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张了张嘴, 目光呆滞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夏洵道:“这又不是很难,不过观人之术而已, 看其身形步伐便能知道。”
原书里卫谚自然是和薛素衣在一起的, 不过文里也没提过他之前有没有别的女人, 大家也就默认他之前就是条光棍了——但默认和被人这般大喇喇地说出来, 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且再说了,哪有男人受得住光天化日被讨要...那玩意的?
沈迟意心里又是怪异又是想笑,不过瞧见卫谚想杀人的脸色,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不由鼓起两腮, 试图通过鼓腮帮子憋住笑声,一左一右好似塞了两个汤圆,看起来好不怪异。
她这般模样, 还不如直接笑出声呢。卫谚一偏头,就瞧见她这幅滑稽怪相, 顿时怒火更炽,‘戗’的一声,长剑出鞘,直接抵住了罪魁祸首夏洵的脖颈。
卫谚还是颇要颜面的,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忌讳在沈迟意面前丢脸,这会儿真是砍了夏洵的心都有了。
沈迟意吓了一跳, 她身上的毒还指望夏洵来解呢, 她一手搭在卫谚暴起青筋的手背上, 轻轻下压:“世子息怒, 夏大巫...额...不是诚心的。”她说这句的时候, 自己都觉着心虚!
夏洵还不知死活地喊道:“我是诚心想讨要世子阳精的!”
沈迟意:“...”
她差点没一头撞死,拼命压住卫谚绷紧的手背,干咳道:“世子,你可答应过我,要为我解蛊的,现在李钰已死,只剩下夏大巫能救我了,世子是诚信君子,必不会失言的,对吧?”
她手指柔腻,大约是因为体虚的缘故,手上冰凉一片,卫谚手背被她纤纤手指拂过,怒火不觉消去大半,又有些不甘自己被她三言两语就劝通了,轻轻蹙了蹙眉。
夏洵惯是这个德行,要不是她本事的确出众,能人所不能,卫谚早不容她活在这世上了,何必把她收为己用?嗯,就是这样的,他才不是因为沈迟意的几句话就打消火气。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噌’地一声,长剑归鞘。
他冷冷撂下两个字:“救她。”
夏洵总算有了点危机意识,让沈迟意坐到一边,先是问过她症候,搭脉诊治了一番,又命下人取出银针,取了她几滴指尖血,仔仔细细地瞧过之后,才断言:“是苗疆的子虚蛊。”
她脾性虽古怪,但论敬业没得挑:“解药我倒是能配,不过这子虚蛊霸道,极伤身子的,哪怕是解了毒也会亏了本里,日后体虚多病不说,就连子嗣上都会有些艰难。”
比起被毒死,身体虚弱也不是不能接受,至于子嗣艰难,更是不在沈迟意考虑范围内,她正要点头,卫谚却莫名有些烦躁,蹙眉道:“没有根除的法子了吗?”
夏洵沉吟道:“这蛊毒产自苗疆,用商陆、防己两味药草或可调养。”她做事靠谱,又补了句:“不过这两味药颇为贵重,又只有荆州才得,咱们川渝虽和荆州相去不远,但荆州却是祁阳王的地盘。”
卫谚眉眼微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沈迟意颔首:“多谢大巫提点。”
夏洵提笔写了个药方,带着药童去给沈迟意配药去了。
卫谚忽打量沈迟意几眼:“我记住你了。”
沈迟意莫名其妙:“嗯?”
卫谚冷冷一哼:“方才夏洵折辱我的时候,你笑了。”
沈迟意:“...”对,我笑了,你能怎么着?
她见卫谚仍旧眉头紧蹙,没忍住翘了翘嘴角,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但凡天才,总有些异于常人的脾气,世子且忍忍吧,夏大巫本领出众,日后必有大用。”
“大用?”卫谚神色不善:“你指的是,她觉着女子生儿育女辛苦,所以研究用蛊怎么让男人怀胎生子,喂养后代的大用?”
沈迟意:“...”
他又冷哼了声,继续道:“还是指,她想让人死而复生,操纵蛊虫控制尸首,使得尸首尸变的大用?”
沈迟意目瞪口呆:“...”
男生子,男喂奶,丧尸末日...她,她穿的还是一本古言小说吗?
沈迟意差点吓出个好歹来:“这些实验都成功了?”
卫谚面皮一抽:“自然没有,不然早就天下大乱了。”
她忽的灵光一闪:“她,她讨要世子的...不会就是为了炼男生子药吧?”
卫谚冷冷看了她一眼,半死不活地哼了声。
假若男性真能生子,这倒不算坏事,不过这药材委实让人难以接受了点,想想里面可能有卫谚的...那个啥,就怪恶心的。
她面色忽红忽绿,小脸微皱:“我,我不想让她给我解蛊了,咱们回去吧。”
卫谚瞟了她一眼:“有我看着她,你怕什么?”
沈迟意没想到夏洵居然是这种设定的怪咖,一时有些坐立难安,但现在夏洵已经端着熬好的药材上来,她先是探头嗅了嗅,奈何闻不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接来喝了。
夏洵细细打量她一时:“子虚蛊性热,它的解药必然性寒,你是初次服药,恐你耐受不住,我已命人为你备了药草浴,等会儿你去后院沐浴吧。”她叮嘱道:“初次服用,小心些并不为过,日后倒不必如此麻烦。”
沈迟意被卫谚说了一通,忍不住脑补自己被夏洵搞成活死人的画面,斟酌着道:“非得沐浴吗?”
夏洵肯定地点了点头,沈迟意无奈,只得起身跟随她去后院。
卫谚瞧她一脸提心吊胆,手指轻点桌案两下,也起身跟了过来,轻声道:“我就在你隔壁房间候着。”
沈迟意平日虽不待见他,这时却颇为赞同他一道跟过来,忍不住颔首,引得卫谚轻笑出声。
巫庙的后院就是夏洵平日住的地方,布置的颇是精巧舒适,夏洵带着她到了浴房,里面已经摆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硕大浴桶:“进去吧。”
沈迟意压下脑海中一些恐怖画面,定了定神,除衣跨进浴桶里。夏洵时间掐的正好,她才入浴没多久,就感觉小腹冒出一股寒气,很快流淌到四肢百骸。
偏偏她现在泡在热水里,冷热交替,她额间冒出细汗,神志一时有些模糊,鼻间不由发出难受的轻哼。
卫谚倒也守信,就在浴房隔壁候着,他耳力绝佳,忽然就听见隔壁房传来少女的断续吟哦,她拼命压抑,声音中却还是带了轻轻哭腔,吟哦之声高低婉转,如泣似诉,听的人骨浮肉酥,神思不觉就飘荡开来。
他莫名想到了昨晚在驿站的夫妻俩,神色怪异起来,想伸手堵住耳朵,又不想显得自己太没见识,一时坐立难安,不觉伸展长腿,换了个坐姿,轻敲桌面的手指都加重了力道。
他很想出去吹吹寒风冷静一下,奈何答应了沈迟意要在这里候着她,只得在这儿苦苦忍着。
沈迟意泡了小半个时辰,泡的骨头都酥了,这才被夏洵带着药童扶了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双颊绯红,星眸中似有宝珠流转,妩媚撩人之处,比海棠春睡犹胜三分。
卫谚表情越发不自在,又莫名庆幸,幸好看到她这般媚态的是自己,而不是旁的什么人。
夏洵问了句:“我瞧你全身乏力,要不要在这留一晚,明早再出发?”
卫谚还在斟酌,沈迟意脸上倦色一敛,人已经清醒几分:“不了,我们还得尽早回到王府,劳大巫记挂了。”
夏洵点了点头,拿出十好几包药材来:“这是你的解药,每隔三日熬煮服用,三个月内便可拔除身上蛊毒。”说完便命药童送一行人出去。
卫谚难得见沈迟意有害怕的人,好笑道:“你胆子怎么这般小?难道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卫谚说这话简直五十步笑百步...沈迟意裹紧大氅,淡定道:“我是为了世子的贞.洁着想,就怕你在这儿睡上一晚,连处子之身都没了。”
卫谚脸色一绿,怒道:“这话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说出来的?”
沈迟意轻哼一声,飞快地爬上马车。
这样一来,一行人就不得不连夜赶路了,沈迟意靠在马车上凑合了一夜,也是她命歹,快要到蓉城的时候,马车忽然一震,得亏她平衡能力强,不然这一下非得从马车中甩出来不可。
沈迟意打了个激灵,当机立断地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怎么了?”
周钊忙带人上前查看,见车轮已经裂了大半,他皱眉道:“是附近猎户挖的兽坑,上面拿稻草遮掩了一番,咱们没留神,马车陷进去了。”
沈迟意也探头看了眼,这马车想走是不可能了,除她之外,其他人都是骑马。她叹了口气,倒也不矫情:“幸好所剩的路程不多,给我一匹马,我骑马回去吧。”
周钊正要说话,卫谚出声拒绝:“不可。”他蹙眉:“你身上蛊毒未清,全身虚乏无力,万一从马上跌下来了,难道是闹着玩的?”
他说着往后让了让,在自己的马鞍上腾出空地,不容反驳地道:“上来,我带你。”
卫谚说的有理,不过沈迟意委实对跟他一道骑马有心理阴影,便看向周钊:“我和周副将同乘一骑吧。”
周钊还没说话呢,卫谚不善的眼神就扫了过来,他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摆手:“不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和别人骑马我头晕,沈姑娘多担待。”
卫谚这唇角一勾,冲沈迟意笑道:“看吧,除我之外,没人愿意要你。”
他长臂一展,不容拒绝地揽着沈迟意将她拎上了马车:“别矫情了,走吧。”他想了想又补一句:“我不吓唬你了。”
沈迟意唇角一动,也没再为这点小事争执。
卫谚马技一流,在他的控驭下,嘲风稳当的简直不像话,半点没有往日的烈性。
他体温偏高,长臂一舒,便将飒飒寒风隔绝在了臂弯之外,沈迟意在他马上居然半点不冷,原本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盹,后腰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轻轻擦过,她本也没在意,奈何背后那玩意越发过分,开始只是试探着轻擦她的后腰,接着又碰了几下,到最后干脆直接顶着她腰背了。
沈迟意打了个激灵,看过无数影视剧和小说的她瞬间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变了...卫谚不会这么禽兽吧?他不是对薛素衣至死不渝的吗?
她忍了又忍,奈何后背棱柱状的硬物越贴越紧,她直接变了脸色:“卫谚!”
卫谚还是头回听她连名带姓地喊自己,愣了下:“怎么了?”
沈迟意差点反手抽他一巴掌,低喝:“把你的...拿开!”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地道:“顶到我了。”
卫谚有些迷茫地蹙了下眉,半晌,他才似有所觉,撩起大氅,露出腰间的佩剑:“你说的可是这个?”
沈迟意:“...”
得亏她定力过人,才没当场崩溃,便是如此,她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呆滞了半晌,才艰难道:“对,我指的就是这个。”
卫谚挑了挑眉,调整了一下佩剑的位置。这时沈迟意的脸色红白交加,好不精彩,卫谚忽然神色一动,笑的有些轻狂得意。
“呦,有人在想不正经的事儿了。”
小丫头还挺会胡思乱想。
沈迟意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冲动行事了,僵着一张脸,没说话。
卫谚偏不是个安生人,五指张开捧住她的后脑,将沈迟意的脸转过来,谑笑:“你以为是什么顶着你呢?”
沈迟意嘴角一抽:“剑柄。”
卫谚唇角挑的更高:“真的?”他哼笑:“方才你当真没在心里猥.亵本世子?”
沈迟意把心一横,索性牢牢闭上嘴,装哑巴。
卫谚等了会儿,不见她反应,啧了声:“小滑头。”
沈迟意在万般难熬的尴尬中进了蓉城,她路上被这么一搅和,等快到王府的时候,她才有心思盘算起一桩事来。
虽然卫谚带她去解蛊的路上诸多尴尬,但她能感觉得到,卫谚对她的防备和怀疑降低了不少,似乎开始逐渐相信她,不得不说,这也是她救下卫询之后得到的一个回报。如果卫谚真的开始信她...那她是不是可以试着了解沈家案情?就算不行,至少让她见一面自己的长兄,好歹确定至亲是否平安也好。
她反复思量间,一行人已经快到了王府,沈迟意先一步下了马,有些踌躇地抬脸看他,轻轻道:“如今李钰已死,我身上的蛊毒也得解,这事儿算告一段落了...”
卫谚神色一动,不过没有主动接话。
沈迟意沉了沉心,主动续上:“实不相瞒,我那日想单独见李钰,也是想打听关于沈家的案子,奈何李钰狡诈,险些害我性命,今日我斗胆问世子一句,沈府之案...”
卫谚握住马缰的手一顿,本来颇为愉快的心情,瞬间生出一缕不悦。
他眸中带了淡淡警惕:“你救了老二,我甚为感激,也愿意全力报偿,不过沈家案和此事并不能因此混为一谈。”
沈迟意沉吟道:“我知道世子的意思,但我兄长如今还在牢中,我自知能耐有限,更无力插手这桩案子,只是记挂兄长的安危,血脉相连,就像世子和二王子彼此记挂,我和我长兄,亦是这般牵挂。”
她言辞恳切,卫谚眸中的警惕不觉散去,迟疑了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兄长出事的。”
沈迟意差点说出‘能否让我和长兄见上一面’,见卫谚神色,才把话咽了回去,只道:“费心了。”
她也不等卫谚说什么,主动转身回了住的院子。
......
沈迟意身上蛊毒得解,所以也搬回了云影阁,她暗中寻找合适的机会,看能不能撬动卫谚,让他松口,她才能和长兄见上一面。
她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屋里调养身体,只是瑞阳王归来的时候,她才前去拜见了一二。
话说她以为自己气色就够差的了,没想到瑞阳王脸色比她还不好,赏赐了药就让她下去了。
这天早上,沈迟意是被一阵嬉闹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问清涧:“外面怎么了?那么吵?”
清涧一脸怒意:“王爷寿宴将至,沁阳县主便带人住回来了,说是要给王爷贺寿。这本也没什么,县主和薛表姑娘却非召集了些贵族男女,在云影阁附近的园子聚会,一行人放浪形骸,声量极高,这不是存心扰您养病吗!”
瑞阳王府一共三处花园,各个风景优美,云影阁旁边的园子只是最不起眼的,说沁阳和薛素衣不是故意的,只怕都没人信。沈迟意在屋里病的只剩半条命,他们一行却在外面欢声笑语,夺笋呐!
沈迟意啧了声:“还真是没一天消停的。”她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为我梳洗更衣。”
......
卫谚才回王府,就奔着军营去了,忙了好几天才得了空,本想去云影阁探望沈迟意。
他才走到云影阁附近的桥上,便见沁阳领着一群人在此嬉闹宴饮,他拧眉:“沁阳跑这儿来干什么?她不知道沈迟意重病吗?”
管事为难道:“已跟县主说了,但县主...”
卫谚面色一冷,沁阳这时瞧见了桥上的卫谚,主动招呼道:“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她看了眼面色羞喜的薛素衣,颇为热情地招手:“难得你有空,跟我们一道玩啊。”
这么多人在这儿,卫谚反不好大喇喇地去见沈迟意,他面色冷淡地走过去:“听闻有人在这儿吵闹,我便过来瞧一眼。”
“哪里吵闹了?”沁阳绝对是个合格的僚机,对卫谚的冷言冷语半点不以为意,拿起一沓纸牌:“大哥你看,这是六娘新琢磨出来的小玩意,我觉着还怪有趣的,便邀了几个朋友一道来玩。”
她往前推了薛素衣一把:“还是六娘灵慧,我断想不到这样好玩的事儿,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薛素衣抿唇一笑:“哪里就灵慧了,一点小玩意而已,阿语你可别抬举我了。”她含笑看向卫谚:“不过这纸牌确实有一二妙处,表兄可要来玩一把,我告诉你规则。”
卫谚还没说话,凉亭外已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这么好玩?薛姑娘怎么不来教教我?”
声音柔润,喷珠吐玉一般,在萧瑟寒冬格外清明,让凉亭里玩乐的众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沈迟意穿了身半新的天青色绣缠枝花卉的立领褙子,下配着素白马面裙,面上也是不施粉黛,但即便如此,依然让凉亭玩乐的薛素衣和沁阳失了颜色。
卫谚听到她的声音,神色不觉一松,斜靠在阑干上,偏头看向她。
沈迟意慢慢走上凉亭,轻巧拈起一张纸牌,似笑非笑地打趣:“薛姑娘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玩乐却不叫我,这可有点不厚道啊。”
也是赶巧,薛素衣今儿穿了身跟她颜色差不多的簇新衣裳,她本来也算得貌美,但被沈迟意映雪容光一衬,不光颜色有失,就连肌肤都黯淡了几分。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跟人撞衫,尤其是自己还落于下风。
她笑容顿时有些勉强。
沈迟意把目光落在薛素衣研制的纸牌上,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套牌共有五十四张,分为黑桃、红桃、梅花、方块四种花样,玩法多样——这就是扑克牌,这居然是扑克牌!
老乡?
她错愕地看向不自在低头的薛素衣。
难怪这个薛素衣怪里怪气,跟书里的薛素衣半点都不一样,原来也是穿来的!
薛素衣做出怯怯样子,低头把玩纸牌。
她跟沈迟意的穿法还不相同,她这些年一直隐约觉察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好像知道的东西比别人多,脑海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却并不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个穿越的,只道自己天生聪慧,也有可能是有神灵庇佑。她甚至隐隐觉着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女主角,须得天下最厉害最深情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靠着这些模糊的直觉,她来到了卫谚身边。
沈迟意很快定了定神,薛素衣穿不穿的,跟她也没多大关系,更何况穿越也不等于拔高智商,她观薛素衣平时作为,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不阻碍她行事便是了。
沁阳见沈迟意和薛素衣都呆愣不语,忽然笑了声:“六娘可不白教人,不若你学会了,和六娘比上一局如何?”
沈迟意一点一点扬起嘴角:“可以。\"
沁阳本来就有意让她人前出丑,顺便再抬一抬薛素衣,继续笑道:“光比倒也无趣,不如咱们再打个赌,添点彩头。”
沈迟意扬了扬眉,请教道:“不知县主想要什么彩头?”
沁阳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瞧你那云影阁不错,正好我们缺一个宴饮作乐的地方,若是六娘赢了,你就从阁里搬出来,把地方腾给我们。”她冷淡地补了句:“反正你也是客居在王府,这云影阁,本就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说来云影阁还是她出嫁之前的闺房,没想到瑞阳王居然把这里给沈迟意这贱婢住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沁阳这条件提的极过分,话又说的难听,众人都静默下来,卫谚眸光更是泛出冷意。
薛素衣以衣袖挡脸,看似惶恐,眼底掠过幸灾乐祸。
沈迟意捋了捋鬓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