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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恭喜了
    承平伯夫人静静的哭着,恢复过来的茶香和冬巧无法明白她的心情,对于茶香和冬巧来说,武乡伯之女是被自己家里杀死,悲是悲了,伯夫人没必要为她长久的伤痛。



    她们试着想劝,被秦氏阻止,老妾也不能完全明白主母新的心境,她以阅历而恍惚的感受到,主母是同为女子而无力的悲哀。



    悄悄抬手让茶香和冬巧不要打扰,老妾和丫头无声等候。



    车外的哄笑叫骂声远去,冯家的子弟和武乡伯的理论将由公开而转为桌面谈判,武乡伯受此大辱吃此大亏,他要和晋王再好好谈谈,主角离开,好事的人也就离开,承平伯府的马车夹在尾端的车流里,同向着王城奔去。



    今天王城里走动的人太多,伯府的角门外面,“嘎”,马车停下有了这样的一声,惊醒的承平伯夫人带着满面的泪抬起面容,林德在车外道:



    “多谢长安小爷,我们到家了。”



    “没事儿,适才人多,殿下怕武乡伯那种没王法的胡乱冲撞,挤到夫人的车就不好。”这是长安的声音。



    承平伯夫人瞬间走出悲伤,把晋王殿下向她的关爱转换成向殿下的关怀,她甚至没有想到围观的人乌压压的,晋王能看到她的马车也是用了心思。



    开始拥戴殿下的伯夫人亲手打开车帘:“长安小爷,武乡伯的事情结束了吗?”



    长安飞快的皱皱眉头,被伯夫人看在眼里。



    “他的意思就是不讲理,明明他家的姑娘丢丑在先,武乡伯想把所有责任推到殿下身上,问殿下这里要些好处。”



    武乡伯想要的是毛太宰夫人的供词,如果殿下软弱可欺,或者被武乡伯拿住把柄,武乡伯还想带回毛太宰夫人一行人的所有供词,把晋王可能驱使他们的这层利益剥掉。



    恼羞成怒的人不好打发,所以武乡伯的面皮是被剥的一干二净,他也休想带走任何一张供词,毛太宰夫人把事情办到,梁仁将兑现自己的承诺,但是不见得由武乡伯带走,武乡伯本来可能还讲一分理,现在变成完全不讲理,市井汉子般的耍无赖。



    护送伯夫人回府的长安还没有看到武乡伯和梁仁后续的交谈,可是他想得到将是这种场景,伯夫人是可靠的,长安发了发怨气。



    承平伯夫人忘记她那在今天不太强烈的感悟,为梁仁气满胸膛,她不知道武乡伯之女的事情确实由梁仁指使冯良邦操纵,她更不知道武乡伯之女其实还是自取其辱到这个地步。



    她丢丑以后当众还想讹诈梁仁,最后她的生命终结这怪不到梁仁,再男尊女卑的朝代也有惜女如命之人。



    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涌上伯夫人心头,她吩咐车夫:“去王府,我要面见殿下,我南兴不是好惹的,凭什么殿下好好的招待他们,人也是他自己杀的,反而还要怪上殿下。”



    马车夫是主人怎么说他怎么办,再说马车还在手上,换个方向就成,马车出去几步以后,长安还愣在原地,然后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惊喜的笑容。



    长安也是和梁仁一样看着承平伯夫人由杂货店姑娘到独当一面的见证人,他知道殿下对伯夫人有好感,不过长安也认为这里面包含承平伯在内的主仆情分,伯夫人也能关心人了,这说明殿下可以为她少上心,也没有白为她上心,为伯夫人也为殿下,长安都觉得欣喜。



    他打马追上去。



    收到通报后,梁仁神情轻快的来到角门的会客厅,承平伯夫人见到他就激动的连篇长论:“殿下,这口气不能忍,还有,应该先论他在南兴的杀人罪名.....”



    最后面颊通红的道:“如果你使用上不够,我愿意捐出家产,”停上一停,她坚定的道:“我相信伯爷他也会答应,要是没有殿下,南兴还是以前那个乱到我不敢出门的南兴,现在的南兴有多么的好啊,”



    她想到整个春天经过的田野、山丘,碧绿水莹的庄稼及艳丽多姿的花朵。



    她屏住气望着梁仁,生怕他会拒绝,一面在内心翻涌出很多的话,如果殿下拒绝的话,伯夫人将再次说服他。



    说实在的,没有晋王殿下在南兴,她或许早就失去家产了呢,要么也被鲁王给陷害。



    这些话中听极了,全是一片赤诚的好听话,句句是恭维,却句句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恭维,它发自内心,带着伯夫人全无保留的真诚。



    梁仁哈的一声笑了,听说伯夫人求见,他的心情就转好,出来没有几步,又收到一个好消息,晋王自己都还没有仔细品味这甜美呢,于是,伯夫人就成第一个分享的人。



    梁仁也乐意告诉她,如果伯夫人此时不在,说不定他抽个时间专程让她同喜。



    他轻飘飘的笑意,全身仿佛在云端:“夫人,我要定亲了。”



    承平伯夫人嫣然的笑了,在原有的激动上更加一层,就这还不够,她又拿出许多的话来表示她的喜悦心情。



    “殿下早就应该有人陪伴,”



    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潜意识里也有认为枕边人们不能陪伴的意思,当然,这是南兴人所共知的,枕边人们仅仅是陪着殿下度过青春时期,而梁仁养她们的老,将是这件事情的归宿。



    “一定是个好姑娘,”伯夫人现在还说不好名门望族这话。



    有人陪伴不见得所有人都需要,在承平伯夫人遇到困难时,无数次向承平伯灵位诉说时,她是巴不得他还在世的,至少自己遇事有人陪伴。



    晋王殿下的难,在鲁王一次次出手后,哪怕被保护的很好,伯夫人也多少窥见冰山一角。



    她虽不懂联姻,却也知道有一门亲事将带给殿下什么样的好处,殿下有人帮了,殿下不会娶没有门第的姑娘。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希冀期盼晋王妃的心纯洁无暇,梁仁在同一天里接受到两份美好,他含笑听得津津有味,虽没有巴不得别停,伯夫人一直说的话,梁仁也会一直的听下去,而不会打断。



    直到伯夫人自己想到住嘴:“哎哟,我说的太多了。”她讪讪着:“打扰到殿下。”



    “没有。”



    梁仁喜气洋洋的目视整个王府,回身的他负手扫视了一圈,最后满意的喟叹:“我确实很高兴啊。”



    这座给他出宫后安身立命的府第,这座也同时让他几年间如履薄冰的府第,终于不再让他担心守不住,有一天没法保护。



    早在两年前,屡受鲁王逼迫的晋王梁仁前往中成省的城池,黄州的奚家,向天下第一名将黄州大将军奚重固提出联姻的请求。



    穷殿下别说摆架子了,身段简直低到不能再低,殿下这个身份永远值钱,南兴又是一片实在的封地,奚重固自然不会拒绝,也答应梁仁当时的一个附加请求。



    梁仁不想出风头,哪怕当时京里的赐婚已经开始,他也不愿意抢在兄长庆王的前面定亲。



    日子过的按部就班就好,而当时庆王年年都选妃,奚重固和梁仁都以为他当年就会大婚,只要庆王大婚的消息传出来,梁仁就可以向京里提出定下奚家,京里有没有可能不同意,洪太宰还在官职上面,而奚家也会出人出力。



    然后一等就是两年,可恨的庆王年年进侧妃,慧妃娘娘选儿媳针毫必究。



    奚大将军怕梁仁变卦,急到由客套变成写信就骂梁仁,梁仁又怕奚重固不肯等,频频写信解释,章乐瑜无奈前往解释,也被奚重固骂了个狗血喷头。



    毛太宰夫人做事不错,或者说她为自己和家族的名誉不敢不做,庆王定亲的事情相当顺利,并且将在数月后昭告天下。



    温恭伯是出力最多的人,由他游说以后,西昌黑风口边城的官家相中庆王的殿下身份,当今已然年迈,膝下无子的官德妃将无法在新的朝堂带给家中过多的名利,庆王虽平庸,却实在是个殿下。



    周王是位殿下,在西昌;庆王是位殿下,在京里,这二位殿下将让太子梁潮登基后有所忌惮,不是周王疑心重,或者封地在外疑心天成,而是前朝出过这样的事情,新皇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想收回封地权利。



    首先兵权,是大家都在乎到可以掀起内战的一项利益。



    庆王这事情已然算定下,太宰夫人赶紧写信,索要她的亲笔供词,梁仁当然等到庆王定亲昭告天下后再归还,不过这意味着一直有躲避奚家来信心理的他可以亲自前往黄州,这对于激怒鲁王的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舅兄没有理由不出手,当年决定联姻的时候,鲁王向南兴的野心就人所共知,奚重固就在中成省,他看得明白。



    舅兄一出手,整个中成省将不再是鲁王的借用地盘,而变成晋王殿下的。



    一门恰当的亲事带来的,将是一生安稳的日子,至不济的,眼前难关过得去,梁仁得到喘息之机,他可以从容发挥自己的能耐。



    梁仁目视承平伯夫人,认真的道:“夫人,你不用担心,从此以后我护得住南兴,护得住南兴所有的人。”



    承平伯夫人盈盈拜倒:“愿殿下早结连理,愿王妃早到南兴。”



    武乡伯呢?



    早就抛到不知哪里去了。



    秦氏陪着承平伯夫人来的,在伯夫人小小的坚持之下,长安又允许,秦氏也在小客厅里,晋王一到老妾就伏地而拜,她一直是趴在地上分享晋王和伯夫人的欢喜。



    接下来妻妾回府,都是乐颠颠儿的回房,吩咐丫头开箱笼,吩咐管家开库房:“快快,还有时间,可是礼物也得早早的选,呵呵,这真是个好事儿啊。”



    侍候的人想问问家里将有什么喜事儿,可瞅着这是送礼,又不是家里的喜事。



    伯夫人和亲戚们并不往来,这不刚把一部分远亲撵出南兴,唯一的正牌舅爷在上个月花光他的诊治费用,孟家医馆问长安怎么办,长安作主把尤木根送到早就说好的林家田庄上当苦工。



    林、尤两家都没有亲戚往来。



    伯夫人也不和王城世家往来。



    茶花憋闷半天,小心的道:“莫不是陈娘子家的小桃要成亲吗?”想来想去,只能是往枕边人那里送礼物。



    承平伯夫人和秦氏一听都乐了,妻晃着手中的赤金头面,林鹏送来的古董,妾拿着的也是这种,齐声道:“不要问了,过阵子大家全知道。”



    继续找,继续翻,晋王殿下庇护承平伯府众人眼见,秦氏也揣满感激。



    讨好晋王妃,对伯府的地位和商会大有益处,貌似没人不知道,现在这好消息只有妻妾知道,她们两个忙翻了天。



    .....



    武乡伯吃惊的发现晋王出个书房,再回来就大变模样。



    从城外回来就纠缠梁仁不放的武乡伯,拿着他女儿失踪在南兴当理由,指责南兴治理上不好,晋王你不担谁担,要求梁仁寻找女儿,如果女儿死去,就得赔偿给他家。



    乔远山带着文官和他对话,问他杀死一个姑娘的事情怎么处置,武乡伯说这是冒充伯府姑娘的罪犯,本来就是死罪,再说我是伯爵,你们要处置我,你们哪有资格,来来来,叫上晋王,咱们进京去打官司。



    殿下远大过伯爵,下个狱什么的是能做到,死刑这种梁仁无法勾决一位伯爵。



    小毛头的娘汤氏还押在监狱,等着秋后梁仁勾决,但是武乡伯这种,即使谋反的话,也应该是押往京里再宰,除非谋反构成沙场,当时被人宰了。



    都知道晋王梁仁在京里没有靠山,他能得到南兴,毛太宰夫人详细的分析给慧妃娘娘听,经温恭伯之口,武乡伯也知道内情,这位并不是当今心爱的儿子,送你一块封地,而是庆王不敢来,晋王当好那年长成,他赶上的。



    在梁仁出书房以前,武乡伯拍着案几:“带马来,咱们现在就进京御前打官司。”



    梁仁当时很不耐烦,他知道出现在金殿上,这些京里的老臣都比自己要有体面。



    这不是当面揭短吗?



    武乡伯正得意呢,梁仁被请出书房,有老长的时间他回来了,吃了大补仙丹般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面对武乡伯的再次挑衅,他微微一笑的高深莫测里,带着胸有成竹,还有戏谑。



    仿佛带着整个军队的成年人看着对方是一个三岁孩子在哭闹,他看了一场热闹,还要夸一声:“你蹦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