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泽军安营扎寨之处一片空旷,并不利于伏军。
云葭指尖轻敲桌面,思量道:“绕不到敌后方么......”
众人这才听出,原来陛下并非一味守城,还有出其不意攻击敌军的意思。
“禀陛下,”要论对于瑞城附近地形的熟悉程度,没人比得过萧络,“据下官所知,泽军营寨所在看似平坦,但在三千米外的草地上看过去,却是一处山丘。”
大泽与扶熙已经五年未战,此次奉命攻扶熙的大多是新兵,就连那为首的将领,也只与狄族打过几场仗,从未来过瑞城。
泽兵自以为选在了一处空旷平坦之地,却不知远处看来,他们扎营在了高处。
“好极,”云葭心中爽朗大笑,表面仍沉静自如,“傍晚时,萧络亲领三千军带足弓箭,自草地绕去敌侧方。全军轻装简从,万不可打草惊蛇,夜深时射出火箭,过后即刻返回,不可与敌军交战。”
萧络满腔热血正压抑着,听闻女皇命令,忙拱手朗声道:“下官遵命!”
“怀信,今夜你带领五千人马佯装夜袭敌营,只做大声势并不靠近,引得泽军注意。”云葭又道。
当夜,怀信从正面奔向泽军大营,泽军慌忙拿起武器准备应敌,然而严阵以待却不见扶熙兵的影子。
他们不知怀信带领五千人骑马而来,在外围溜了一圈赶忙跑走。此时泽军已被引出,正纳闷着,万千火箭凭空而来,烧毁了他们的营帐,杀伤了他们的人,连带着烧了不少粮食。
将领左臂上缠着绷带,右手举着大刀,呵斥将士们不许惊慌,立刻追杀扶熙兵。可萧络等人在怀信的接引下,早就骑上快马逃之夭夭,又怎是他们可以追得上的?
自那以后,泽军再不敢随意安营。尽管穗城距离瑞城远些,他们仍不辞辛苦地天未亮出城来,傍晚时分回城去。
淳于朗在赶往穗城的路上听闻战报,登时摔碎了手中精致的碗碟,道:“一群饭桶!”
想都不用想,折损他粮草兵马,肯定是扶熙女皇的鬼主意。照此速度算下去,后日他必然到达穗城。届时他定要重整军队,打得那女皇哭天抢地!
消息传入夜照,有大臣进谏道:“陛下,眼下三国纷争已起,您何不出兵相助大泽,以此向淳于朗示好?”
夜照国君段宁思量一瞬,缓缓摇头:“扶熙虽被左右夹击,可萧晟接连夺下雁瑞城池,扶熙女皇更是牢牢挡住泽军,此时我夜照加入战局,只怕示好大泽的同时,亦得罪了扶熙。”
段宁叹息一声:“这三国之中,无论哪一国,都不是我夜照能够对抗的。我夜照还是一如既往的,佯作不知外界事罢。”
大臣亦叹息,他叹息于国君的胆小畏缩,也叹息于听从国君命令的自己。战争已起,谁又能独善其身呢?可国君执意如此,他又能如何?
多年后,夜照国君跪拜在扶熙女皇面前,深深庆幸当年两国夹击扶熙,他并未出兵造成扶熙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