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玫不喜欢和人讲条件,对于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她不吝啬用武力解决,当然,那是之前;现在她更希望对方能识相点,然后尽量用文明的方式解决(反之,如果对方不识相,她也不会忍……)。
通过昨天,埃默森初步了解了陆玫的性格,她这么说,埃默森已经听出了陆玫语气中的不耐烦,如果他再得寸进尺谈下去,相信陆玫不会顾忌什么,反而会直接动手。
埃默森不想得不偿失,见陆玫面色一变,立刻转了话风:“我们可以先不谈这个问题,但我还有工作要忙,你们有事的话,就请快点说。”
说罢,他打开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忙”。
真是给脸不要脸!
陆玫正欲发作,解川递过去一个眼神,拦住她,开口道:“埃默森不愧是从m国出来的人,果然野蛮无礼,从你身上可以看出贵国的教养风化,所以你做出那种事情,也并不奇怪……”
“……能够在science工作,证明你有真才实学,能够靠实力谋生,你在那里工作,应该知道学术造假对于搞科研的人来说有多严重,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毁得是一个人的一生。
胡女士被科学界判了死刑,再也不能重回实验室,不能重拾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却背井离乡,如人人喊打的老鼠般藏匿在这鱼龙混杂的夜店里,不知埃默森先生,对此作何感想?”
解川的声音很平静,如同一个审判者,冷静地陈述着事实,细数着埃默森的罪行,一点点敲击在他的心理防线上。
垂头看着文件的埃默森,握钢笔的手指紧紧收拢,眼睫轻微颤动。
十年时间,身处异国他乡,他何尝没有后悔过?但他没有退路,做就是做了,他和纪向良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他站出来,无异于承认他当年的罪行。
“你的情形不算严重,如果及时回头,主动站出来指认犯罪者,法律会从轻判定你的责任。”解川继续道。
“我……”埃默森眸底闪过犹豫的神色,心间突然冒出一股悔意。
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十年间,就算再难再苦的时候,他也没有退缩过,怎么被一个花国人劝说几句,就让他无端诞生出忏悔的冲动。
这让埃默森非常警惕,同时又有些矛盾。
陆玫看得出来,埃默森的态度明显松动下来,这跟解川脱不开关系,为了避免达到反效果,这次她没开口,而是等着解川继续。
“你还在等纪向良给你的好处吗?你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你威胁他十年,从他那里不断获得利益,你觉得这样的利益关系,还能维系多久?他会留着一个手握他把柄的人吗?”解川反问道。
埃默森抬起头来,终于醒悟一般,“你说得不无道理,其实……”
“砰——”
一枚子弹穿透玻璃,发出炸裂的声响,月光下玻璃分割成无数细小碎片,四处迸溅开来。
“啊——”埃默森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左肩鲜血淋漓,被子弹打出一个圆形的血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