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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剑神2
    三千字不过九分钱,希望小可爱多多鸭



    为此,太子直接将一部分暗卫由暗转明,临时重组成崭新的皇城司,作为调查这个案件的主力。



    这令群臣大为不满。



    皇城司监察百官,一向深受这些朝臣厌恶。从北黎建立之初,就一直有大臣企图废掉皇城司,只是始终未能功成。



    南逃十年,这个衙门的作用已被压制到了最低点,如今居然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怎能不让他们心焦



    在朝堂上进言无效后,便有人开始在暗中传播流言,企图搅风搅雨。



    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



    以太子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显是要大搞株连,这简直是史书上那些昏君暴君才能干出来的事



    尤其是那些以往与罪臣交好的人,更是惴惴不安,深恐哪一日就被直接抓进了昭狱,再也无法出来。



    但这些言论没能对太子造成丝毫影响。



    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在朝会上直接拒绝了文武百官的插手,反倒独断专行地选择将这个案子交托给自己的亲卫统领秦墨,还将之临时调任到皇城司。



    如此作为,倒像是不信任朝臣们一般。



    只不过



    看着高居御座之上的太子殿下,迎着对方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哪怕是心有不满的大臣们也不由紧紧闭上了嘴。



    这次的事终究是由于太子被人暗害引起的,太子因此大发雷霆也是应当。



    更何况,他们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了这蚀心之毒的厉害,中毒之人性情大变都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如今的太子殿下连皇帝的御座都敢直接坐上去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他们也只有一条命,哪里敢和这样失去理智的太子殿下当殿放对



    虽则如此,群臣不免在心中大骂那幕后的下毒之人。



    想想以往的太子,性情虽有些冷淡,却并不过分高傲,反而磊落大气,再宽和不过。如今却变得如此冷酷专断,喜怒无常,自是被蚀心之毒所影响。



    不过凭心而论,现在的太子,除了在皇城司一事上过于专横,处理其他政务时,又仿佛变回了原先的模样,虚心纳谏,从善如流。



    如此极端的对比,自然是因为太子殿下正以他非人的意志力,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这才能压下毒发的狂躁,艰难维持理智与清醒。



    那么,作为臣子的他们,又怎能苛责太子殿下毒发的一时冲动,而不选择体谅呢



    即便真有那无论如何也不愿体谅之人,“身中奇毒、理智下线”的太子殿下,也会教他们好好做人,让他们达成理解,选择体谅。



    皇帝昏迷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一天,又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朝会,但不寻常的是,站在太极殿中央的人。



    秦墨身着皇城司的朝服,直挺挺站在太极殿中,面无表情地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看上去镇定,坦然,从容不迫。



    倒是让不少朝臣为之侧目。



    系统999贴心给出旁白看似八风不动,实则慌得一批。看看这人都被宿主反复利用成什么样子了唉,宿主你可真是坑人不浅啊



    在群臣的目光,秦墨沉默了一下。



    他心知这些朝臣或许还以为他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心腹,因此才会被选来调查太子中毒一案,这段时间甚至还有不少人试图与他交好,免得被牵连进去。



    但事实却截然相反。



    秦墨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叠奏折。



    此时,这轻飘飘毫无分量的奏折,拿在他手中却比大山还要沉重,让他掌心之中仿佛被火烧一般。



    只因这上面的人名都是太子殿下让他写上去的,几乎将皇帝经营十年,隐藏于暗中的势力一网打尽。



    而这些人会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也与秦墨不无关系。



    而他,作为一个背叛了皇帝,还亲手将皇帝的势力网连根拔起的背叛者,将会受到怎样的仇恨,可想而知。



    只要将这份奏折交上去,秦墨就再也没有了退路。若是太子殿下不再庇护他,或是太子殿下在这场交锋中败亡,他必然要被皇帝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秦墨深吸一口气,举起这份沉甸甸的奏折,沉声道“太子殿下,微臣幸不辱命,已然查出其余涉案人等,罪证确凿,还请殿下处置。”



    殿中一阵骚动,群臣纷纷看向这位以往不曾注意过的秦统领,目露惊诧。



    万万想不到,这个在他们眼中空有武艺的莽夫,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本事,短短时间就将一桩大案查得明明白白



    大臣们沉默下来。



    原本他们误以为是太子殿下不信任朝堂百官,才会选择秦墨,如今看来,却是他们的眼光过于狭隘了。



    作为皇帝,只要知人善任便已足够。而太子身为储君,已然表现出这种特质。他们又哪能有什么不满



    一个小太监上前接过奏折,展开后念出了上面一条条详细无比的罪证。



    这长长的奏折一口气念下来,居然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而其中牵涉之人,上至朝堂官员,下至微末小吏,尽皆有之,堪称触目惊心



    初初听闻这份名单,许多大臣都不由得倒吸凉气,暗道幕后之人隐藏之深,心思之险,令人毛骨悚然



    太子殿下的神色沉了下来。



    他立刻从御座上站起,周身阴沉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以至于无形的煞气充斥了太极殿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想要辩解一二的官员,在太子殿下的气势之下,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表面上怒火攻心,其实心中波澜不惊的原不为成功将朝臣们吓住,便再次挥起了屠刀,神色漠然,毫无怜悯之意。



    “谋害一国储君,依北黎律,便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他目光淡淡扫过阶下,唇角勾起一抹极危险的弧度。



    “量在这些人并非首恶,便只诛涉事之人,家中父母妻小,不再追究。”



    一听他这么说,原本还心弦紧绷的群臣不知不觉竟松了一口气。



    今日的太子殿下,似乎的确好说话了许多啊。看来那蚀心之毒虽强,终究抵不过太子殿下的意志力。



    这些大臣完全没有想过,若是放在半个月之前,太子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虽然也会同意,但绝不会认为太子殿下温柔善良好说话。



    不知不觉间,朝臣们自己都没察觉,他们的底线已经被原不为一步步试探了出来,以至于他们对太子殿下的容忍度都越来越高了呢。



    处理完这件事,下一件事便更重要了。



    太子殿下神色一肃,声音沉沉道“此外,父皇昏迷之事”



    当初皇帝昏迷,御医们只诊断出皇帝是怒火攻心,本以为一时半刻便会醒来,没想到皇帝却一直没有苏醒。



    一向孝顺的太子殿下,自是将自己府中最高明的萧太医推荐了出来。



    萧太医果然不负所托,很快便诊断出皇帝并非简单的昏迷,而是中了毒。



    先是太子,又是皇帝,接连被人下毒,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简直要引得天下震动



    朝堂上直接发生了一场地震。



    在这样的情况下,孝顺的太子殿下表示要彻查整个皇宫,自是群情鼎沸,朝堂百官竟无一人反对,都是极力赞同。



    太子殿下满意颔首,再次看向秦墨“既然如此,秦统领,此事同样交给你。皇宫大内,怎能容忍贼人如此猖狂势必要将之清扫干净。”



    秦背锅王墨“”



    “他真是这么说的煜儿你没骗我”



    齐煜一只小胖手都被抓疼了,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疯狂点头“当然是真的,皇兄就是这么说的。”



    直到被周皇后松开,他还有些后怕。



    但周皇后却顾不得他了。



    得知消息,她已然招呼宫女装扮一番,直奔皇帝寝宫而去。



    齐煜不懂太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周皇后却明白了。既然皇帝马上就要醒来,那岂不是代表着太子并无加害之意



    她一下子放宽了心,再也不必在这对父子之间犹豫挣扎了。那张愁容满面的脸上顿时便绽放出美丽的笑靥来。



    皇帝寝宫中,原不为与萧致的一番对话并未掩饰,清清楚楚传入了皇帝耳中。



    他心头惊怒交加,偏偏整个人却动弹不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几欲呕血



    直到两人离开,皇帝心中仍是惊惧不安,意识在黑暗中来回晃荡,却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出去的路。



    其实这段时间太子反常的表现,早就让皇帝有所猜测,可能他中毒昏迷,本就与太子有关。



    但皇帝一直在自欺欺人,强行忽略这个可怕的猜测。



    唯有如此,他才能说服自己还有机会重新苏醒,而不是被心存不轨的太子不明不白地直接害死。



    但如今,他却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不、不,怎么可能太子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想到太子这段时日以来的变化,皇帝心头涌出一个不妙的猜测,“难道,他也是同我一样的来历不不不,千万不要吓自己同一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巧合出现两个穿越者”



    强行平复思绪,皇帝努力分析“说不定,这本就是他的真面目,以前的他只是在故意演戏,以此麻痹我而已。”



    毕竟,在那段没有他这个外来者介入的历史中,如今这位看似淡泊无害的太子,才是真的心思深沉,手腕狠辣



    心思一定,皇帝又冷静了下来。



    不愧是原本青史之上便留有其名的一代帝王啊分明他已经对其百般提防,想不到还是中了这人的招



    一股浓郁的不甘冲上心口,但皇帝却只能躺在床上,意识在一片黑暗之中沉沦,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生死已然掌握在太子一人手中。



    好在这十年的帝王生涯终究并非虚度,皇帝不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时代与他曾经所处的时代相比,终究不同。以子弑父,以臣弑君,在这些古人眼中,几乎是十恶不赦之罪



    结合以往在史书上看到的那些先例,皇帝冷静下来之后,暗中揣测,他最终的结局多半是被太子强行退位,软禁起来,做个太上皇罢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皇帝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不立刻要了他的命,凭借他远超过这些古人的见识,或许还有机会



    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皇帝实则也不敢担保太子究竟会如何选。



    随着时间流逝,意识越是被困在这茫茫不可见的黑暗之中,他心中的绝望便愈发浓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来。



    不知过去多久,床榻边突然传出一道轻响。紧接着,周皇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喜极而泣。



    “陛下”



    “太好了,陛下有救了”



    “果然,我就知道宣儿不会那么心狠手辣,他不是那样的人”



    “只希望陛下醒来,莫要再那般敌视宣儿。若真不喜,将他远远封出去便是了”



    她语无伦次,絮絮叨叨,但终究还是讲出了话里的重点。



    以往本是有些惹人厌烦的声音,此时却将皇帝的意识从黑暗边缘拉扯了回来,让他几乎已经绝望的心中又生出了希望,一下子迸发出无限的欢喜来。



    是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从皇后口中得知自己还有最多半个月的“刑期”,小黑屋中的皇帝骤然生出了希望,开始一天一天数日子,前所未有地期待着“出狱”的那一天。



    每一天,他都在重复着“从满怀希望到渐渐失望,再重新充满希望,期待第二天早早到来”的不断循环。



    这样的日子,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与之相比,原不为倒是如鱼得水。



    重新组建的皇城司一日日高速运转,充当着他的耳目,将许多大臣们奏章里不会提到的事情都呈现在他面前。



    原身齐宣多年从军,或许是为了避嫌,一向不会深入过问朝中政事,只大略知道一些表面的东西。



    原不为通览过大臣们的奏折、朝廷的邸报,以及一些不对外公示的税收数据之流,再结合皇城司呈递上来的情报,立刻便对整个北黎的境况了然于心。



    这偌大北黎,表面看上去鲜花着锦,前不久更是将羯胡人狼狈地赶出中原,就连皇帝都差点被吹成了一代中兴之主,仿佛已经开创了中兴盛世。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若是以长河为界将天下划分为南北两半,北方中原之地经过羯胡人多年高压统治,几乎被榨光了全部的力量。



    羯胡人生性蛮横,只知纵马抢掠,不善生产经营,占领中原之地后,哪怕仿照中原皇朝建国称制,号为大燕,却也没有真正改去骨子里的蛮夷习气。



    多年统治下来,北方之地早已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大量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为奴为婢。哪怕是曾经的地主豪强,也被羯胡贵族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一切他们的所作所为,相当于一伙强盗大摇大摆闯入别人家中,被赶出去之前,还将房子里的东西都破坏了一遍。



    哪怕重新夺回中原,北黎所接手的也是一摊彻彻底底的烂摊子。



    至于南方膏腴之地,问题同样不小。



    南方本就繁华,国库大部分税收都来自于此,称得上是整个北黎的钱袋子。但当地的地主豪商众多,江南世族林立,与南方出身的官吏士绅关系千丝万缕,组成了一股难以撼动的势力。



    从一开始帝室南下,为了尽快站稳脚跟,取得南方势力的支持,皇帝就对那些南方地主豪强、世族勋贵作出了诸多许诺;此后,为了筹措军费,反攻北上,又不断对江南世族进行妥协,将太多不该给的权力放了出去。而这权力一旦下放,再想收回便困难重重了。



    如今的南方,勋贵、世家、地主、豪绅,各方势力已是盘根错节,颇有几分尾大不掉的趋势。



    朝堂便是整个天下的缩影,厘清这些情况后,那些在一般人看来过于繁杂的政务,朝堂上文武百官之间的矛盾摩擦,在原不为眼中便洞若观火了。



    出身北地的勋贵、朝臣,早就被羯胡人夺走了一切,随着皇帝一路南下之后,为了利益,他们不得不与南方势力相争,想尽办法从南人口中夺食。



    而在南方处处受排挤的他们,多年来最渴望的便是夺回中原,重归故土。



    因此,这些人是朝中最坚定的主战派。



    为此,哪怕是曾经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都一改往日作风,投身军中。



    十年下来,这些出身北地的勋臣之后,已成为了军方最不可撼动的一股势力。



    至于南边,则恰好相反。



    南方本是歌舞升平,一群豪绅世族每日里过得不知多么逍遥。结果皇帝带着一众北人南来,本该属于他们的土地被北人夺走,大量本土利益被北人瓜分,每年还要丢出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投入战争,即便夺回中原,又于他们何益



    如此一来,那些江南世族自然更倾向于主和,在他们看来,只要每年给些银子,安抚住那些羯胡人便是了。



    彼辈蛮夷,无德之人,莫非还能久居中原,窃取社稷神器不过一时得意而已。待其势衰,收复中原易如反掌。



    这两派之间矛盾由来已久,哪怕如今中原已被收复,矛盾的根源已经不存,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依然未曾缓解。



    尽管没有了主战主和之争,但朝堂上还有更多的利益之争。



    家中世代居于江南,被视作文官之首的苏丞相,就是南方推出的代言人。



    而原身齐宣,多年来战功赫赫,受到军方上下拥护,已然成为军中一杆旗帜。



    “这么说来,皇帝如此倚重苏丞相,甚至因此对苏名佑的许多恶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纯粹是出于对苏丞相的信重,多半还是以此制衡太子吧”



    看过这个世界的史书,原不为也大概知道,史书上那通篇的话总结下来,所谓帝王之术,不外乎制衡二字。



    对此,原不为不置可否。



    若是手腕高明的皇帝,运用好制衡之术,的确可以将朝政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当今这位皇帝明显并非如此。



    他就像是一个读书不求甚解,只了解一些皮毛便加以实用的书呆子。自以为通过苏丞相等江南世族的力量制衡了逐渐壮大的军方势力,但实际上,他手中许多权力早已被悄然腐蚀,江南世族暗中披着皇帝这张虎皮,发展愈发兴盛。



    皇帝与大臣之间的博弈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只看谁更高明。他企图利用臣子,臣子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这位皇帝呢



    如此看来,真正靠拢在皇帝身边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拨。



    一拨便是真正的心腹,也就是这段日子被原不为查出来的那些人。这些人南北两派都不靠拢,是独独被皇帝捡漏捡去的,平日里为皇帝办一些不方便显露在明面上的脏活,隐藏在暗中。



    至于剩下的另一部分人,以苏丞相为首,虽然看似效忠皇帝,但其实还是以江南世族的利益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