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特别是像魏云亭这样的天才,第六感比较强大,能够感应到瓷器之间有关系,也是有可能的。
赵琦想到了一个问题“要说,剥釉和粘结土锈都是画蛇添足,会不会是制作者有意这么做的”
要说,普通的仿制品为了逼真,做出这样的特征说的过去,但这可是一件足以以假乱真的高仿,这么做反而画蛇添足,增加被识破的机率。制作者这样的高手,应该知道这一点。
还是说,做旧的是另外一个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赵琦说道“先进去吧,这事咱们可以当面问。”
两人回到屋内,庆成文马上知道了结果,脸色阴沉“老张,看来你的脑袋是真不想要了啊”
老张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连连摇头“不可能,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件钧瓷我都经过了好几位专家的手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对了,季园春季老,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我也请他掌过眼,他当时亲口说,是开门到代的老物件,还想让我买下来,只是当初我还没有出手的想法,就拒绝了他。你们说,季老难道会买一件赝品你们不会看错了吧”
季园春是中原省权威的瓷器鉴定专家,同时也是瓷器收藏大家,他在瓷器方面的研究,魏云亭是认可的。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一件高仿”
魏云亭说的斩钉截铁,并把问题一一指了出来“我可不相信,季老会看不出这些问题,不是你说谎,就是掉包了,根本不是同一件”
“掉包了”老张有些呆滞,喃喃自语道“应应该不会吧”
庆成文冷冷地说“别装疯卖傻了这事要不给我一个交待,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先是说被朋友借过去展览耽搁了两天,又把交易地放在这个地方,还处理了一批出土瓷器,还要他先把钱给交了。
这几件事情结合在一起,非常像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打消警惕心,卖出赝品,无怪乎庆成文不相信老张。
老张回过神来,拍着大腿道“庆总,我真不可能骗您啊您想,哪怕我骗的了您,也不可能骗的了苏老啊哪怕我赚了这笔黑心钱,凭他老人家的能耐,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把钱给吐出来再说我又不是孤家寡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而且实话跟您说,这只紫檀盒,是我昨天才在周秃子那里看到,花了三十万买下来的,为的就是赚个差价。你们都知道我的为人,要是知道东西有问题,怎么可能花这么高的代价啊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周秃子,魏哥儿,你应该知道他的电话吧”
庆成文闻言,请魏云亭当着面,打了周秃子的电话,证实紫檀盒确实是在他那里买的,价钱也对。
“您看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吧。”
“但现在东西就是有问题,和其它事情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张顿时泄了气,喃喃道“难道真给掉包了可不会啊,这件东西我从来都没让别人拍过照片,哪怕再能耐也不可能看几眼,就能做成一模一样吧再说我也只是借出去几天,这么点时间,根本不可能做的出来啊”
赵琦说“你没让别人拍过,鉴定的时候,或者你家人就没有拍过吗”
“不不会吧”
老张连忙拿出手机,拔通了家里的电话“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拍没有那兔崽子呢在不在家让他接电话说你有没有拍过家里钧瓷的照片”
老张不停地追问,脸上神色也不停变换,一开始心急火燎,慢慢暴躁不安,接着怒不可遏,最后破口大骂。
打完电话,他大吼一声,扬起手中的手机,正当大家以为他要把手机给摔了,却见他换了一只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气死我了为了几百块钱,就把老子给卖了,大逆不道,比猪都蠢,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骂着骂着,他猛地一叫“不对,我不能在这耽搁了,得去找四毛那混蛋,把我的宝贝要回来”
庆成文说“别一惊一乍的,都过了这么久了,人家早就把东西给拿走了,你还能找到人”
老张带着口腔“那我也要去啊,不然我能怎么办啊”
“随你”
庆成文也不管老张是不是在演戏,准备打道回府,就像老张自己说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想要知道老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有的是办法,不用在这里干耗着浪费时间。
庆成文正准备让大家把瓷器搬上车,老张又求着庆成文载他一程,把他送到刚说的四毛家。
庆成文有心不想搭理他,只是老张又使出了软磨硬泡的手段,又答应回头拿几件自己的珍藏出来,甚至最后边说边哭了起来。
赵琦在旁边看着老张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他既恶心、好笑,又有些可怜。
庆成文也受不了老张这副模样,呵斥道“给我把脸上擦干净,不然我立马就走”
“噢”老张可怜巴巴地连连点头。
片刻后,汽车开动,大家也从老张口中,得知了一些详情。
老张对自己都很吝啬,更别提对自己的家人了,哪怕通过古玩生意做了不少钱,也没多少用在家人身上,并且他有时买古玩买的没钱了,就把家人赚的钱也讨要过去,而且只进不出。这也导致,他儿子身上没几个零花钱。
这年月,不提平时玩乐,谈对象的时候,身上总得有些钱,老张儿子没钱怎么谈对象,于是有个所谓的朋友就出现了,相机让他帮忙把老张的藏品拍照,事成后,给他五百块钱。
老张儿子觉得这活轻松,又不会损害自身的利益,一拍即合,于是埋下了祸端。
再说老张,几天前,四毛找上他,说有个老板想办个人展览,要借他的钧瓷,钧瓷是他的宝贝,再加上又已经答应了苏老,当即就拒绝了。
但四毛告诉他,展览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能有十万的酬劳。
老张听说有十万块钱,立马就心动了,不过他这人贪心,话里话外,这点钱不够。
最后讨价还价,四毛答应了他,不但酬劳从十万变成了二十万,还便宜卖他一只黑釉酱彩团花罐,就是庆成文花五万买到的那只,而他只花了五千块钱。
听了老张的讲述,大家心里都暗骂一句“活该”,真当天上会掉馅饼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对方怎么可能付出这么高的代价就为了办个展骗鬼呢
其实只要多想想,就能感觉到其中的猫腻,老张这是被利益冲晕了头脑。
却说,十多分钟后,汽车驶进了黑老九家所在的村落,四毛家也在这个村。
趁着还没下车,赵琦问道“老张,你认识黑老九么”
老张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追回自己的宝贝,随口说道“黑老鬼就是一疯子,我劝你不要跟他有任何来往。”
老张这话明显带着情绪,再加上他现在这个状态,赵琦也就没有多追问下去。
不出意料,四毛家大门紧闭,老张下了车就直奔门口,“嘭嘭嘭”地敲了起来了。
“四毛,你给我老子我出来”
老张叫了好几声,屋里都没有人出来,反而把左邻右舍给招来了。
“吵死啦,敲什么敲回家敲你玛去”不远处二楼有男子打开窗户,对着这边吼了起来。
老张正怒着,一听这话,更加来气,扭头就怼了过去“我又不是敲你家门,关你屁事”
“你这老x,讨打是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话也越来越难听。
眼见两人即将从争吵变成争斗,旁边有村民劝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老头,你要找四毛是吧,他在新宅那边”
得知四毛的消息,老张哪还顾的上跟别人争吵,打听到四毛新宅的方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到底关系到瓷器的下落,再加上魏云亭的怀疑,既然到了这里,一行人也跟了过去。
四毛新宅的位置比较偏,路也不太好,老张心急之下,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四毛,你特么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口气跑到门口,老张就开始大喊大叫,连连敲门,但和刚才一样,里面没人应声,直到老张敲了半分钟的门,里面的人可能受不到了,这才叫道“谁啊”
老张怒极而笑“你特么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了么给老子开门”
大门打开,一个头发跟鸡窝似的青年,走了出来。
“老张啊,你这是要干嘛啊”年轻人看到老张,言语之中带着些许不满。
“你不知道我想干嘛你特么有脸吗啊”老张对着四毛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唾沫横飞,都快给四毛洗脸了。
四毛有些受不了了,抹了抹脸,沉着脸说“老张,有话好好说,你再骂我就关门啦”
老张双手乱挥,张牙舞爪地说“你把东西还给我,我立马就走”
四毛一副一头雾水的模样“你给我说清楚,什么东西我要还给你”
“我的那件钧窑琮式瓶”
“哎,你这可就胡说八道了,那瓶子可是你当着面拿的,难不成昨天的是鬼啊”
“我要我的真货,不是冒牌的假货”
“什么假货,别血口喷人,昨天你特么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分钟,你现在告诉我东西有问题,那我还说是你故意掉包,来我这碰瓷呢”
其实,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当时指出来,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当然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之前老张跑的太快,赵琦他们落后了一大段路,于是他们老远看到老张和四毛从吵架变成了打架。
五十多岁的老张自然不是三十出头的四毛的对手,脸上接连挨了四毛几拳之后,就被四毛一把推到了地上。
老张鼻血直流,还想从地上爬起来再去和四毛打架,离着不远的赵琦等人有些看不过去了,准备快步上前劝架。
突然,赵琦注意老张在的位置地面开始凹陷,刹那间,地面陷落,老张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掉了下去。
众人目瞪口呆,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陷坑迅速扩大,就在旁边的四毛包括他的新宅,一起陷落。
紧接着,陷落范围不断扩大到赵琦他们所在的位置,一群人就像下锅的饺子一般,一股脑地掉了下去。
轰隆隆,房子掉到坑里,发出巨响,近距离就好像遇到了地震,山崩地裂,观之色变。
“哎哟”
赵琦抱着脑袋,重重地掉在了地上,疼的他脸都有些抽搐。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所在的位置正好靠近陷坑的边缘地带,这边又还只是土路,掉到坑底的过程中,有一些缓冲,他身上只是掉了一些土块和小石子,只是受了一些小的擦伤,他放鉴定工具的手包也掉在他的身边。
“呸呸”赵琦检查自身情况,估摸着问题不大,吐掉掉进嘴里的泥土,借着一点点光线,寻找其他人的位置,同时大声喊着“你们怎么样啊,有没有事”
左边的魏云亭举了举手“我在这,暂时没问题”
紧接着柳勋的声音在魏云亭旁边不远处传来“我的脚受伤了。”
“能动吗”赵琦看向柳勋那边。
“能动”柳勋移开腿上的土块,半响,他长舒一口气“可能只是扭伤,感觉不太严重。”
“庆总,你怎么样”
赵琦见庆成文半天没出声,心又悬了起来,记得手包里有一把强光手电,连忙翻找出来。
打开手电一看,发现庆成文就在右边不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上落着大小不一的土块,最关键,脑袋旁边也有一块,而且个头还不小。
见此情形,大家都非常担心,赵琦急忙上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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