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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蛇妖梵蓁
    焱鸦被黑烟笼罩后,天旋地转,方位难辨。



    梵蓁的妖力将他牢牢困在其中,他逃不了,气愤之余,也只能默默忍受。



    待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是在一片树林中。



    四周漆黑一片,狰狞的枯树被雾气笼罩,如森森鬼影。



    饶是他非人,也被这场面骇得不轻,此处毫无生气,是个死地。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焱鸦扶住离他最近的那棵树的树干,弯下腰开始呕吐,看那模样,似是要将心肝脾肺都呕出来。



    黑烟在他身后出现,黑衣紫眸的女子从中走出,正是梵蓁。



    专心干呕的焱鸦突然转身,一股带着灼热气息的风扑向梵蓁,而后者只是轻轻一挥手,便化解了这一杀招,轻松得仿佛赶走一只飞虫。



    焱鸦默默退后两步,脸上严肃了不少。



    刚才那一招试探让他明白,这只蛇妖的实力比传说中还要强上许多。



    “你来救我?”他只好试探着问。



    梵蓁看着他,眼神充满嫌弃,“我没那么闲。”



    “那你是想杀我?”



    “我对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兴趣。”



    焱鸦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恨不得提上魔君家厨房里的杀猪刀上去跟这个女人大战八百回合,再一刀剁掉她的蛇头。



    但想象只能是想象,现实往往让人屈服。



    “喂,我好歹堂堂魔族大将,神仙见了也要畏惧三分,我不要面子的吗。”



    梵蓁浅紫色的眼眸清冷,眼神依旧轻蔑。



    “我知道你,焱鸦真身,魔将非痕,你不必强调身份,毕竟魔君见我也要畏惧,十分。”



    非痕懵了,他从不在人前显露真身,故世人只知魔将非痕,只因焱鸦该是上古时便随火神陨落的传说中的神兽。



    如今被人识破真身,他突然有些窘迫。



    “那个…我家里可能有点急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他打算先开溜,去找那不靠谱的魔君打听打听梵蓁的来历,再做打算。



    但一转身,梵蓁仍然在他面前。



    “我并不打算计较你与火神之间的陈年恩怨,把你带出锁妖塔,纯粹是为了让你离那只烨鸟远一点,同时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梵蓁说明自己的目的,非痕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你说赤曦?”



    梵蓁没有反应,只当他说了废话,毕竟这天地间也没有第二只烨鸟。



    非痕假咳两声,缓解尴尬。



    他盯着冰雕似的梵蓁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



    “让我远离赤曦?你该不会是跟陆尘心那狗神仙一伙的吧。”



    一道剑气从非痕耳边飞过,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很浅的血痕,将他身后那棵枯树拦腰斩断。



    他只看见梵蓁手中突然出现的长剑,却没看清她是何时出的手。



    如果说之前都是小打小闹,那不可置疑的是,方才这一剑梵蓁动了真格。



    非痕方明白,在实力这件事上,他与梵蓁之间隔着天堑。



    “注意你的措辞。”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非痕惊惶地咽了口唾沫,他总算明白什么叫魔君见了也要畏惧十分。



    但非痕实在是只耿直的鸟,或者说是只呆头呆脑的鸟。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陆尘心靠着焰羽升仙,却手刃恩人,不是狗神仙是什么?”他心里不满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如今说出口,畅快是畅快了,但梵蓁的眼神不对。



    原本浅紫色的眼眸颜色变深,杀意渐浓。



    凡是认识梵蓁的人都知道,她不怕天不怕地,神帝祝霄来了也能怼回去,但唯独怕麻烦。



    所以她解决问题的方式一般也简单粗暴。



    “不服?打一架吧。”



    非痕或许呆,但他不傻,这一架若是打起来了,他没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我不打,我爱好和平。”



    尊严和性命,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梵蓁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就没有讲道理的必要。



    她收了剑,将掌心在非痕面前摊开,其上浮现一个暗红色的光团,正是她从陆尘心处的木盒中取来的那一个。



    非痕不解,“这是什么?”



    “你不必管那么多,我要你的一丝真火之力融入其中,有问题吗?”



    非痕摩挲着自个的下巴,作沉思状。



    “这倒简单,不过我不明白,你的目标显然是赤曦,却只将我带出了锁妖塔,为什么?”



    真火传自火神,遇风而长,遇水不灭。



    如今寻遍六界,大概也只能找到非痕算是与烨鸟同根同源。



    毕竟有求于人,梵蓁还是凭着仅存的一点耐心解释了半句。



    “锁妖塔关不住她,但时候未到。”



    梵蓁是来历不明的大妖,成神有余,却偏偏赖在妖界,深居浅出,唯一的爱好是换着花样找各路神仙的麻烦。



    非痕脑子里转了几百个弯,也想不明白她跟陆尘心能有什么牵扯,跟赤曦能有什么恩怨。



    “我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大阴谋。”



    梵蓁不置可否。



    “真火,交出来。”



    非痕一挑眉,一丝黑红色的真火之力从他的指尖冒出,飘向梵蓁手心上的光团。



    真火融入其中,光团的颜色黯下些许。



    梵蓁掌心一合,收了东西。



    “此处有法阵,你如果乱闯丢了性命,概不负责。跟着这个小东西,它会带你安全离开。”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枯树上便掉下一条三尺长的黑蛇,蜿蜒着爬到非痕脚边。



    黑蛇吞吐信子,发出嘶嘶声,看上去又丑又凶。



    非痕在心里狠狠嫌弃了一把,但他并不急着走。



    “喂,我帮了你的忙,你也该帮我一个忙吧?”



    梵蓁没想到这只鸟这么不识时务。



    “我把你从锁妖塔里救出来了。”她强调,希望这只呆鸟能明白谁是他的救命恩人,别这么蹬鼻子上脸。



    “可即使你不出手,我也能从那里出来,当时烨鸟失控了,你知道的吧。”非痕不知死活,咄咄相逼,“明明才刚重生不久,就有了那么强的力量,她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足够毁掉锁妖塔的封印。”



    梵蓁眉目清冷,不为所动。



    “那又怎么样。”



    非痕往前跨了两步,走近她,试图透过这具皮囊的表象,看清她的内里真实。



    “你究竟是什么,陆尘心究竟是谁。”



    质问这一行为,一向是发生在强者对弱者,或是实力相当的人之间。



    而当弱者对强者进行质问这一行为时,迎接他的永远只会有沙包大的拳头。



    …



    那一日鬼哭林外,不少妖族声称自己看见了流星。



    有妖对着流星许愿:想要拥有蛇妖梵蓁那样的实力,妖王姽落那样的地位,狐妖容真那样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