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有近十万百姓得到了东丘山上仙子庇护。
为此,我还特意上山求见,可惜仙子并不愿见我。
之后我就离开了临海镇。
走时,我得到消息,法越朝廷正调集沧浪军准备围剿东丘山。
算算时间,上仙您的山门怕是……
怕是什么?
啸风真君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摇头叹息的样子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林幽心下一忐,忙通过与鬼仆间的心灵联系,感知那里,却发现佘泪的心灵一片晦暗。
显然,此刻小蛇妖情况不妙。
这下林幽急了,再不理会这里的义军,向着啸风招呼一声,冲飞天际,直去西方。
看着这位上仙光电一闪,消失无踪,啸风真君无奈。
扫了眼坍塌的山林,看了眼那山顶上义军还在叩拜,啸风一咬牙,大声指挥着义军列起长队,向着西方临海镇而去。
法越军团太过可怕,单凭他一介散仙想要抵挡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啸风真君准备投奔东丘上仙。
想来以上仙伟力,必能拉起一队人马,在如今混乱的莱洲占有一席之地。
“快快快,都跟上,咱们去找东丘上仙!”
“东丘上仙是谁?”
“就是刚才那个披赤金光焰,脚踏双龙的天神!”
“哦哦哦,那快点,快点!”
……
无数义军吵嚷着,纷纷加快了脚步。
长空俯望,数万义军百姓组成一条长长人龙,满带希望与期盼,激昴向西。
一道涟漪荡开,虚空钻出几人。
俯望下方一塌糊涂的山林,到处都是焦地、碎石,步轻尘几人皱眉。
“小石头,你确定呆子就落在这里?”
看着步大魔女眉眼倒竖的望来,立在肩头的小石头小脸煞白,心头无限委曲。
他心说幽仔在没在你自己不清楚?这不是你让我追到这里来的么?怎么这会反问起我来了?
但迫于大魔女雌威,他有苦说不出,只能用力点着小脑袋,发誓幽仔就落在这里了。
“那怎么没人?”步大魔女理直气壮地反问。
小石头小脸涨红,扫望天地一圈,“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来。
他心说幽仔又不是木头人,跑得可比蛤蟆快多了,我哪知道这会幽仔去哪了?
眼见小家伙一脸无言,步轻尘目光渐渐变得危险。
就在这时,一旁头顶悬浮昆仑镜的小灵仙无奈出声,“轻尘,你别老为难小石头,林幽他或许已经走了呢?”
“走?这呆子又走哪去了?”
“不知道,但咱们可以下去问问!”
小灵仙指了指下方排成长蛇的义军,“这里明显经历了一场大战,看那痕迹应该是林幽造成的!下面的人应该知道他去哪了!”
“走!”
小灵仙话音才落,步轻尘立马飞天直落,拦在最前方啸风真君面前。
…………
临海小镇,东丘山。
山脚下,十万大军横镇,波滔起伏,瀚海潮涌,不停轰击着山上星阵,意图破阵灭门。
二十四位星将凝立十方,操纵大周天星阵,竭尽全力防守,护下数十万百姓。
两者僵持,已近十天。
山顶上,佘泪满脸忧愁,不断调度各种物资,指挥百姓中挑选出来的法力士镇守星阵。
然而,近十天的防守已然到了东丘山的极限,物资的枯竭预示着山破近在眼前。
佘泪无力,只觉主人交给她的重任将要辜负,心中已然生出与东丘山门共存亡的决心。
她喊来一群小家伙,嘱咐他们撤退事宜后,便起身踏步星阵,直面法越朝廷的围剿。
顿时,一条近千丈泪蛇腾天而过,搅动星阵绽放威能,压地山脚下沧浪军涛浪连退。
泪蛇长吟,摄魂魔音动天,落在十万官军耳中幻象丛生,无数人走火入魔。
沧浪军不得不退,远远退后十里,这才隔绝了那可怕魔音。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小一个东丘山已经把他们拖在这里十日,如此下去,朝廷发布下来的任务进度大减。
这要是出了问题,他沧浪军可承受不起皇城中摄政王怒火,十万兄弟怕不是要被摄政王拿去祭了灵台。
那还得了?
“去,请圣教长老过来!”
沧浪军统帅浪千重向着两边吩咐,邀请那几个随营而来的圣教长老过来一叙。
没过多久,四名套着黑袍,意象分别是地、水、火、风的神秘人走进大帐,向着浪千重拱手行礼。
“几位长老,那东丘山星阵厉害,我沧浪军实在难破,还请几位出个法子!
不然,摄政王交待的任务办不下来,我等可没好果子吃!”
浪千重半是请求半是威胁地向这几位据说是皇室隐修的长老请计,内心却是极度戒备,生怕激怒了这几个黑袍神秘人。
几个黑袍人闻言,并无不悦,互相看看,其中袍服纹刻千山的神秘人踏步而出,桀桀怪笑。
“要破那大周天星阵却也不难,就看浪帅你能不能狠得下心来了!”天籁
“哦?此话怎讲?”浪千重双目一凝,豁然望向出言者。
“大周天星阵,上通天星,下连地脉,想要破它,必截天清,再断地灵,轰其中宫,镇其星位,只要定住星阵二十八宿,翻掌可灭!”
“那该如何定其星位,断其天清地灵?”
“简单,每一星位祭献血灵千数,按十二时辰运转,污其山门便可。”
“嘶!”
浪千重倒吸凉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四人,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每一星位祭献血灵千数,以污其山门?
那二十八星宿全部定住岂不是要祭献两万八千人?
这这这……邪魔,真真邪魔!
一颗心不断下沉,浪千重直直与那出言者对视,“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
元帅话声中怒气隐隐,似暗雷在大帐中来回滚荡,一股庞然似海的气机罩定四人,压地人难以喘气。
然而,四个神秘人像是感受不到元帅威压一般,毫无异样,更无色变。
“我知道浪帅仁慈,不愿以生灵血祭之法破阵!但时间不等人,我等在此困顿良久,再完不成任务怕是会受玄明王责罚!”
“或者说,浪帅你愿意放过这东丘山叛逆?那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少了数十万劳力,莱北灵天祭台怕是又要慢了!”
听着四个黑袍神秘人你一言我一语,半激不激地在他耳边嗡嗡叫,浪千重心烦意乱,不由大步在帐中来回度步。
“浪帅,你还犹豫什么?只是区区两万八千贱民而已,又不是要你麾下的将士牺牲?”
那袍服绘有千山的神秘人阴测测出声,“反正这些贱命迟早要死在建造灵天祭台之中,您又何必怜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可是近三万名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啊!
这些人拉去建造灵天祭台或有一线生机,但在此血祭那却是十死无生。
这其中牵扯的业力、孽力等等,可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
但此刻东丘山星阵强大,难以击破之下,任务进度可就慢了。
难道真要退去?
想到玄明摄政王有可能到来的责罚,浪千重忽地咬了咬牙,挥手道:“尔等下去准备吧,就用血祭破山!”
四个黑袍人闻言,嘴角齐齐露出一丝笑意,立刻拜倒,恭敬退下。
没过多久,“轰隆隆”战鼓齐鸣,远方无数百姓被沧浪军推倒东丘山脚下,跪地面山。
三千黑袍人从军营中诡异飘出,悬浮东丘山四面八方,组成一座座邪阵。
地水火风四长老凛立九天,俯望东丘,掐印推算。
眼见大日高升,忽地一指东方。
顿时,布置东方的邪阵轰然腾起血焰,烧地阵中一千百姓皮枯肉烂,当场惨死。
无边血气化成魔龙,咆哮冲天,轰然撞在东丘山中定住东方七宿之末的箕水豹星位。
轰!
东丘山上星阵一震,一位星将被血色魔龙缠卷着跌落山中,整个人难能动弹。
魔龙咆哮缠卷,疯狂轰击星将,龙尾扫荡间,直将地脉隔断,大周天星阵一角星光暗淡。
如此异变,一下惊动主持阵法的佘泪。
千丈泪蛇嘶鸣一声,翻尾腾天,直直向着东方那血黑魔龙冲去。
然而,她快那些破阵的邪魔动作更快。
只见四位长老抬手连指,顿时东丘山四面连爆。
无量血焰腾烧,烧地无数百姓哀嚎身死,一条条血黑魔龙咆哮怒冲,轰落东丘。
西方参水猿,南方轸水蚓,北方壁水腧……二十八星位,一星接着一星被血色魔龙定住。
阵中星将被蛮横拉出,轰落大地,难能动弹。
更有魔龙钻地隔断地脉,腾天遮闭气脉,四面合击之下,大周天星阵顿时轰鸣震荡,威能大减。
“杀!”
远方一声喝杀,沧浪军抓住机会,十万将士结阵狂冲,百丈海啸翻天而来,“轰”地一声撞在星阵上。
只是一击,屏障崩碎,露出山林间那无数面色惨白的百姓,仰天望着那末日一般海啸狠狠砸来。
“吟!”
清越激昴声音中,一条千丈泪蛇穿云而来,身盘东丘,以挡海啸。
海啸毫不留情的冲击在泪蛇身上,直将其身轰击地千疮百孔,佘泪奄奄一息。
“大胆妖孽,无知贱民,竟敢聚众山林,反叛法越,尔等通通死罪!”
“传我令,东丘妖人通通斩杀,所有贱民全都带走!”
“杀啊!”
轰隆隆!
沧浪奔天,汹涌乾坤。
千丈泪蛇拼命抵挡却被涛浪卷起,无数兵刃劈砍,血溅长空。
下方百姓更是被骇浪卷中,虽拼命反抗,却如蝼蚁无力。
“这一场算是结束了!”
远天,沧浪军统帅浪千重漠然看着东丘山上挣扎的众生。
“那还要恭……”
地水火风四长老互视一眼,上前恭喜,只是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光临!”
九天之上轰荡神音,无数道金光如雨,降临东丘,一尊尊天神轰然腾起,杀向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