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寒华的问题,司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本的云疏绝对是死了,至于现在的这个,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清楚。”
当初寒华杀云疏的时候,他从天镜中看了个清清楚楚,很确定云疏已经死亡,连灵魂都湮灭在那一剑之下,绝没有复活的可能。
所以这人应该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据了云疏的身体,所以要替她了结因果。
“不用担心,要是实在气不过,下凡去再杀一次不就好了?”司命笑着建议。
“不过一凡人,就算是侥幸修得了仙,也还是个蝼蚁,何须如此在意?”
对于上界这些仙人们来说,下界的凡人从来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就如尘埃一般,所以杀了也就杀了。
所以寒华在当初为了渡劫直接杀了原身才没有一点的愧疚,司命才能这么满不在乎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寒华身上的冷意淡了些,“你说的对。”
确实不用在意,不管在下界她的修为如何高,以他仙君之尊,也不过一蝼蚁尔。
“你现在该思虑的是情劫,这次的劫难渡过否?”司命眉头微蹙。
寒华颔首,“情劫已过。”
“那就好,那就好。”司命抚掌大笑,“当初看天镜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这次恐怕又过不了,没想到却是过了,看来你心中倒是在意那个凡人女子的。”
司命也有点惊讶,寒华这种冷心冷情的仙,怎么看都不会喜欢上什么人,他觉得这次渡劫可能和上次一样。
没想到却是过了。
司命笑着打趣,“你倒是下得了手。”
当初对那个云疏无情,下手干脆利落也就算了,但现在这个既然情劫能过,那就说明寒华是喜欢的,喜欢的人也能下死手,倒也怪不得司命拿来打趣寒华了。
“有何下不了手?”寒华淡淡反问,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眉眼冷酷,“不过一个凡人女子,哪里有渡劫重要。”
寒华是喜欢申雨,但那喜欢对于他来说,很是浅显,在他心中,他喜欢的人的生死绝对没有他的劫难重要。
那么为了顺利渡劫,让喜欢的人去死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司命点头,“本该如此。”
一条蝼蚁的性命而已,能为仙君渡劫而死,应该算是她的福分。
*
仙界瑶池,一朵透明的水莲徐徐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吸取着天界仙灵之气。
申雨感受着自己泡在水里的植物身体,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寒华那个恶心玩意儿,从此之后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什么狗逼东西,她看了那么多小说,就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玩意儿。
都下死手杀了她了,还整什么深情款款的不舍后悔人设,真是恶心的她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他要是一直那么狠辣无情,申雨最起码还能高看他一眼。
就是个又当又立的男婊子。
申雨认真吸收着仙灵之气,她现在虽然可以化形,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不要化形乱跑的好。
万一那恶心东西想要斩草除根呢?
等她修炼好了,她就直接去下界。
*
下界,云疏睡醒之后就继续踏上了游玩的路,原身所牵扯的因果解决,除了还在仙界的男女主,下界也没有什么事了。
以她现在的修为,在中州大陆可以横着走,便宜师尊和师姐师兄也没有阻拦她。
中州大陆本身并没有什么可逛的,但有了另一个人在一旁陪着,原本无趣的风景也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宽阔的大路上,有两道人影缓缓走过,两人皆是身穿黑衣,不同的是一人广袖飘渺,一人飒踏利落。
其中的少女容姿甚绝,不论容貌风姿皆是举世无双的精妙;而她身旁的男子一眼看去那容貌却是过于清淡了些。
初看毫不起眼,恍若晕染的水墨。
但再过几眼,又能察觉到那清淡之下的神韵,余韵流风。
过路的行人皆控制不住把目光放在那两人身上,实在是相比起旁人来,那两人过于特殊了些。
这路上行人,哪一个不是脚步匆匆风尘仆仆,满脸都是风霜生活的痕迹。
而那两人,一身黑衣干净不沾染半分尘埃,行走之间脚步悠然,姿态闲适,对比十分分明。
云疏眸光懒散,漫无目的的随便走着,走累了就让肃背着或者直接御剑飞行,不需要去考虑什么。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广袖中穿过,顺手就采下了路边一朵开的正艳的芍药。
食指和指尖松松垮垮的捏着正盛的花,突然停下脚步,身边的男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云疏眸光流转,手腕一转,那朵芍药便被她别在了男子的耳旁,男子垂眸,便看到广袖垂落之后露出的一截白皙冷玉似的皓腕来,似羊脂白玉。
男子清淡的眼眸对上云疏含笑的瞳孔,轻轻“嗯?”了一声。
却没有去动那朵花。
云疏继续往前走,懒懒开口调戏,“美人簪花,别有风味。”
而被调戏的人只是眸色微微一动,没有显出什么其他的反应出来,既没有脸红也没有耳红。
云疏见此,心中一叹。
有些遗憾,虽然知道肃是冷铁剑灵,人类的某些情绪恐怕会非常淡,至少现在来说。
但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遗憾啊,她那她逗一句就纯情脸红的宝贝儿看来在这个位面是看不到了。
两人走了会儿,云疏便停下不动了。
那双纯黑色琉璃一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肃,眼底似是盛着水,笑意盈盈,招人的很。
鬓边带着花的男子见此走到她身前,熟练的弯下了腰,坚韧优美的身体线条因为动作被勾勒而出。
云疏往肃身上一趴。
肃背起云疏,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前路宽阔无垠,霞光在遥远天幕处铺陈开来。
趴在背上的人很不安分,手指把那朵花又取了下来,然后拿着花在男子冷白的皮肤上慢悠悠的扫过。
红与白相称,刹那旖旎色。
还是没有动静。
云疏就不信,她随手把花在自己耳边一别,带着剑茧的指尖瞬间碰上了男子颈侧的皮肤。
然后,用指腹缓缓厮磨而过。
男子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