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淅沥沥,多德守在谨轩门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地角落坐了下来。
屋里,寄文满脸惊恐的缩在了门口处,背贴着门还仍然不断地想要后退,脸上的妆容早已洗干净了,此刻将那苍白恐惧也完全的暴露出来。
赫连云城坐在首位上,手里拿了一根不知从而来的竹签挑拨着油灯灯芯,那本就小簇的火光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光影斑驳,映照在赫连云城的脸上宛若鬼魅一般。
寄文缩在角落里,一边恐惧地盯着赫连云城,一边低声喃喃骂道:“该死,你该死,你为什么还活着,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人人都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去死,该死,该死......”
忽然,赫连云城侧目冷淡地看了眼寄文,不过一个淡漠的眼神,却愣是把寄文吓得闭上了嘴,恐惧地不断往后躲去。
过了好一会儿,赫连云城放下了手中的竹签,端坐在首位上,没有了以往的慵懒,此刻浑身都仿佛被冰寒笼罩着一样,安静地坐着。
“寄文。”
突然,寄文听见了赫连云城喊了自己一声,呆愣的抬头看去时,发向赫连云城手里拿着一枚同心佩。
看着赫连云城手里的同心佩,寄文痴愣地从自己腰间也摸到了,一手扯了下来,起身缓缓地朝赫连云城走去。
等走到了赫连云城面前,看到她手里那枚同心佩时,寄文愣愣的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赫连云城不语,将手里的同心佩放在了桌面上。
“本宫问你!”忽然,寄文睁大了双眼,面露绝望地看着赫连云城,可见她神情平静的样子时,却晃了晃神。
“他是真的不要本宫了吗?”
那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力之感,可赫连云城却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坐着,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
过了好一会儿,连灯盏里的灯油都快燃尽时,寄文忽然伸手去拿桌面上的同心佩,等握住了拿微凉时,一直压抑着地伤心与绝望终于哭了出来。
听着那无措绝望的哭声,赫连云城缓缓回神,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寄文地后背,一下一下的,等那哭声渐渐消失时,寄文突然转身将她的手拍掉了。
见此,赫连云城也不怒,起身朝门口走去。
“赫连云城!”
赫连云城的手还未碰上门,身后的寄文忽然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看去时,只见她手里握着两枚同心佩,一枚干净如新,另一枚的穗子都已经开始掉色了。
赫连云城看着寄文,之间她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好似怜悯一般,又带着满满的悲寂。
“赫连云城,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会活着?”
安静的居室中,雨声透过了门窗传进了幽暗的居室里,那盏小小的油灯烛光跳跃着,倒影在墙面上的影子宛若一只巨兽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寄文迎着赫连云城冷淡的目光,双手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将手里的一对同心结稳稳护在了怀中。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你应该死,如果你死了,或许他们都还能活着,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寄文。”
恍惚中,那声音还是记忆中那么的温柔,就好似回到了儿时时光里一样,单纯天真的日常,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衡相争,一切都是梦一般的美好,但却也只是恍惚的梦一场。
寄文看向赫连云城,只见她安静地站在门前,头上戴着的珠钗华贵奢侈,可那之下如妖般的容颜如被黑暗笼罩了一半。
她就怎么安静地站着,安静的让人心慌。
寄文是真的害怕了,颤抖着连一双腿都软了似的,曾经那一幕幕血色仿佛还在眼前,那握着长剑满脸血腥从火海中走出的人渐渐与眼前人重合,恍惚中,那剑尖好似指向了自己。
“轰隆!”
“啊!”
惊雷声响,寄文双腿骤然失力往后倒去,等倒在了首位的榻上时,却听见赫连云城温柔却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了起来。
“寄文,乖一点,不要让吾忍不住杀了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