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特别是戒山这种鸟不拉屎人烟罕至的地方，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连根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到。
当山洞外小石子滚动的声音响了一下时，羽刹自黑暗中倏地睁眼，身影快速弹起，靠着山洞石壁。
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羽刹靠的是上辈子杀手的本能，警惕性极强。
黑暗中，她夜视能力还不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极轻，若不是她原先用石子就设下的一点小机关，估计要等到人进了山洞才发现。
在戒山这种有压制的情况下，能用如此轻盈的脚步行走，来的人应该不简单。
细听移动的脚步声响，大约有三人。
她不清楚修体的修士战斗能力多强，但能神不知鬼不觉躲过丹宗的警戒进入戒山，哪怕有殷梦离相助，只怕也不好对付。
哼，殷梦离！忍了半年，终于出手了……
手微微一动，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现在手上，紧紧握住。天言送来的匕首很好，削铁如泥。
脚步声越来越近，羽刹贴着石壁的身子微微绷起，像一只等待狩猎预备攻击的黑豹，呼吸变缓、变轻……
近了，五、四、三、二、一……
第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时，羽刹瞬间弹出，黑暗中银光一闪，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匕首直接抹过对方的喉咙，力度准确度极大，大动脉血管就被割破。
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和被割破喉咙者挣扎躺下的声音外，黑夜中再无声响。
羽刹一刀毙命一人，也不恋战，人影一闪贴着另一边石壁，靠着这半年来对戒山地形的了解，精准地闪进石壁中凹进的缝隙中，等待第二次出手机会……
“不好，有埋伏。”另外两个修体修士警惕地背靠背贴着，一步步走进山洞里。
羽刹紧贴着缝隙，尽量让自己与石壁融为一体。
剩下两名修体修士正环顾着整个山洞，没见到任何人影。
她躲藏的这个位置刚好是山洞进来人的盲角，再走十步左右就能看到这个缝隙。
她现在，要如何在他们发现前，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其中一个？
第一个瞬刹是对方毫无防备下得手的，现在敌人有防备了，一招毙命的机会有点难。
听着两人的脚步动静，数着脚步移动声响，羽刹另一只手也出现了一把小匕首。
手心微微出汗，她很久没用这招了……
敌方两人很谨慎，每一步移动都小心翼翼，短短十步距离，走了许久的感觉。
三、二、一……
手中的匕首随着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甩出，敌方两人瞬间躲过，羽刹与此同时脚跟借着石壁之力，身影自缝隙里飞出，另一只手的匕首刺了过去。
背靠背的两人快速分开，面对着她的一个抬手挡住了刺来的匕首并抢夺而去，另一个人绕过她身后，掌风袭击而来，快若闪电……
在身后掌风袭来瞬间羽刹几乎同时委身向下绕了一圈，自对方身后站起，另一只手自黑暗中一抓，第一把以诡异角度甩出的匕首自山洞中飞了一圈，精准无误地出现在她手中。
抓住瞬间猛然自对方后颈死穴狠狠刺入一搅，又杀一个！
这一连串动作只不过发生在两三秒内时间，一切算得刚刚好。解决完第二个后，羽刹倒再也没有躲起来，直接对着最后一个冲了过去……
叮叮叮，两把匕首在黑暗中快速相碰，擦出点点火光，一瞬间两人交手了数十招，互不分上下。
“你是谁？不是说这里只有一个炼丹师？”嘶哑难听的男声自黑暗中传来：“你也是修体修士？”
羽刹完全没有回话的意思，继续冲了过去与对方打了起来。
两人在黑暗中过了上百招后，羽刹将自己学的招式试了个遍，也试出了对方身手的深浅。
这修体修士身手很好，幸好刚刚解决了两个，要堂堂正正同时对付三个同等身手的敌人，她估计得受点伤才能搞定。
“不玩了。”随着这一声响起，羽刹原本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在对方还未适应下快速地解决了对方。
解决完三个敌人，羽刹这才微微放松了身体，突地眼一眯，手中匕首往洞口射了过去：“谁？”
什么时候来的第四个人，她竟没发现……
此人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能如此悄无声息出现，身手必然比刚刚来的三人更高。
毫不犹豫，羽刹也不再藏拙，迸发自己最快的速度朝山洞口外的人袭击而去。
她的目标是对方的喉咙，掌风袭来之际，对方微微侧身闪过拍向他胸膛的手掌，却不料羽刹在贴近时化掌为爪，直接朝他脖颈抓去。
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一步，尖锐的指甲划伤对方脖子，带过一道血痕。
“啧……”一声轻啧，对方同样出手，扯住羽刹柔夷，将人往怀中一带，在她出手前低声道：“是我。”
“天言？”熟悉的声音令羽刹停下了动作，被拥入怀中。
昊谛微微低头，额头抵在她额上，牵起羽刹的一只手摸向自己脖颈处那道血痕：“真狠，差点破相。”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摸着昊谛脖子上的伤口，羽刹知道在戒山上没有灵力能自动修复伤口，轻轻摩挲了一下：“疼？”
“今晚这三人行踪有点诡异，接触殷梦离派出的人频繁，我多留了下心。”昊谛的声音随着羽刹摩挲的动作而变得低哑慵懒：“谁知，一来你就朝我动手。”
羽刹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她上辈子那三十年的日子里，似乎没有遇到过一个默默关注付出的人，每一次都是她自己去面对。
天空上乌云渐散，一丝丝如水如练的亮光散落，让戒山上的两人，沐浴在浅浅昏黄的光幕里。
“你没开口，我以为是敌人。”总算真正放松下来的身子，索性直接依靠着昊谛的身体：“天言，谢谢你来。这里没药，你回去擦药……”
“听说……”昊谛紧了紧手臂，垂头在她耳际道：“口水也能当药。刹儿，上点药？”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黑夜中带着一种难言的蛊惑，伴随着温热气息撩过耳朵，直入内心，羽毛般拂过痒得微微心颤。
羽刹下意识就想推开他，抬眸瞬间看到对方抬起下颌，线条优美流畅的下颌线下，白皙如玉的脖颈中间，有之致命性感的喉结处有点点血滴。
鬼使神差地，羽刹贴近轻轻咬住，感受对方轻哼一声，困难吞咽口水时，喉结的滚动……
“刹儿……”昊谛低哑的声音自喉间溢出。
“好了，回去擦药。”羽刹推开他，退后两步，眼光自对方脖颈处湿润的地方移开。
她刚是疯了吗？竟真的像小狗一样啃着舔着……
这小妖精一样的圣女，撩完就撒手，简直考验他的耐性……
只是，他现在是天言的身份，似乎除了忍着离开，也无法做其他更为所欲为的事了。
“将这三人的尸体丢到殷梦离房门外。”
留下最后一句话，羽刹已然恢复冷静，回到自己铺着厚厚被褥的石头床上躺下。
“好。”昊谛也没多言，拖着三具尸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