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不知兰芷对姑姑们的吩咐,正纳闷云葭就这般轻易放过了她?她歪过头瞧见被堵了嘴的妍太妃,声嘶力竭道:“你要带我母妃去哪儿!”
内务府早就捧走了茗萏轩的摆设,一眼望过去空空荡荡,再加上个形如鬼魅的云绮,坐在其中实在憋闷。
云葭站定在茗萏轩外头,手指感受着阳光的温度,指尖微动。兰芷会意,对云绮屈膝道:“回长公主,妍太妃教女不严、纵女大不敬,本该打入冷宫。陛下宽仁,特许太妃娘娘入南山剃了头发做姑子,清守一生。”
南山距离熙都甚远,妍太妃这一去,母女二人恐再无相见之日。云绮奋力挣脱宫女们的控制,她挑拨云葭与云菱在先,所以云葭便要她尝一尝与母妃分离的痛苦,以此作为回敬?!
“你敢!本宫母妃可是父皇留下来的皇妃!”云绮嘶吼道。
云葭嫣然一笑:“妍太妃为女赎罪潜心礼佛,想来,父皇也是赞同的。”
周浩仓命侍卫半拖着带走妍太妃,云绮猩红着眼厉声道:“云葭!你做何不许本宫随母妃同去!”
“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云葭一笑,轻声道:“皇姐,好生做你的长公主罢。”
出了茗萏轩,云葭散了骨头般倚着软轿:“去贤仁宫。”
兰芷担忧地望向软轿里头,只透过随风翻飞的锦帘看到女皇精致的下颌。
得灵菡长公主疏远、静怡长公主怨恨,陛下是难过的罢?且静怡长公主方才提到了轩皇子,轩皇子之死可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啊......
兰芯目送软轿远去,她气不过云绮诅咒陛下,叫过几名姑姑再次吩咐一番,令几人对长公主多加“照顾”;又插着腰吩咐看守侍卫,定要不错眼珠子的看着这茗萏轩,最后瞪了跪地痛哭的云绮一眼,这才放心离去。
“陛下狠不下心,湄愿意代劳。”走在软轿旁边,湄冷冷道。依她看那云绮罪无可恕,留着就是个祸害。
怎么一个两个都觉着她心软?
云葭一笑,道:“对三皇姐而言,一无所有的活着,比死了更加难熬。”
贤仁宫中,云葭行大礼跪拜太后。
“陛下这是做什么?哀家昨日不是与你说过,你守城辛苦,近几日不必前来拜见。”许太后忙扶起云葭,嗔怪道。
“静怡之事,兰芷已对朕说了。”云葭柔声道:“朕知晓母后疼宠菱儿似掌上明珠,正因为如此,朕更要跪谢母后。”
许太后平日里不舍得云菱受丝毫委屈,如今狠下心软禁云菱,正是在国家与云菱之间做了选择。云葭将心比心,猜得到这些日子里,许太后是煎熬且心痛的。
许太后背过身子抹去眼角沁出的泪水,道:“菱儿自打知晓妩妃死因,就变了个人一般。哀家若不将她关起来,她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那时陛下不在朝中,哀家别无他法......”
云葭轻叹一声,道:“儿臣想去见一见她。”
许太后轻拍云葭肩膀,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