺无意间放在一旁长椅上的手包上,那是她眼馋了好久的一个牌子的最新款:
换作以前,她还是那个在名媛圈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施家千金的话,她肯定能拿到的。
只可惜自从施家父母去世后,施家一直没什么能挑大梁的人,这个家族逐渐没落下去,连带着这些往日里会主动将最新品当做礼物送上的牌子,都不愿给她好脸色看。
南宫傲凌的确宠过她一阵子,只可惜往日里所有的柔情似水,在他暴怒之下亲手将史英送入监狱后,也化为了泡影。
于是史英更用力地盯着那个香槟色的手包,恨恨地心想,这本来应该是她的东西——
然后她就从手包拉开一半的拉链间,看到了一把眼熟得要命的钥匙。
史英的心头突然一动。
施莺莺是故意挑了最能刺激到史英的东西来的,一见她的眼神停在了那把钥匙上,就知道她上钩了,便整理了一下头发,状若无意地笑道:
“你的礼物又被南宫傲凌还给我了,好可惜啊,借花献佛失败了,可见他有多嫌弃你。”
“那么你的这些东西,就全都是我的了。”
史英状若不甘地低下头,然而她的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有种诡异的光芒:
全都给你当然没问题,但你也要有这个命享受!
她深夜悄悄潜入了自己名下的车库,果然发现施莺莺还没来得及开走这辆车,也就是说都还来得及。
她这辈子都没做过这种粗活,只是看了一点书而已,只能满头大汗地摸索,时间一久,那个用硅胶堆叠出来的那个肚子就更是碍事了。
史英不得不卸下了附着在肚子上的这一打累赘,随意地扔在了旁边的地上,心想,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不会注意到的。
然而就在史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地将这辆车的刹车完全卸掉后,车库的顶灯和侧灯在一瞬间全都被打开了,映得这里恍若白昼。
史英突然觉得这一幕太眼熟了。
她浑身僵硬地缓缓转过去,果然看见了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
施莺莺。
系统痛心疾首:“太损了太损了,人家都没来得及高兴上哪怕一秒钟呢,你就卡着时间来了,卡得活像最后一节课饥肠辘辘等老师下课就要冲向食堂的学生似的。”
施莺莺:“诶嘿。”
最损的是,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和一整队的保安一起来的,而施莺莺的理由别提看起来多正当、多不计前嫌了:
“我刚刚和我男朋友约会完,回家的时候路过的施家的别墅,看见他们的车库里隐约透出光来。”
“这里除了史英之外,一直都没有什么人住,可史英前些天刚因为私自组织买卖人体器官入狱了,就算过段时间能取保候审,可眼下她明明应该还在拘留所里,没法回家的。”
“毕竟这是我以前的朋友,看在以往情分的面上,我想帮她看一看,是不是有小偷要来偷她的东西。”
正在负责巡逻的保安一听,立刻就觉得施莺莺是个难得的好人,就和施莺莺一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车库大门虚掩着,当即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果然是进了小偷,那还得了!等“房子主人前脚刚进局子自家车库后脚就失窃”这件事传出去,负责安保工作的他们一个也跑不了,统统要被扣工资!
于是他们立刻就闯了进去,结果没小偷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假怀孕的史英:
这个假怀孕,是无论如何都抵赖不得的了,从她肚子上拆下来的那些硅胶,还堆叠在旁边的地板上呢。
在史英面如死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同时,施莺莺用可视电话和警方取得了联系,并将现场照片也一起发了过去:
“史英是假怀孕,想要以此骗取取保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