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周四郎就这样走了,没有办法,周大郎只好把刚才的提议跟周璟珠又说了一遍。
“璟珠,是这样的,我就是想让你们把那个菌子的供应商改成我们商号,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挺简单的,也不耽误你们挣钱,味香居给你们多少,我们老板说了,还可以加一成。做大伯的哪里还能亏了你们?”
“大伯,既然现在谈的是生意,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情面可讲了啊?毕竟在商言商嘛!你说呢?”
打哈哈谁不会,她也会。周老爷子和周大郎都是一愣,周老太太都意外这么好的事儿,她为什么不答应,想要好好修理一顿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被周老爷子狠狠的瞪着,她才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周大郎随即一笑,打着哈哈接了话。
“说什么情面呢?肯定是在商言商了呀!爹,您看,璟珠这丫头不愧是做了几天生意,到底是有了些架势,这丫头机灵着呢!?”
“大伯,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跟味香居签了三年的契约,这三年刚出来的菌子,肯定是不能卖给其他商号的。如果大伯能等,三年后咱在来谈。大伯你也别怪我不帮衬家里,这以后如果我在想到了别的生意,咱在一起合作,要不你回去跟你们东家商量一下,等到三年我跟味香居的期满后,咱在谈合作的事情。至于价格,到时候在商量呗!”
“大伯也知道你们为难,不过我们东家还说了,违约金不是问题,你只管送菌子去我们商号就行,其余的问题,他来解决。你想啊?反正你挣谁的钱不是挣呢?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必把信诺看的如此重要,反正该赔的钱,一分不少,我们都会赔到位的,而且不会从你的利润里面扣除的,我们东家一力承担,你何乐而为不呢?”
“大伯,您不必再说,味香居的合约我是不可能毁约的,人家救危难于我,对我也算是有恩,如果是他们毁约,我是半个字都不会说什么的,你们东家要是有本事,那就让味香居放弃和我的合约,那我二话不说,明天就让我爹给你们送货。”
周大郎此时的脸色也不再那么好看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第一次被人拒绝的这么彻底,还是自家侄女儿,想到对东家的信誓旦旦,心里对周璟珠也有些炸毛了。
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想着回来之前跟大掌柜拍着胸脯的保证,他现在是头都大了,暗中给周老爷子使了个眼色,想着让她帮忙劝说一下,至少先扭转一下局势,不能老让个小姑娘拿着。
周老太太一直不满意这丫头把持着菌子的供货渠道,老大又回来说他的东家想让他劝说一下他的弟弟,让他把菌子的供货渠道给他们东家,然后东家就提升他做大掌柜,每月多出几两银子的工钱呢!
而且如果供货的人变成了老大,自己就不用每次看这贱丫头的脸色了,自己和二郎就可以带着媳妇们自己进山去找了,自己又不是会,这么多天也没出事,想着白花花的银子,眼前的青砖瓦房,周老太太的战斗力又回来了。
“璟珠,你大伯不是外人,那可是你爹的亲兄弟。你跟别人签的什么契约,你快给我撕了。你这丫头,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你大伯又不亏你的银子,我看这事儿能成,你能挣着钱,你大伯也能挣钱,多好的事儿。”
周璟珠真想对着这老太太翻一下白眼儿,思维方式真的是与众不同。
“爷、奶,反正我能做的能说的,我都做了、说了,天色已晚,您二老和几位伯父伯母,要留宿也是可以的,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帮帮我娘,跟你们准备铺床。”
周璟珠对于这一家极品已经无语了,想好措辞赶紧溜之大吉。
周大郎没有想到爹都还没说话,那小丫就走了,周老爷子脸色铁青的站起来就走了,他本来还想着自家老婆子先说,毕竟知道她肯定是向着老大的,也正合他意,所以就没吭声。哪里知道那丫头这么狡猾,都没等他说话,就走了。
周老太太只好跟着走了,周大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见是这样的状况也就不吭声了,跟在周老爷子身边,好沿路打听一下家里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他要把思路在理理,看看能不能有翻盘的机会,毕竟大掌柜这个地位实在太诱惑他了。
周二郎有些幸灾乐祸的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又有些不甘心的情绪冒了出来,当王带弟几次想跟他说事情的时候,他都拦了下来,让她别出声。
村里因白天在周四郎家见过周大郎,对于周大郎的出现,并不讶异,反而对周老爷子频频点头打招呼,觉得他是有福气的,跟他套上近乎,以后也许还能沾着光。
众人都觉得,虽然把小儿子分出去有些可惜,但是人家一分家就过的风生水起的,这也许是周老爷子的算计,老大也是能担事儿主,还送了两个孙子去学堂念书,如果在出两个秀才,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于是,村里人见到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更是显得客气。周老爷子虽然生着气,见着打招呼的村里人,也是不好拉着脸的,只好苦笑应酬。
好不容易众人回到老宅,就听见屋里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周老太太连忙进门一看,面上一喜。
“闺女,你咋回来了呢?”
一个面色黝黑的妇人转过身来,欢喜的看着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他们一行人。
“爹!娘!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了多半天了。还不是我那婆婆听说我们家发了,这才特意让我回来走动走动。”
周老太太一听她提起她婆家人,面色不愉的看了一眼王带弟,拉着闺女的手进屋去了,其他人也就跟着进去了,王带弟心里紧了紧。
这婆婆最近收拾不了方氏,老拿她出气,想到她穿针引线的把大姑姐说给她本家堂兄弟后,还过一段好日子。
没成想她婶子也是个厉害的,过了没过久就开始成天的磋磨大姑姐,只不过不敢太过而已,
等大姑姐回来哭诉,他们才知道,周老太太因此心里就记恨上她了,后来方氏来了,才彻底把她解放出来。现在好了,老太太又想起了这件事,没事儿就拿出来刺她一下。
到了正房里屋,周老太太直接把大闺女拉到了房里,还把小妹给赶了出去,这才和大闺女扯起话来。
“娘,你们怎么才从老四家回来呢?我刚到家,家里就几个小的,小妹也气鼓鼓的不理人,都咋了啊?”
“你吃饭了没啊,咋这色才到呢?你家兆吉没来送送?”
“三弟妹正给热着饭呢!家里这会子忙,本来想等着秋收了一起过来,可我这婆婆,你也知道的,哪里是等的了的人呢?”
“娘,我看大哥今天也回来了,老四是真的发财了吗?”
“你可别说了,你娘是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的。”周老太太就拉着大闺女把家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每次提到周四郎的时候,她都添油加醋的,说完后,周家大姐也是一脸怒色了,恨不得立马就去找周四郎的麻烦。
“娘,真是没想到,老四居然变成这样的人了?不怕,等明天我去收拾收拾他,他打小就听我的话。”
外面老三媳妇喊大姑姐吃饭,她们二人这才出去。
等周家大姐吃完饭,周老爷子把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周大郎的事情。
“老大,老四家现在都听璟珠那丫头的,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爹,我想这样,我先去跟璟珠套套话,你和咱娘稳住老四就可以了。等这事成,咱家也盖青砖大瓦房,年年换茅草还是挺麻烦的。”
“这样也成,你和老三去,他和你四弟走的近些,有他作陪你也可以好拉话些。”
“爹,我明天要下地去看看地里的麦子是不是可以收了,没有时间陪大哥去。”
“明天全家都歇一天,地里一两天不去没事儿,这都要秋收了,你赶紧帮你大哥把事情办好,咱好忙秋收的事情。”
周三郎还想在说什么,就被周老爷子给打断了。
“爹,要不明天我去吧,女人之间好说话些,再说我也好久没跟弟媳妇唠嗑了,四弟就是个榆木疙瘩,老三和老大去也顶不了事儿。”
这时,周大郎的眼睛泛光了,大姐说的是这么个理,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去,奈何家中就闺女璟杏在,帮不上什么忙。
大姐这个时候自告奋勇的前去,那是求之不得的。
周老爷子也思索了一下她的可行性,觉得很好,没准儿还能直接拿下周璟珠,毕竟这大闺女一直没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且以前老四确实没少让这大闺女拉扯,她现在是唯一比较合适的人选了,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大姐先去探探口风。
“大哥,那我能帮着干什么啊?有啥好事儿,你可别落下弟弟我啊?我对大哥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的。”周二郎一听没他什么事儿,赶紧上前表忠心。
“哪里能忘了我的好弟弟,我这里有还有件重大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负责盯着老四家,看看他们平时都是去哪儿,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没准儿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好勒,一定给你办好了。我早觉得老四家的钱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来路,要不那小丫头能有那么好运?直接跟镇上的大酒楼搭上关系,我背着菌子去镇上,人家理都不理我。”
“你知道就好,这回当心点儿,据我们东家的口气,那小丫头现在签约的味香居背后之人不可小觑,现在还不能动她。老二,大哥这次能不能成事,全靠你了!”
“知道了,大哥,我办事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次我会当心的,不会再跟那丫头一般见识的。”
听到周大郎这样说,周老太太心里像喝了蜜一眼甜,随口就把白天没有弄明白的问题问了出来。
“大郎,你们东家也知道菌子这东西了?”
“娘,你可不知道,现在镇上的富户,没有不知道这道菜的,且因为奇货可居,一盘子菌子可以卖到五两银子了,谁不想要分一杯羹啊?可这里面风险也大,那四郎家大丫头也不知道走的啥运到,居然还会识别有没有毒,要是能把这渠道拿到,咱家以后也是日进斗金的日子,还能给您买两个丫头,回来伺候着您老了?”
“老四虽然分出去了,还不是我的儿子,肯定是被方氏那个贱人挑唆,又被璟珠那丫头管住了,要不哪里能轮到她们两个贱人嚣张。你弟弟,就是老实,任由女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的,哪里还像个爷们儿,你们可不许这样。”
“就是,大哥,你不知道,自打璟珠那丫头没死成后,就性格大变,变得都让人有些怀疑被掉包了似的,以前那小丫头看见咱娘那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哪里是现在这模样。还别说,会不会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啊?”周小妹也在一旁搭腔。
“好了,小妹,现在咱现在有求于别人,就少说些,免得隔墙有耳,生意上的事情,你们还是听我的,没错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听你大哥的,你大哥在外面这么多年,心里有数的。”
一大家子商量好了计谋,就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周大郎把周璟杏叫到跟前,详细询问了一些关于周璟珠跳河前前后后的经过,这才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