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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自得其乐
    乔夫人满心的想帮忙,她甚至想好另外再找几个说得上话的诰命,大家一起帮着承平伯夫人在晋王面前说理,可是承平伯夫人想想她处于烧鹅肥鸡大鸭子的地位上,晋王是那狗,她宁死也不肯讨还这口气。



    她表现出与最近不符的性格,胆小怕事,怕见殿下,如果不是南宫夫人等艳装登堂入室,又对承平伯出言不逊,南宫夫人等一定是她的座上贵宾,饶是打架已成事实,她依然惴惴不安的等待南宫夫人等人的原谅。



    乔夫人相信了她,当事人不肯出头,再好的帮手也没有用,乔夫人能做到的只能是在乔老爷面前多多为承平伯夫人说话,让乔老爷继续主持公道。



    承平伯夫人是乖巧的,值得怜惜的,乔夫人临走时又提醒她一遍:“老我家老爷再发狠,和你前往殿下面前要求,得到的不会一样。”



    承平伯夫人连声道谢着,把一个没有丈夫就从此没有主心骨也扶不起来的形象成功表演,把乔夫人恭恭敬敬的送出门。



    这个邻居很有用,说不好哪里还用得上。



    大门上另开一扇小门,这是为出入方便而设,乔夫人没有架子,她来的时候不介意从小门通过。



    主客走到这里,听到小门的外面有人吵吵嚷嚷,丁氏的嗓音承平伯夫人在梦里也不会忘记。



    “还要我说几遍,我是娘家人,让我进去,我是你家夫人的娘家人....”



    本地出产的承平伯夫人,她的身世没有人不知道,如果有人不知道的话,往磨盘巷子里拐一趟也就知道,在丁氏每每一张嘴就与无礼直接挂勾的吵嚷里,承平伯夫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吩咐看门的:“打开大门,没看到乔夫人要回去了吗。”



    她不会面红也不会心跳,难道乔夫人不知道她的出身是杂货店的二姑娘。



    乔夫人见到愈发的喜欢她,暗想她刚成人就没有依靠,又遇到娘家人不像话,外面有人要欺凌,难得她不怯不焦也不躁,这是个好人儿。



    她打定主意回去督促乔老爷频频向晋王进言,这是秋天离过年最近,怎么着也得让那一干子枕边人们过年前难有风光。



    她也充耳不闻丁氏的声音,视而不见丁氏的存在,而丁氏看到有位夫人在,她自然不敢再闹,乔夫人和承平伯夫人稳稳重重的互相道别,一个目送,一个离开。



    承平伯夫人凝神状直到乔夫人的小轿消失在人流里,她反身怒目来到丁氏面前,恶狠狠凶巴巴:“谁给你胆子又来,我这里没有秋风给你打!”



    丁氏输了几仗,目前还是不怕她,见问,嗓门拔高:“哎哟姑奶奶,听说你被人打到大街上,娘家人特意来帮你,好没眼力界儿,娘家人你还要赶吗?”



    不愿意和她多说,承平伯夫人冷笑:“知道刚才送的那位夫人是谁吗?”



    丁氏也是个见官怕,闻言两个眼睛瞪出铜铃般气势,里面写满懵。



    “乔夫人。”



    乔家也是本地出产,丁氏不是今年才嫁过来,她知道乔家的分量,眼睛继续写懵字儿,嘴巴下意识大张,发出一个音节:“啊?”



    “乔夫人特地来指点我,说我是个诰命.....你也不懂,她说我是个夫人,你见到我不跪就有罪,你再来纠缠我,就把你送到衙门打板子,听懂了吗?”承平伯夫人强势而又耐心的解释。



    丁氏没听懂,她是看的懂。



    夜色悄悄的上来,周围的景物有所模糊,在城里纷纷掌起的灯光之下,站的远说不定看得清楚面容,站的近都在灯笼的暗影里,自家小姑子的气势勾勒出来,柔弱倒点滴不见。



    她就像庙里的菩萨隐去泥胎,只有神灵显现,又像水中的波涛当头罩,水的流动性看不到,只看到一张铁网在面前。



    屡挫屡败的阴影浮上丁氏心头,她忽然想到应该害怕,立即大转身子,唰地来个撒丫子跑,扑通扑通的跑进夜色,按她的速度,估计很快也就到家。



    承平伯夫人绷紧面容:“倒还赶得上帮忙上门板。”说完回房独自闷气,今天不打架,她觉得解不开,打的尽人皆知是她想要的,可是安静下来想想晋王殿下倘若追究的话,管你什么样的诰命,哪能挡得下呢?



    秦氏请她用晚饭,见到她愁苦,就来劝她:“夫人别着急,老天既然让人生出来,就肯定有个地方给呆着,幸好家里还有钱,咱们比遇到的那些穷人强的多。”



    承平伯夫人苦笑着琢磨这话,幸好家里还有钱?说明她当时是晕了头的捐钱,虽然一是赠送穷人,二是捐给本地,总归没有乱花用,可承平伯府的家产被她折腾掉不少,这是事实。



    她暂时没有好办法,也无心再就这事有新的解释,和秦氏去用饭,饭后说累了回房独自继续生闷气。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阖家上下确实劳累,南兴王城陷入沉睡时,承平伯府早就悄然无声,承平伯夫人想的额头发烫,她睡不着。



    担心晋王。



    担心晋王。



    晋王、晋王、晋王.....发怒的晋王、大骂的晋王、凶狠的晋王,最后化成那双充满怜惜的眼神,烙印般进入承平伯夫人的脑海,劳劳占据无法推开。



    承平伯夫人气得肩头颤抖,忍无可忍的大骂道:“滚!”从我的心里眼里滚出去。



    那眼神没有滚,上夜的丫头惊醒,秋夜寒凉,她披着衣裳过来:“夫人做噩梦了吗?咱们白天打赢,您别再想那些不正经的人,安生的睡吧。”



    承平伯夫人顺着她的话,装自己说的是梦话,让丫头去睡,她直到天亮在和那双眼神做斗争,第二天无精打采,更把晋王梁仁当成洪水猛兽。



    她开始寡居,和做姑娘时相比衣食华美而丰盈,生活称得上无忧。



    成亲时和成亲后做的有十几箱四季的衣裳,承平伯爵府可能认为不够用,杂货店里的二姑娘看来好几年不用再做。



    她在娘家爱在院子里种点小葱和青菜,虽然这是秋天也挡不住二姑娘的热情,她把秋天能种的菜在园子里、院子里都点上,能收固然好,不能收随便发点小苗看着也赏心悦目。



    老妾秦氏与她相依为命,两个人除去每天三回为承平伯灵位上香,就在家里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