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主任,天都黑了,你的工作还没做完吗?”
“仇大哥,刚忙完,马上到。”
“快点啊,没你在,我们这牌打得都没什么意思。”
电话刚挂,又有人打进来。
“李二海,你这个猴子做了主任了不起啊?今天来了也不联系我,怎么,忘了你答应请我吃饭了吗?”
原来是谢珊这个姑奶奶。
“大小姐,今天不行,我有应酬,改天一定好好请你搓一顿。”
“去你的,难道我就差你一顿饭?不过是姑奶奶想见见你罢了。”
李二海是哭笑不得。不错,这谢珊在大学是追过自己四年,可毕竟没有结果啊,自己从来就没有那个意思。现在她和沈培离了婚,对自己是又恨又爱,恨的时候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旧情复发,这样子纠缠不清,不是好现象。
“小珊,我说过,我们只能是朋友。”
“你个猪头,姑奶奶说是想看看你,又没说要吃了你,瞧你这点出息。”
“我是真的怕了你了。”
“我看你真是个胆小鬼,你独自在省城,我现在又是个自由身,又不要你负责,你怕什么?等哪天老娘生气了,来个霸王硬上弓,早迟我要收了你。”
上次李二海就感觉,谢珊现在成了一个社会上的老大妈了,思想也开放了,说话也粗鲁了。今天听她这么一说,李二海直摇头。
“今天真没空,我有应酬,走不开,回头再联系,好吧?”
看他这样坚持,谢珊估计他是真有应酬,便放缓了语气。
“猪头,不是我请你,是我家老大要见你。”
李二海一惊,他父亲要见我干什么?
上大学时,李二海就知道,谢珊背后称他爸为老大。
谢珊她爸在省委组织部,至于什么干部,李二海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老爷子要见我?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嘛。”
“这样好不好,今天是真抽不开身,这几天我一定抽空去拜访他老人家,你替我在他面前周旋一下,我先谢谢你了。”
“这个好说,不过有个条件,到时候你让我抱一下。”说完,谢珊咯咯地笑了起来,并挂断了电话。
在和谢珊的关系上,李二海现在有点烦,这种瓜葛如何把握度的问题?断了联系,似乎有点残忍,尤其是在她离婚不久的现在。总是有联系更不行,早迟会出问题,谢珊的性格他太了解了,现在看来她的心理上又出了点问题,什么时候出什么妖蛾子,天知道。
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她的父亲怎么会要见自己?作为身处高位的人,行知都会严谨并有风度,知道自己和他女儿曾经有段没有结果的恋情,当时都没有出面找自己,现在为什么要见呢?
想不明白,脑壳有点疼。
不管了,先去和仇少他们会合。
出门打车,直奔饭店“狮王府”。
进了包厢,看到里面已经有了八个人,分两桌打牌,正热火朝天呢,看来战斗异常激烈。
房间里有两名女服务员正在准备餐具。看到李二海进来,其中一服务员打了招呼:“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这时,仇少他们才看见李二海。
“二海,快过来,我这技术不行,老被仇大哥喷。”
说着,高燕就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李二海。
李二海在旁边犹豫了一下,正要跟高燕客气一下,那边仇少就喊了起来:“别啰嗦了,小燕子牌技太烂,我们都输了两局了。”
李二海朝高燕笑了笑,便坐了下来。
对家两人李二海不认识。
仇少指着李二海右手边一位说:“二海兄弟,这位是省政府综合处处长左子豪。”
又指着左手过一位说:“这位是北宁市政府秘书长阙亚木。”
北宁市是省会城市,就是他们现在所在地。
“还有那边一桌上戴眼那位女士,是省国开行副行长肖培云。”
仇少双把李二海介绍给他们:“各位,这位是今天刚到任的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李二海,也是我们的兄弟。”
李二海和他们相互打了招呼。
“李主任,年轻有为啊!”左子豪说。
“哪里哪里,我看左兄印堂发亮,肯定是好运连连啊。”
这句话带真被李二海说着了,这左子豪也是最近才提拔起来的,正是踌躇满志啊。现在听李二海这么一说,心情大好。心想,这家伙会说话,是个有意思的人。
“李处长,今后我们也是兄弟了,大家相互帮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般市政府秘书长是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但阙亚木是省会北宁市政府秘书长,享受正厅级待遇。
跟李二海他们相比,阙亚木年龄也偏大些,今年将近五十岁了。
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话很少,大多时候只是默默打牌。
“李处长,在重清你可是名人啊。”阙亚木说。
“阙秘书长过奖了,只是做了一些工作,名人谈不上。”
“李处长不必谦虚,我跟洪柳关系很好。”
此言一出,李二海便知道,这阙亚木肯定从洪市长那里听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
“阙秘书长,现在是到了你的地盘上混了,还望您多多照顾啊。”
“李主任,在我们地盘上不假,但你是省里的人,要说照顾,还得是你照顾我们呀。”
“我们大家都是兄弟,谈不上谁照顾谁,大家相互照应着,共同发展,共赢才是真赢呀。”仇少看着大家说。
刚才仇少和高燕一连输了两局,心里不服,现在李二海来了,以他对李二海的了解,这下胜算非常大。
“现在不谈政事,专心打牌,二海兄弟来了,我要报仇。”
这左子豪和阙亚木都是打牌老手,刚才连赢了两局,心情大好,现在听仇少说要报仇,两人心里一乐,跟我们打牌,仇少你还不行。
没想到,李二海一出手,左子豪和阙亚木便有了一种感觉,开始被动了,处处受到掣肘,出哪一张牌都没有把握了。
两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都紧盯着牌,都不言语了,认真打牌,生怕出错了牌。
可是越打越心慌,一点感觉都找不到了。
很快就下了一局,二人不服,说再来一局。
仇少呵呵一笑,说:“别说再来一局,就是今天不吃饭,打到天亮,你们也赢不了一局了。”
看他这么一说,两人就更不服气了,直接洗牌开战。
没有十分钟,便又输了一局。
左子豪和阙亚木二人明白,李二海的记牌和算牌是一流的,没有万一的情况,他们根本赢不了。
“李主任,不用再打了,我们服了,今天是遇到你这个高手了,我们在你面前是个透明人,什么牌你都清楚,怎么打都在你的控制之内,这个形势一边倒,实力悬殊太大,没法打,厉害厉害!”左子豪说。
阙亚木也是心悦诚服,他说:“自认为是打牌高手,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李主任是超实力派的,可以去国际上比赛啊。难怪仇少看你来了就神气起来了。”
仇少一脸的得意,乘势说:“不要说打牌了,待会儿喝酒你们也不是对手。”
这左子豪和阙亚木都是一斤多的酒量,平时在桌上一般都是横扫千军的,现在听仇少一说,多少有些不服。
大家入席,开始合纵连横,互相攻讦,桌上是酒杯翻飞。
左子豪想在喝酒上把刚才打牌时的面子找回来,便频频和李二海抬杯。
李主任,酒风就是作风,酒瓶就是水平,今天我们大家来个一醉方休,可好?
今天刚见面,李二海不好表态,便不言语,只要左子豪杀过来,他便尽兴而饮。
阙亚木配合左子豪作战,也不时敬李二海酒。
“李主任,在北宁,我阙亚木的酒风还是有口皆碑的,我的口号是,召之即来,来之即喝,喝之不醉。今天看李主任是海量,我不敢妄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但我肯定会尽最大努力把李主任陪好。”
这就是**裸地下战书啊。
卫健、陈九、钱旭和高燕都知道李二海能喝,但平时左子豪和阙亚木总是在酒桌上打压他们,今天就指望李二海给他们报仇了,所以他们尽量不和李二海喝酒,减轻李二海的负担。
这不,现在桌上的形势便很有趣了,仇少他们五人和国开行的肖培云基本是观点的状态,而李二海对左子豪与阙亚木,一对二。
显然,现在是车轮战。
这一顿酒,一直喝了两个半小时。
到了最后,左子豪是爬在了桌子上,头都抬不起来了,可嘴里却一直在嘟囔着:“满上,再来,再来……”
那边阙亚木就更离谱了,他心里还有点数,自己喝多了,便想到洗手间去吐掉,刚站起来,身子便开始摇晃起来,旁边肖培云赶紧去扶他,没想到,正在这个时候,阙亚木一张嘴,就喷出了一大口,叶得肖培云一身的。
高燕赶紧拿餐巾纸给肖培云擦拭污物。
仇少他们几人心里那个痛快啊,心想,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看你们平时和我们喝酒狂的,今天遇到对手了吧?
李二海却没一点感觉,看他二人醉得不轻,便说不能再喝了。
散了以后,李二海回到宿舍,走到竹林边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李主任,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