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季节,江水凛冽,由于崖高水深,翠儿落入江水,半晌才露出水面,已失去了知觉。
那个打渔人,三十来岁,身高七尺,面色黝黑,粗腰宽背,着一身粗布衣衫,把翠儿捞上木筏后,鱼也不打了,划着木筏,顺流而下,行驶几里,靠在东岸,扎筏于岸边,打渔汉子很有把力气,身背鱼篓,抱着翠儿,匆匆上岸。走不多远来到一个农家小院,矮土院墙,院里几间低矮的草房。
打渔汉子说话有些口吃,进门就喊:“娘,娘,我,我,救了,一个娘子。”
一个老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儿子抱着一个人回来,不知怎么回事,说道:“扣儿,这是咋啦?”
扣儿就把刚才的事说给娘听。
这时翠儿有了意识,觉得有人抱着她,还以为又是小夏救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汉子,想挣脱下来,却感到浑身乏力。
那老妇人见翠儿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赶忙在做饭的小屋里点燃了火,让儿子扶翠儿去烤火取暖,并搬来一个凳子让翠儿坐下。
翠儿烤火良久,方觉得暖和了过来,这时天早已黑了下来,
翠儿烘着身上的湿衣服,略有些干。老夫人和扣儿不知在那边的屋里商量着什么,磕巴扣儿的声音有点大,翠儿隐约听到睡觉今晚睡在哪里的言语,翠儿明白了,那娘俩是在商量今晚让自己睡在哪里?
翠儿心想:看这几间破草房,家里还有这么个汉子,自己睡在哪里也不安心呀?更何况那个葛大郎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找了来,到那时自己跑都没处跑。
翠儿想到这,见那扇破旧的院门半开半掩的,于是趁那娘俩不住意,悄悄跑出了小院。
翠儿不敢走大路,摸着黑,朝着没人的野地里走去。
天黑得让人害怕,翠儿的心怦怦跳得厉害。
忽然听到有人喊:“去,去哪了?”听声音是那个磕巴,翠儿吓得躲在了一处土破的后面。
心想:现在可怎么办啊?丫鬟小茜被人掳了去,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自己的处境又这样危险,衣服袖口被扯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别的衣服更换,身上又没有银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天亮了藏都没处藏。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透,夜晚的风又格外的凉,冻得翠儿两手抱在胸前,浑身打颤。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吵嚷声,翠儿朝声音那边望去,有一伙人打着灯笼,点着火把,进了自己刚才跑出来的那个小院,为首的正是那个葛大郎。
翠儿真是后怕,心想:幸亏自己早点躲了出来,否则被堵在小院里就完了。现在宝剑没有了,丫鬟小茜落在了他们手里,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如果找到小夏,一定回来杀了这帮畜生。
忽然有人点着火把,朝翠儿这边走了过来,可把翠儿紧张坏了,她吓得屏住呼吸,咬紧了牙关,正在感到万分危急,忽听来的那人喊道:“这边没有人!”然后返了回去,翠儿那颗悬着的心,方才放心。
夜越来越深了,世界也越来越安静,村落里偶然传来几声狗吠。翠儿心想:离着仁安县城反正不远了,几里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走去了。小茜被人掳了去,明天不如去府衙告官,知县都是皇上亲自任命的,说不定也听说过爹爹的名字,到时候报一下爹爹的名号,他们或许会高看一眼。想到这翠儿似乎忘记了寒冷,起身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黑暗,翠儿对这儿的路一点也不熟悉,转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座石桥,宽宽的河面,在这漆黑的夜里,看不到对岸;长长的石桥,水快淹到了桥面,有的石板竟然塌落在了水里,还好,虽然夜很黑,石板和河水的颜色还能分辨,翠儿战战兢兢走在上面,脚下是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