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快要生了。
肚子很大,杜翠说,肯定是女孩。
再次去妇幼保健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应该就在预产期时候生。嘱咐王妍,最近一段时间要注意,防止跌倒等事情发生。
李二海期待着做爸爸,也爱护着王妍,最近总是抽时间多陪王妍。每天晚饭后,都会拉着王妍的手,去附近公园散步。
上次李二海的失踪,给王妍心里留下了阴影,现在晚上睡觉和出去散步,都要拉着李二海的手不放。
一家人,要的就是平定,要的是就在一起。
李二海心里明白,和王妍十指相扣,告诉自己,对于身边的人,一定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二人,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湖风轻轻吹过来,拂过两人的面。
王妍依偎在李二海的怀里。
手机响了,怕对孩子有辐射,李二海起身向旁边走了几步,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陈九,他说“二海兄弟,听说你最近玩得很嗨啊,不知不觉玩了个失踪,好玩,搞得温定全城不安定,刺激。”。
李二海苦笑,说:“哪里好玩哟。”
陈九不依不饶,说:“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去玩的时候,也不想着我们。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李二海只好说:“好好好,下次一个不带,也要带上你。”
电话里陈九哈哈大笑,说:“这才是我的兄弟嘛!”
李二海问:“兄弟,你打这个电话,不会就是兴师问罪吧?”
陈九这才切入正题,说:“二海,有个消息,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不知道是告诉你呢,还是暂时不说呢?”
李二海故意气他,说:“有屁就放。”
陈九说:“省里正在筹划hc省道,是省城到重清的,规划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初步的规划中,是从你们温定旁边而过,你知道我告诉你这个的意思吧?”
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本省暂时还有点落后,道理状况都不太理想,尤其是重清市,在省里一直是娘不疼爹不喜,不用说搞个新路,就是修路,也是跑断了腿也难得弄来一分钱。
李二海一惊,这次省里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良心发现了,要修条到重清的省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惊喜之余,李二海看出了毛病,陈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条省道绕过了温定,与温定无缘。
心里一慌,忙问:“消息准确吗?”
陈九说:“不一定准确,我跟你说过的,我爸那人,回来绝口不提班上的事,组织性很强的。是他们下面规划局的人透露给我的。”
李二海说:“兄弟,有空请你喝酒,一定多陪你几杯,谢谢啦!”
非常感激陈九的电话,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也十分及时。
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说明就还有改动的可能。一旦定下了,再想变动,那会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李二海立即给赵恺打了电话,说马上过去找他。
李二海打电话给老张,让他到公园门口来接王妍。自己打了个出租车,往县大院而去。
电话里没有说什么事,但听李二海的口气,赵恺知道,一定有急事。
李二海到的时候,赵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季柱调走了之后,赵恺便搬到了一号别墅。
急急到了屋里,落座之后,茶还没喝一口,李二海便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赵书记,你要先听哪一个?”
赵恺笑笑,说:“卖什么关子,快说吧。”
李二海便说:“那我就先说好消息,省里要修一条到重清的省道。”
赵恺一听,喜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李二海说:“是啊,我们重清的路也太烂了,全省倒数,每次有外宾来,我都怕他们说什么,真不是滋味。”
赵恺说,有了这条新的国道,重清就增加了发展的后劲,有利于各方面工作的推进。
李二海话锋一转,说:“可是,这么香的肥肉,却不在我们嘴边。”
赵恺一听,不对,问:“什么意思呀?”
李二海说:“据可靠消息,这条路不走我们温定。”
赵恺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我们温定现在是大发展时期,离了好路,肯定不行,影响太大。
想到这里,赵恺说:“二海,这可不行啊,得想个招。”
李二海说:“是啊,我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个。”
赵恺是从基层干上来的,没有多少资源,现在这个事,他在上边找不到人。
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个辙。
赵恺一抬头,眼前不就有个人吗?便说:“我是没有办法,这个事,就交给你了。”
李二海一听,心里那个悔啊,真是多多嘴,跑断腿,弄来弄去,这事又搁到自己头上了。
但他也愿意一试,这样的事争取过来,也是自己对家乡人民的贡献。
接了任务,回家取了行李,老乡开车,只奔省城。
陈九知道李二海会马上就来,他那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几人已经全领略到了。安排好了饭局,坐等李二海到来了。
进了包厢,李二海看到里边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四人打牌,三人观战。
其中竟然有沈培。
原来,沈培在谢珊家的动作之下,毕业之后就直接去了省交通厅,分在规划局。
陈九没有说客人是谁,沈培也就不知道今天是招待李二海的。
现在一看,马上就站起身迎了过来。
陈九一看他们认识,就不用介绍了,于是就把李二海介绍给了其他人。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叫万喜。
李二海知道,这是个关键人物,连忙上前,热情地打了招呼。
那个万喜有点傲,只是在那里欠了欠身,没有起来,眼睛依然盯着手里的牌。
李二海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今天有求于他,不便发作,只好忍气吞声。
陈九看出来了,把他拉到一边,说:“这个万喜,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二海心想,这个家伙,今天能来吃饭,肯定是陈九的面子不好薄,否则他是一家不会来的。
沈培也看出来了,但他不好说话,但没有言语。
菜上来了,正好一局结束,便纷纷入座。
今天陈九做东,席位便是他来安排,万喜毫无疑问地被推上了座位,这家伙也是够可以的,没有做一丝推让。
李二海被安排坐到了万喜身边。不论关系,今天李二海也是远道而来,又是今天席中重要事件的参与者。
一开席,万喜便提议换大杯子,服务员便换上了二两五的杯子。
李二海便明白了,这家伙酒量大,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老规矩,门面杯是两杯。
还没正式开始,每人就已经半斤下肚了。
李二海是求人办事,只好站起身来,先敬万喜。
干了两杯,那个万喜就坐在那喝的,屁股好像被胶水粘到凳子上了,纺丝未动。
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
后边其他人大都不能喝酒,大家便随意喝,唯一不能随意的,就是和万喜喝的时候。
酒到中席,李二海和万喜都喝了差不多一斤半。
万喜明显能喝酒,虽有点红光满面,但没有一丝醉意,依然非常健谈。
饭局多了,奇闻怪事就听多了,大家都听他在那里眉飞色舞,好像大家教授讲课一样。
其实他讲的那些事,在座的人当中,基本都听过多次,岂能拂了他的面子,一个个依然装作很好听的样子,兴趣盎然的。
突然,万喜转了方向,旁过身来,对李二海说:“没想到你一个山沟里来的小家伙还挺能喝,这一点我喜欢。”
李二海心里极度不舒适,但还得忍。
沈培也觉得尴尬,两边都不好说,尤其是对李二海,他有种不仗义的感觉。
李二海站起身,端起酒杯,说:“我敬您。”
不曾想,大大咧咧地。
李二海知道他什么鬼心思,但还是装作不明白。
服务员拿来一只半斤的杯子,说:“喝个三大杯,怎么样?”
众人一听,都有点替李二海担心。
李二海故作为难状,说:“哪里还能喝这么多呀?”
万喜不依不饶,说:“没什么好谈的喽。”
没办法,李二海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酒瓶,自己满上,端起来,说:“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为了家乡父老兄弟,我干了,不过,您刚才的话可不能反悔哟。”
万喜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杠上了,只好说:“那是当然,一言出口,驷马难追。”
李二海管不了那么多了,连着干了三大杯。
一桌人都吃惊地望着他。
陈九知道李二海酒量大,但不知道他究竟能喝多少,心里很替他担心。
万喜心里却想,我刚才说的是你要有诚意,并没有答应什么事,先耍耍你而已。
散席,大家往外走。万喜当然走在最前面,李二海跟在他后边。
刚一出门,万喜突然抽身又退进了房间。
这李二海不知道什么情况呀,还愣在门口。
这时,从左边过来两个人,李二海一看,不是李高官吗?老二厂招商庆功会上,李二海见过他。
刚要回避,李高官已经认出他来,说:“这不是李二海吗?什么时候来的呀?”
李二海见问,只好上前回答,同时也只好陪着他们向前走。
问了一些情况后,李高官说:“小伙子,好好干,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李二海谢了后,道别分手。
这一幕被后边的万喜看得清清楚楚,惊得一身冷汗,心想,这个李二海是个什么人呀。这样的人,不能得罪。
想到这里,连忙紧走几步,赶上来,对李二海说:“李兄弟,好酒量,那个事,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