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商影牵着云疏的手,眼睫低垂,在眼睑打下了深邃的阴影,并不说话。
云疏侧头看向商影,男人微微低头,神色有些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牢牢牵进手掌里的手指试探的曲起用指甲在男人的手心里挠了挠。
似是被小猫抓过掌心。
带来的酥麻直击入心脏。
商影瞬间回神,似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眼睫在云疏的注视下快速闪动,光影在他眼睛里变幻出深沉斑斓的色彩。
两人走到办公室里,他放开牵着云疏的手,让云疏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穿着高定西装一身优雅从容的男人在女孩身前半跪了下来,以臣服的姿态把侧脸轻轻贴在了女孩腿上。
云疏神情淡然,白皙细腻的手指在男人的碎发上微微一揉,细心等待着。
像是过了许久,有低哑难辨的声音在这片私密无人的空间悄悄响起,似是裹挟着无言的不安难语。
“宝宝,你会后悔吗?”
没头没尾的话。
云疏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商影在想什么,她没有把难得显露自己弱点的男人拉起来,而是屈指在他额头一弹。
较为重的力道让冷白色的皮肤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犹如眉心开了一朵迤逦动人的花。
云疏冷下声音,“你说呢?你觉得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清冷彻骨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却在一瞬间安抚了商影不安的心。
云疏是多么骄傲恣意又洒脱淡然的人,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商影不可能看不出来。
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委屈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旁人言语,又关她什么事?
她愿意,那自然一切都是好的。
云疏冷淡的神情缓和,无奈一笑,“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我找的男朋友,自然是最好的。”
她低下声音,白皙的手指从商影眉心一路抚摸到唇瓣,带着漫不经心的惑然姿态,食指指腹在玫红色的唇瓣上轻轻点了点。
“乖,你要做的,是怎么讨你的女朋友我开心,而不是患得患失我们什么时候会分手。”
手下的身体瞬间僵硬,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了。
云疏眼眸含笑,她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会这么不安,旁人几句话都触动了他的心绪。
三三连忙拍马屁,“大佬,那都是因为任务目标太喜欢您了,否则换成别的话,那任务目标肯定不会在意。”
云疏悠然一笑,“我自然知道。”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当初要不是感知到了商影浓烈的情感,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同意和他在一起。
她又不是色中饿鬼,还不至于是个美人就把持不住。
云疏来往于诸天位面,不知道见了多少原本浓情蜜意生死相知的情侣在利益面前在生活琐事面前变得狰狞丑陋的嘴脸。
明明初始的海誓山盟说的那么动听至极,却原来只是海市蜃楼幻梦一场。
最后梦境消散,徒留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情这个东西,本身最是简单纯粹。
但因为人心难测,反倒因为它遭受了诸多折磨痛苦。
云疏对此一点都不向往。
可谁叫在这个小位面遇到了这么一个哪哪都合她心意,她又感受到了商影如此浓烈入骨的渴慕。
况且她此生便奉行逍遥自在,随心所欲。
既然想了,那便证明她的心动了。
意动、心动、则人动。
从他入了她眼的那一刻,他就注定逃不出去。
由她说开始,自然也只能由她说结束。
便是如此狂妄自私。
*
商影眼眸幽深,旖旎好看的桃花眼在此刻像是被沉冷寂灭的黑暗覆盖,散发着迫人的戾气。
他放在女孩腿上的手微微用力,嗓音暗哑低沉,犹如沙砾,“我们不会……分手。”
像是那两个字从唇齿间吐露出来都让他痛苦不已。
云疏挑眉轻笑,“那就要看你了。”
有人或许喜欢细水流长安稳绵延的情感,但云疏偏偏钟爱浓墨重彩的爱欲。
商影对她越是渴望,越是欲壑难填,她越能感受到其中的感情。
或许她也需要所谓的安全感。
云疏嘴角一弯,漠然难测。
*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商影做不到。
他的患得患失,他的不安恐惧,源于爱意。
他的欢欣喜悦,他的恋慕渴求,源于爱意。
没有永远快乐的爱情。
因为人永远都存在七情六欲。
*
关于罗容红的事情云疏没有过问,她也丝毫不在意,不过云疏想到刚才罗容红说的话。
想逗弄自家男朋友的心蠢蠢欲动。
云疏轻佻的勾起大美人的下巴,像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一般的姿态。
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弧度,轻飘飘道:“我刚才听到那个女人说我满足不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是个大尾巴狼,偏偏要装懵懂无知的小白兔。
“!!!”
商影纵容宠溺的神色一瞬间彻底僵硬起来,桃花眼微微睁大变成了毛绒绒圆溜溜的眼睛。
那身后仿佛实质存在摇着的尾巴在这一刻停滞在了半空一动不动,犹如时间静止。
但那俊美冷白色的面容却是顷刻之间染上了旖旎艳色。
犹如冬雪被红梅覆盖,静谧无声且动人心魄的美。
男人脸颊耳垂全都被沾染上了胭脂。
桃花眼中水色弥漫,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星辰,引起了剧烈的震颤,也不知道是害羞到了极点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好似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云疏看得眼眸含笑,愉悦不已。
没想到平日经常亲亲抱抱对她露出那种眼神的男人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害羞成这样。
她真是捡到了一个又纯又欲的大宝贝。
云疏啧啧两声,遍览小黄文的经验让她想直接进行下一步动作。
把大美人按在床上为所欲为
……
想到这种情景,云疏……
咳咳!
过于神游的思绪被拽了回来。
她使劲摇了摇头,难得唾弃自己。
操,不该看的文看太多了。
她显然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