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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田子坊
    星期五晚上,李二海给谢闯打了电话,让他明天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不要太邋遢,要有点男人品味。



    谢闯听着笑了起来,说:“又不是去相亲,干嘛要这么穷讲究?”



    “要是只有你我两人,怎么随便都可以,不过今天还有别人,最起码要尊重人家啊。”



    “我以为你只是请我一个人的呢,要是有别人,当然要捯饬一下,要不要头上抹些发胶,身上再喷些香水啊?”



    “滚。”



    儿子李恒跑过来,缠着李二海,让他爸明天带他去动物园玩。



    这边都约好了谢闯和单玫瑰,明天肯定是不可能了。



    “好儿子,乖,爸爸明天还有工作呢,你看这样行不行,后天我带你去。”



    李二海感觉自己对不起老婆和孩子,总没空陪着他们。



    “那好吧,不过,爸爸你说话要算数,后天就后天。”



    看着李恒这么懂事,李二海心里很是欣慰。



    “爸爸,不去动物园也可以,去老家看看爷爷奶奶也行,我想他们了,好想好想。”



    李恒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却让李二海非常感动。



    “怎么突然想爷爷奶奶了?”



    “赵姨说了,小孩子要尊敬长辈,孝敬老人。对了,我也想外公了。”



    赵姨是王妍请来的保姆,四十多岁,曾经在上海做过很长时间的家政。



    就冲她能教孩子这些正能量的东西,这个保姆就得到了李二海的认同。



    看孩子和她相处得非常融洽,李二海决定和王妍商量,要长期请她,最好能给她加工资。



    父子俩说好了,星期天去丰南村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



    本来想约谢闯他们去听雨斋的,那里环境非常好,但一想到自己和林娟曾经在那里品过茶,却是悲剧式的结局,只好重新找地方。



    听说城北新开了一家特色餐厅,叫田子坊,是个年轻人约会的好去处。



    一听这名字,就很能让人勾起遐想,李二海便在那里定了一个包间。



    田子坊并不在热闹的大街上,而是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十点钟,李二海和谢闯就到了。



    果然,这个田子坊让人眼前一亮,装修格调异常特别,里里外外都是一片花的海洋。



    虽然店没有开在繁华的地方,李二海发现进出这个店的男男女女却非常多。



    “这地方好远啊,又难找。”谢闯说。



    “想来的人就不难找。”李二海语意双关地回应了他一句。



    “我的领导请我吃饭,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跑步前进,还怕找不着?”



    二人边说边往里走,到门口便有一位身穿汉服的小姐姐过来引导,把他们带入指定包厢。



    包厢里并没有正常饭店那种普通桌椅,里面做成了榻榻米,装饰也是古色古香的。



    “领导,你怎么在这种日式饭店请客呀,我可是正宗的爱国主义者,痛恨日本帝国主义,说实话,在这儿吃饭心里会堵得慌。”



    刚才那位汉服小姐姐开始在旁边给他们表演茶艺,给他们二人上了花茶。



    李二海笑笑,说:“口口声声喊爱国,就连这个榻榻米都不认识。”



    “我怎么不认识,谁不知道这是日本的东西。”



    “你说的不错,现在人一听,都说这是什么日式的,韩式的,其实都是中式的,也不对,应该叫唐式的,这东西起源于我们中国唐朝。”



    谢闯一听,有道理啊。



    “你再看,现在为我们服务的小姐姐,这身上所穿为汉服,是不是和日本的和服有些相像啊?其实,和服也是当初从中土大唐传过去的。日本人连穿衣都学习中国,可以想像当初的大唐王朝是多么的强盛。”



    谢闯听了,心生感慨,这李二海的思维与常人大不同,他这分析是很有道理。



    抬头扫视了一下房间,看到西边墙上题有一诗:“红烛映妾颜,青丝绾君发。愿得一人心,相伴自天涯。”



    “哎,你这不像请我吃饭呀,这里的气氛倒是像个谈情说爱的场所,很暧昧呀。”



    李二海心想,你小子还算开窍。



    “稍安勿躁,品品茶。”



    “品什么茶呀?这花茶我根本喝不惯。”



    正说着呢,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哟喂,这个地方真不错,李二海,你这小子会挑地方。”



    门帘一挑,飘进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谢闯一看,认识,不是单玫瑰吗?



    还没等李二海开口,单玫瑰也看到了谢闯,心里吃了一惊,李二海这是搞什么名堂,请自己吃饭,本以为是个二人世界,怎么有这么个大的灯泡呀?



    “快请坐,我们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单玫瑰满心的疑惑,可又不好表示出来。她伸出手,和谢闯握了一下,说:“谢镇长,你好。”



    她又转向李二海,先是拿眼神砍了他一刀:“你什么意思呀?耍我么?”



    嘴上却说:“二海,这地儿不错,有东京的感觉。”



    “周末了,有点自己的时间,请你们过来坐坐,聊聊天。”



    单玫瑰不知道谢闯是李二海叫来的,还是他自己跟着来的,只好周旋着。



    “能陪二位领导共渡良宵,岂不美哉?”



    那边谢闯也在狐疑着呢,这李二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请我吃饭呢?应该是故意的,把单玫瑰也叫了来,他想做什么文章?



    “听说你这两天下去视察了,在封建社会,你可是御史大人啦,到地方视察可是要净水洒地黄土铺路的。”



    “我的大小姐,我有那么威风吗?”



    “那当然,虽然你不是县太爷,但也是县里的大老爷,下面不都是你的子民吗?”



    “你这个留洋的大小姐,怎么满脑子封建残余?我们可不是官老爷,而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这就是新社会与旧社会的不同。”



    谢闯也说:“单小姐很幽默啊。”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还是认为自古以来,官就是官,民就是民,没有什么官民平等的,更不可能是官服务于民。在我看,官不与民争利,就已经是好官了。”



    李二海瞧了瞧她,心想,思想那么开放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陈旧观念呢?



    “不说这个,你们公司现在还正常吧?”



    “有我在,能有什么不正常?酒井也不来,放手给我了,因为他在与不在,我的工作都一个样。”



    这一点,李二海还是佩服她的,工作精神值得推崇,恐怕酒井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把她派来全权负责苦丁茶的加工管理。



    “你的工作我还是清楚的,才女加强人,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从北都到温定来,在我们这儿生活还习惯吗?”



    单玫瑰心想,这才像关心我的话题。



    “我这人到处闯荡,到过很多地方,一开始还真不适应,换个床就睡不着觉,我妈说我认床。可是工作特殊,总是跟着酒井天南海北地跑,慢慢就习惯了。来了温定以后,我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逐渐还喜欢上了这里,这儿不像大城市,工作节奏和生活节奏都慢,是个养生的好地方,你看,我都养胖喽。”



    “你哪里胖,正好着呢,国色天香,仙女下凡,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好多人眼珠子都会粘到你身上了。”谢闯不经意地夸了她一番。



    单玫瑰很享受谢闯说的话,但她更希望这话是从李二海嘴里传来的。



    “谢镇长,你肯定是没看过大美女,所以才这么夸我的。”



    “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奉承之意。”



    “我看你谢镇长才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李二海看他们二人接上了话,赶紧找借口溜出去。“你们二人互相吹捧,肉麻不肉麻呀?听得我的牙都酸了,正好我去洗手间一下,你们继续。”



    单玫瑰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这家伙是要把自己介绍给谢闯。



    不错,谢闯确实不错,但他没有李二海身上那种诱人的气味,那种让人日思夜想的特质,所以,他不是我单玫瑰的菜。



    单玫瑰在心里把李二海骂了一千八百遍,好你个李二海,你把姑奶奶当作什么人了,竟然想出这么个招,想把我单玫瑰在这温定就地转化了,想得美,老娘一定要把你拿下。



    谢闯根本没往那个地方想,有话无话地跟她在那儿闲聊着。



    单玫瑰已经没那个聊天的心思了,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在那儿静静地品尝着花茶,对谢闯有点爱理不理的样子了。



    包厢里的气氛有点小尴尬。



    谢闯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也不好拿热脸去贴单玫瑰的冷屁股,便说:“李二海这个家伙,去哪儿了?到现在也不来。”说完,也自顾自地假装品茶起来。



    心里终于明白了,李二海这不是请客吃饭,他是在牵红线呢。可惜双方都无意,这瓜强扭也不会凑到一处。



    这个时候,李二海在外边溜达呢,他是为了给谢闯他们一个空间,方便他们交流。



    刚才他看谢闯很活跃,以为有戏,便乘机跑了出来,准备过一会儿再进去,到时候看看火候,要是差不多,就再添一把火。



    他哪里知道,现在包厢里的两个人在那儿受着煎熬呢,那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看到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他只好慢慢地走进了包厢。



    没想到,包厢里只剩下了谢闯,单玫瑰不知所踪。



    谢闯尴尬地笑了笑,说:“我的大领导啊,这事你办得不地道,这叫我们以后怎么见面啊?”



    李二海明白,计划落空了。



    “有什么不好见面的,只是朋友见见面,你就吓得这样,那要是人家离了婚的,是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啊?”



    李二海坐回了原位,问:“她什么时候走的呀?我在外边怎么没注意啊?”



    谢闯用手指了一下单玫瑰位子那边,说:“留给你的。”



    李二海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伸手取过一看,上面写着:“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我知花,花醉太红,何意笑春风?花笑我,我醉尘梦,何意笑花红?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