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吧你这个老女人,还让我叫你红姨,红奶奶还差不多”
东方神起突然发脾气,丹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红红收敛了笑容,她最恨别人说她老。“你个小羊崽子,敢骂老娘”
“你个老太婆,来呀来呀,打我们呀”
红红脚上一用力飞身而出,东方神起大喊一声,“丹冬,绑她”
丹冬想都没想就扔出神仙索,红红双手被绑在身体两侧,可这不妨碍她继续进攻两人。
东方神起收起避水剑换成桃木剑,“让你知道冥界的厉害”东方神起一剑挥来,红红一个大回旋踢,桃木剑被红红踩在脚下,而东方神起则被踹飞出去。
丹冬见红红无法撑伞,便想再次点亮冥谷,可是只在与红红对视的一瞬间,丹冬也被控制。幸亏东方神起掏出克制术的铃铛,铃铛声叮铃铃清脆悦耳,丹冬也清醒过来。
可红红毕竟是秦淮河出来的,魅惑人可是看家本领,她微微一笑,双手似乎在抓着什么,十根手指稍稍发力,如西域舞者手上带着铃铛一般,整间屋子铃声大作。
东方神起一直摇着铃站在丹冬身旁,两人虽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是房间已经开始变了模样。红红完全失去了踪影,房间内的桌椅板凳都化出了野兽真身,各个呲牙裂嘴怒视着二人。房子的门窗墙壁甚至屋顶全部消失,远处如黄河倒悬,滚滚河水奔腾而来。
这里是冥谷洼地,旁边的冥河也沸腾起来,恶灵腾空而起,丹冬觉得口干舌燥,“东方神起,东方神起”
“别怕,这肯定是幻术。”
丹冬将法力注入龙泉古剑,就算是幻术,丹冬也不想死在这。虽然丹冬不知道自己活着能做些什么,但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东方神起继续摇着铃铛,丹冬则一夫当关,龙泉古剑左刺右挑,上下翻飞,野兽多被砍伤。东方神起一手摇铃一手飞出黄纸符咒,可是这符咒竟然只能将扑来的野兽定住一会儿,最终还得龙泉古剑来解决它们。
还没有解决野兽的进攻,恶灵已经俯冲过来,东方神起单手掐诀,周身结界再次出现,将恶灵阻挡在结界外。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冲出去”
“可是现在看不见红红在哪。”
“你把结界收起来,我飞出经文墙,这些恶灵肯定不敢靠近。”
“那洪水呢,洪水马上就来了”
“你的避水剑呢”
“装不下这么多水啊”
“那你的乾坤袋能装下吗”
“啊我的袋子是布袋,能装水吗”
“哎呀我怎么忘了,师父给的装纯净之水的葫芦是无限空间,肯定能装下”说着丹冬就要掏出葫芦,东方神起赶紧拦住,“丹冬,你现在用这葫芦装水了,以后碰见妖精怎么分辨好坏。”
“总会有办法的,可是现在我们要先活下去”
东方神起觉得这样肯定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洪水已经越来越近,没时间考虑了,“好,准备,我要打开结界了”
就在东方神起收起结界的同时,丹冬飞出经文墙,恶灵四散而逃,洪水却更近了。东方神起一手摇铃一手从丹冬手中接过葫芦,对着汹涌的洪水想将洪水收进来。可是葫芦中的纯净之水
可不知道东方神起要做什么,竟喷薄而出,丹冬与东方神起都惊呆了,两人根本不知道收水的口诀。
丹冬赶紧将葫芦盖好收起来,东方神起忘记了摇铃,两人顿时觉得天晕地转,“快,东方神起,用避水剑”
丹冬还没有说完,东方神起已经晕晕乎乎,光见丹冬张口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丹冬也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鱼,而洪水正是自己需要的,丹冬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洪水来迎接自己。
红红还站在屋子里,手里仍旧不停摇着,她眼前的景象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两个眼神迷离的人站在离自己五米的地方,迎接着完全不存在的大洪水。
红红嘴角上扬,再这样下去,两人就会完全变成鱼。因为在幻境中,是他们心甘情愿迎接洪水变成水中一员,这将导致他们永远被困在幻境中,永远成为鱼身,失去思想,失去情感,并且会认为自己一出生就是鱼。
“红红,住手”
红红心头一紧,这声音红红惊讶地转身,一身穿道袍的男子从冥谷外飞身而来,只见他风姿卓越,还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即使过了上万年,红红心中总是回荡着他的音容相貌,他的声音,他的双眸,他的一切。
等男人来到近前,红红疯了一般,顿时泪如雨下,“你凭什么命令我”
男人一挥拂尘,神仙索从红红身上飞开,再一挥手,丹冬与东方神起终于恢复了神志。两人全都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身体侧倾,又相互搀扶着没有摔倒。“怎么回事”丹冬一伸手,神仙索正好回到手中。
“你们走吧。”
“不许走”红红大喊一声,通红着眼对男人喊道:“我说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红红,别再错下去了。”
“我错你是说是我错了吗”红红双手一推男人,男人竟丝毫未动,红红发了疯一般捶打着男人。“是谁错了,是谁的错到底是谁错”
丹冬与东方神起对视一眼,心想:难道是书生秦白
秦白只站着,任由红红捶打自己,一言不发。当红红终于停手,好像很累似得趴在男人身上呜呜哭了起来。秦白本来双手垂下,连拂尘也没精打采锤着头,当红红哭泣起来,秦白的心似冰川融化,没有拿拂尘的手不自觉抱住了红红的腰。
红红却突然摊开,甚至甩了男人一个耳光,“你走”
秦白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红红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丹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东方神起一拉丹冬的衣袖低声说道:“快走。”
丹冬与东方神起蹑手蹑脚从红红身旁离开,红红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已经无暇顾及丹冬。
丹冬拉着东方神起追上秦白,“前辈,前辈”
秦白稍稍整理心情,恢复了从容淡定,“何事”
丹冬一施礼,“前辈是秦白前辈吗”
“正是。”
“前辈当年为何独闯秘境。”
秦白没想到丹冬要问这个,又觉得这问题似在情理之中,“当年不过在人界随意行走,看见一个结界,十分好奇,便想探寻一番。”
“当时有结界的吗”
“有一个专门防止人类进入的结界,可是那
个时候我好奇心太强,虽是无心发现了结界,却心里像抓痒痒似得非得进去看看。”
丹冬会心一笑,“原来如此。”
东方神起在旁边心里也像抓痒痒似得,心想:问的什么鬼问题东方神起一抱拳,“前辈,那个红红前辈”
丹冬见东方神起八卦的样子,觉得尴尬异常,用胳膊肘碰了东方神起一下。
“干嘛”
“你干嘛”
秦白笑了,“没关系的。”他眼光看向谷底,好像在回忆那遥远的事情,“终究是我辜负了她。”
东方神起见他一副错过就错过的表情,内心可是不敢苟同,“那她现在不还在呢吗你上啊”
秦白看着东方神起良久,东方神起觉得自己没说错啊,“怎么了我大哥说了,女孩子跟你闹你就忍着,人家不跟你闹才是不喜欢你了。你看这红红,那简直就是闹大了,肯定是非常喜欢你所以你赶紧去啊。”
丹冬站在旁边一听才知道,当年自己可真是大错特错,她就没跟黎明闹过,所以也许自己也不是喜欢黎明这么一想,丹冬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那段需要洗眼睛的过往终于成了一段普通的过往。
可是东方神起却不合时宜地捅了一下丹冬,“对吧丹冬”
“什么”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闹人啊。”
丹冬皱着眉瞪着眼,“你才喜欢闹人呢,我觉得你就是最喜欢。”
“我”东方神起想想自己的确经常胡闹,只能咧嘴一笑,“嘿嘿,不管怎么说,前辈,红红前辈肯定是还喜欢你,要不然以她现在的法力肯定要跟你打上一架。她之所以让你走,就是心理还深爱着你,不敢面对你。所以前辈,你还是要争取一下,咱们男人嘛,就是要能伸能屈。”一边说着东方神起已经一只手抱在了秦白肩膀,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丹冬觉得他这样十分滑稽,别过头偷笑。
东方神起看见丹冬笑他,放开秦白打了丹冬一下,“啧,笑什么你,听师兄的没错”
丹冬却对秦白说道:“前辈,晚辈听说当年是您带红红前辈去的蜀山,后来也是您离开了蜀山,那为什么您心里明明也还有红红前辈,却要离开她呢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秦白深吸一口气,“道友,若是现在时光可以回来,我们仍旧是那个时候的我们,我们依旧会那样做的。
这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一个对的人,那人明明就站在灯火阑珊处,我却只想着向前。可当我想回头看她时,她却已经走开了。
如今我们不过偶尔回头望,但终究会继续前行,再也回不到原点。
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吧。”
东方神起瘪瘪嘴不以为然,要是他死皮赖脸也要追回自己的女孩,丹冬却深以为意,错过就是错过,谁也无法回头。丹冬与东方神起从冥谷回到北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秦白则一直站在坡地之上看着谷底,冥河仍旧悠悠荡荡,红红的小屋却始终没有亮灯。秦白低声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为仙却已经离开仙界太久了。曾经的热闹人间、灯红柳绿、大美风景都已成为昨日黄花,在这魔界与冥界的交汇之地,每日望着错失的爱人则成了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