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
荆州城的江边燃起了堆堆篝火,在这么一个早春的初夜里不断摇曳,令人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暖意。
还没这么快安置好厨房,所以今天干脆就临时在江边架起柴火,直接大铁锅一顿乱炖。
这天气,还有什么比一顿乱炖更美味的吗?如果有,那就是加上一碟下酒的油盐豌豆。
火光照耀在每个人的洋溢着欢乐脸上,令人没来由地觉得幸福。
“来,干一个!”“干!”
敬酒声此起彼伏。
虽然秦晓鸾她们这一围没喝酒,但也不会去管他们。
不管是原先秦家班的员工,还是现在加入的漕帮这些人,都是些出力气的底层人。每天收工后喝点小酒,是他们最惬意的时分。
因此这方面秦晓鸾也一直不太管,只要白天上班不喝就好。
“惊雷惊雷于奇正!你输了,喝!”
“紫电紫电二狗子!打平,再来!”
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这是干什么?秦晓鸾这一桌的人不由得愣住了。
接着就听到远处黄石头的声音叫得特别响:“惊雷惊雷黄铁柱,我艹尼玛的!”
黄铁柱气得老脸通红,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当众骂老子。
这还没完,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句:“紫电紫电黄铁柱!靠,又输了。再不叫这狗馹的黄铁柱了。得,我喝。”
黄铁柱操起一根棒子就冲了过去,黄婶生怕他打坏孩子,也跟着跑过去。
秦晓鸾母女和程老黑等人也放下手里的碗筷,跟着赶过去。
刚迈开脚步,就听到一句“紫电紫电秦晓鸾!”
秦晓鸾不由得一呆,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
这时已经看到有一桌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那些怪叫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接着,就看到原本怒气冲冲来找儿子算账的黄铁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灰溜溜地往前走。
“铁柱叔,怎么了?”秦晓鸾急忙问道。
黄铁柱看了秦晓鸾一眼没吱声,但他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随后跟上的黄婶也是一副拼着命憋笑的表情。
大家重又走回自己这一桌,一边走黄婶一边解释了起来。
做工匠的都好酒,为了助兴,于是就兴起了划酒拳。就比如什么“五魁首”、“六六顺”之类,黄铁柱自己就是个划拳的狂热爱好者。
结果呢,黄石头这帮小子不知道怎么就“改良创新”了酒拳。
五个手指头分别对应着秦晓鸾、于奇正、黄铁柱和划拳两个人的名字。
先是“惊雷”“紫电”找准节奏,同时喊出一个名字,并伸出一只手指。
如果被对方喊对了自己出的手指所对应的人,但是自己没有喊对的话,就是输了,就要罚酒。
换句话说,这时的“秦晓鸾”、“黄铁柱”已经不是她们本人,而是一个符号。
不但没有半分不敬,相反正是因为心里的尊敬,这三个人才能成为这么一个符号。
这个酒拳简单易学,节奏朗朗上口,加上划拳的两个人自己的名字能和“三巨头”并列,极大的提高了自豪感和参与度,因此毫不费力地立即流行起来。
整个江边“惊雷惊雷于奇正”“紫电紫电秦晓鸾”的叫声此起彼伏。
秦晓鸾虽然有点尬,但也不是特别在意。
不过黄铁柱的反应就比较大了,把碗筷一丢说了句“不吃了”,站起身闷闷不乐地走了。
陈大娘和程老黑本来还要去劝,被黄婶拉住了。
“不用理他。”黄婶尽力的憋着笑说道:“你们以为他是被人叫名字了不高兴吗?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陈大娘和程老黑异口同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