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茶滚烫,可散发着的茶香却沁人心脾。
赫连云城端着茶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这才看向正襟危坐的寄南。
“说说吧,你为什么觉得是吾害死了寄文。”
寄南愣了愣,看向前方的双眼眼眶渐渐地红了,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连喉咙都酸涩难受的厉害。
见人许久不说话,赫连云城也不着急,道:“你从小便与吾不亲近,寄文是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人如今已没了,有些话吾也不想挑明,但寄文的性子你是最了解不过的,这善与恶有时候不过是一线之间而已。”
“可你不该如此惩罚她!”寄南低着头,看着膝间被自己滴滴泪水浸湿的衣摆,低声道:“你已经夺取了我们的封号这还不够,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被囚禁在公主府里。”
莲华听着寄南的话也难免不皱眉,可偏偏见自家殿下平静的模样,却又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寄南低着头,一双染了丹蔻的纤细玉手拽着衣摆,将那留了好一阵的精致指甲都折断了好根,拼命压抑的绝望终于迎来了崩溃的时候。
“她是金枝玉叶啊!她不是你,和离已然要了她半条命,她被囚在公主府里,失了爱自己的人就好比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寄南哭得声音也沙哑了,早上好不容易消了肿的眼睛又哭了一场,又红又肿的爬满了红血丝,看着怪狰狞的。
“当初父皇母后的死是因为你,我母妃一病不起是因为你,皇兄登基一年却失了大半朝臣信任也是因为你,如今二皇姐自缢都是因为你!你才是这大盛的祸害!你才是!”
莲华听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这一句又一句的,就好比一把无形的刀,刀刀剜在赫连云城的身上。
可就算如此,赫连云城却依旧平静,只不过手里的茶凉了,却像是没发觉一般喝了大半杯。
冷水入喉总比温水来得让人清醒。
寄南哭得累了,哭得眼睛发涩难受,愣了愣地低着头看着地上自己的鞋尖许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
匆忙抬头看去,却见赫连云城朝自己淡淡一笑,瞧着那毫无生怒迹象的笑意,寄南却慌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对不起...皇姐...对不起......”
赫连云城浅浅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碗,道:“茶凉了,喝了大概会坏人吧。”
寄南愣了愣地看着安静坐着的赫连云城,迟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
不过一会儿,莲华便上前换下了旧茶,上了新茶。
新茶滚烫,慌乱入口烫的寄南一惊,茶水顿时洒了一地,更洒落在了裙摆上,烫的她顿时泪眼汪汪。
“快取些冰块来,好敷一敷。”
寄南烫得口腔生疼,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又红了起来,愣愣看着赫连云城,突然哭着扑了上去,抱着还未反应过来的赫连云城哇哇大哭了起来,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赫连云城有些无措,无奈只好抬手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轻声哄着,无奈却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