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准备回去了,司衣这才讪讪地笑着,正想开口说话时,却见赫连云城冷着脸看了眼自己,抬手搭上了莲华的手往前走去。
见之,司衣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等反应过来时,赫连云城已然上了轿撵,此刻正冷漠地看着自己。
“殿下?”
谁知道赫连云城轻哼了一声,冷淡且带着明显嫌弃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司衣的耳中。
“新人入宫,功夫不行就得教,而这绣纺局新人每三年入一批人,如今算来,你口中所谓‘新人’的绣娘们可都已经入宫一年有余,你说他们手下功夫不好?这到底是你教的不好,还是他们懈怠懒惰?”
司衣也不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身后一众的绣娘给予希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又何能感受不到。
过了还一会儿,迎着那居高临下的冷漠目光,司衣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哑着声道:“此事确实是微臣疏忽了,还请太上皇恕罪。”
司衣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可前方却迟迟没有传来声响,正疑惑着时却听见轿撵起步的声音。
茫然抬头去看时,只见那轿撵上的人正慵懒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宫绦,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时,这才悠悠地看了自己一眼。
也就怎么一眼,当即便吓得司衣又低下头去,可不过眨眼便听到了一声轻笑声响了起来。
“知错能改,最重要的是能知错才能改,你做到了吾自然不会赐罪于你,但一错不可二犯,若是有下一回,那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的项上人头了。”
“滴答!”
冷汗宛若止不住一般滴露在地上,庆幸的同时司衣手脚皆软倒在了绣娘们的怀里,喘着大气看着远去的轿撵队伍,一颗心仿佛就要跳出来似的,过了好一阵子这才缓过劲来。
殊不知,远去的赫连云城心情却好得异常,连带着困倦也没有了,眉间因为睡眠不足而残留的戾气也渐渐柔和了许多。
一旁的莲华看着却是满脸的无奈,“殿下又何故如此吓司衣大人呢?司衣大人只怕是今日吓得不轻。”
听罢,赫连云城反而有些委屈地看了眼无奈的莲华,道:“那是她胆子小,更何况这里是宫里,想要在权皇贵胄之间混,那就应该懂得生死不过一霎之间的道理,她如此胆小显然没有见过世面,吾只是教教她罢了,谁知道她胆小如蚂蚁。”
对于赫连云城的解释,莲华只道无奈摇头,可见赫连云城闭眼小憩的样子却不由担心起来。
见赫连云城实在是疲劳至极,莲华低声吩咐轿夫脚步快一些。
临近中午的宫道里,时不时的会有宫人端着上送的吃食走过,莲华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跟着队伍往长仙宫的方向走去。
“你真该死......”
突然,本是闭眼小憩的人猛然睁开了双眼,那漆黑的双眸里哪里还有刚才的倦意,此刻全然皆是冰封带出的寒意和戾气。
赫连云城一手撑着头,看了眼经过自己轿撵的宫人们,却见他们齐齐缩了缩头,可见畏惧。
见之,赫连云城微微皱眉,不耐烦地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眼里的暴怒和杀意被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