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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话落,苏叶便赌气般地别过脸去,与他将要落下的唇擦过。



    饱满红润的唇消失在视线范围,林幽目光一滞,旋即又侧了侧身子,吻上了她耳垂。



    呼吸灼热又冷冽,亲吻暴戾又温柔,苏叶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身体开始颤抖。



    如羽毛掉落心尖,那细密的、令人发痒的吻还在她颈侧游离,被他指尖轻抚的肌肤似燃起了阵阵火焰,再过片刻,她便如一溺水的人,在他的汪洋里上下飘荡,找不到半块浮木。



    如以往一般,如每天一般,这吻一落下,这事情做到最后,她的身子便软得厉害,枯竭的灵脉似涌入了潮水般的灵力,充盈了她身体的每一处。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迷恋于日日夜夜同她双修,分明之前,他还待她冷如冰霜。



    是因为受伤,灵力越发不够用了么?



    “回答我。”



    事后,想至此,又想到原书的剧情,苏叶心里不免愤恨,又问了一遍。



    这放到现代,不就是特喵的免费xx吗?



    艹。



    “叶儿,”



    男人的薄唇此时嫣红如血,明明看她的眸里还沾着浓烈情|欲,可说出的话却如冰似雪,直冻得她呵气成霜。



    “你还想是什么?”



    “你还想是什么?”--------这句话,配以他那冷傲漠然的眼神,和睥睨万物的上位者姿态,简直是太妙了。



    太妙了,我还想是什么?苏叶这般问自己。



    你还想是什么?你不过是个工具。



    不过是他双修增长灵力的工具,他发泄情|欲的工具。



    “仙君。”



    苏叶的心里慢慢开了一个口子,疼痛从心口直直蔓延到她四肢百骸,从床上站起时差点跌落在地。



    “真是谢谢仙君的垂怜啊,谢谢仙君同我双修,让我修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苏叶带着笑,轻飘飘地说着,她坐在榻前的红木桌旁,将刚被放置在此的药汤端起,细细摩挲。



    她虽灵根混浊,修仙资质不高,但却精于术法和丹药之术。



    一年前,云天宗与另一修仙大派玄茗宗发生大战,林幽,即就是云天宗的宗主,在那一场大战中金丹碎裂,一分为二,甚至,被玄茗宗主一剑贯穿心肺,玄火焚烧灵脉,命悬一线。



    当时苏叶刚与他成亲不久,见他如此模样自是心疼得不行,为了救他,她翻遍术法古籍,甚至是上古**,终于寻得救他的方法------



    以自己灵血日夜灌溉芷灵草,并注入自身灵力,待长成后施以魔族禁术,熬成药汤长期服用,便可保其一命。



    以她的血,她的灵力,再施以魔族禁术,这几乎就是以命换命,且还牺牲了本可化成人类形体的灵植,罪孽深重。



    苏叶不是不懂这些,她全都明白,但为了救林幽,她放灵血,施禁术,没有半分犹豫。



    而男主,经此之后,却对她愈发冷漠,只有和她双修时,才会给她难得的温存。



    就如同今天这般,她灵血都快流干了,灵脉都快枯竭了,他依旧冷若冰霜,待她如敝履。



    惨不惨?



    太惨了。



    真就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连命都快搭上了,还是捂不热他那颗心。



    可……



    苏叶盯着手里的药看了许久,后神思回来,眼睫轻眨,呵了口气,将手中的药瞬移至了林幽面前。



    瓷碗飞来带起一阵冷风,林幽眸色一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悬浮在眼前的药碗。



    “喝药吧。”苏叶抿了抿嘴,双颊微微鼓起,目光有些悲伤。



    她真的是一-------不折不扣的,无比敬业的万年舔狗。



    由于前面剧情的多年铺垫,导致她的情感和心智一时都无法转变回来。



    在书里,在此时,她苏叶的人设本就是一爱男主爱到要发疯,爱到后面求而不得黑化入魔要毁灭世界的女配。



    林幽冷眸看着前方的药,扯起刚缚住苏叶手腕的发带,将乌发随意束起,倚在床边。



    凌乱衣衫间现出若有若无的伤痕,他肤色冷白,五官俊美,狭长眼眸里似凝着千万年的冰霜,又仿若无边地狱,只眼尾略略垂下,便是不可侵犯,不可接近。



    而苏叶晃神瞥到那发带,脸忽就热了起来。



    ……



    “愚蠢至极。”



    耳边传来冷厉的四个字,苏叶一愣,抬眸看他,神色有几分难以置信。



    “一切皆是你的一厢情愿。”林幽眼神飘向了她手里的瓷碗,“本座不需要你的药。”



    “你说什么?”苏叶紧攥双手,感觉心头的口子又在扩大。



    “你快死了知不道?就算是双……”苏叶顿了一下,脸上余热未消,欲言又止道,“就算是……就算是日日双修也解不了你身上的玄火毒,只有我的药可以!”



    “本座不需要。”林幽置若罔闻,目光未移,依旧道。



    “你不喝?”苏叶语调急促。



    她这血敢情是白放了,她的芷灵草敢情也是白死了?她的血和芷灵草何等珍贵,这狗男人怎能如此嫌弃拒绝?!便是宁愿死,也不喝她的药?



    不管如何,这药他一定得喝!



    苏叶指尖亮起微光,如同他置气一般,将药碗往林幽那处推进了一寸。



    而下一刻,这药碗又偏到了她这处。



    “不喝。”林幽冷冷道,未看苏叶一眼。



    “你一定要喝!”苏叶坚持,“喝了这么多回,难道就差这一回?”



    苏叶就这样和他杠上了,这法术你一下我一下,光一明一暗的,使这碗药在空中来回了数十次。



    苏叶并不是个温和好性子的人,她的耐心在这推拒里逐渐被消磨光了。



    原书的剧情和以往的记忆都在提醒她眼前的男主有多么狗,他此时此刻的行为也证明了他的确很狗。



    于是,这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苏叶崩了,她深呼吸一口气,一拍桌子站起,开始全力输出------



    ……



    “煞笔渣男我他喵的忍你很久了!一个病秧子,大白天露胸膛是几个意思?露给谁看啊,你以为有谁馋你身子吗?!啊?我跟你说,这药你爱喝不喝,但若这次你再敢打翻,我必咒你-----灵剑被折修炼入魔头顶青青草原还要笑着说原谅,明白了吗?夫君。”



    苏叶一口说完都不带停顿喘气,待最后一字的尾音消失时,她只觉自己身心舒畅,灵力不断在她体内翻涌,就连放出的血都开始回流!



    当真是------爽!极!了!



    她以后也要争取爽了自己,气死别人!



    在苏叶分外暴躁地说完这一番话后,林幽许久未抬的眼眸终于是动了动,他目光偏移,落在了苏叶脸上。



    苏叶难得地与他四目相视,但恍然凝视他阴郁深邃,黑暗无光的双眸时,纵使是她,也不免心里一颤。



    他的眼神,何时变成这般,令她都不敢多加直视,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眸里的黑暗裹挟,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此时,在苏叶还陷在他眼神里怔愣之际,空中悬浮着的那碗药受到了强烈的法术攻击,忽然从空中跌落,哐的一声。



    一地碎片。



    药碗轰然碎裂的声音在苏叶脑子里不断地回响,放大,最后炸裂。



    碗碎了,药洒了,苏叶盯着那一地狼藉,许久之后才从这难言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带着几分颤音,说道:



    “这里面有我的灵血,”



    “本座知晓。”



    “还有以我灵力养成的灵植。”



    “本座知晓。”



    “它们本有修成人类形体的机会,”



    “本座知晓。”



    他这个复读机莫得感情地复读了三遍,这使得苏叶的怒火一时直直冲撞到鼻腔喉咙,一开口愤怒又暴躁。



    “你知道个屁啊!”她朝他吼道,声嘶力竭,“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为你放了多少灵血,废了多少灵力,弃了多少灵草。



    什么都不知道,狗男人真的没有心。



    这灵血本充满了她灵脉,与她法力融合,每次她需抽出灵血时,便会经历剥皮抽骨之痛,长此以往,必会有灵血枯竭,灵力消失而死的一天。



    想到这,苏叶眸子一阵酸涩,刚身上还未爆发完全的怒气忽就散了,她一下就没了气力,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我所珍视的,在他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草芥不如吗?



    我以前所倾尽全力为他付出的,他竟如此嫌恶厌弃么?



    她本也是丹药灵植、法术方面的天才,不知不觉在这世界已修炼了两百余年。



    且不谈摘星揽月,踏入大乘之境,可在如今,她连元婴期都未突破,甚至连金丹修为都在倒退。



    “不过区区几株灵草,死了有何打紧?”



    林幽眸光阴翳,面如冰霜,他懒懒倚在床上,面容俊秀,肤色惨白,唇边勾着些许的笑,一副病态至极的模样。



    “后山你种的那灵草,本座总有一天会烧成灰烬。”



    “你说什么?”苏叶惊诧地反问,有些没想到男主能说出这样的话,狗到这种地步,怎么能如此精准地踩到她的雷区,在里面肆无忌惮地蹦迪。



    ……



    “大道无情,你却处处留情,花草虫鱼都能令你动怒,悲愤。叶儿,我当真是太宠你了,让你修道修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林幽唇红如血,眼尾挑上,道。



    “宠我?”苏叶眼瞳忽然睁大,愕然地指了指自己,在想是她幻听,还是男主的脑子被剧情控制,强行崩人设。



    听听,这是人能讲得出来的话吗?



    “二百年来,还是区区金丹期,连门中弟子都打不过,你拿什么飞升?”



    “嘁。”苏叶斜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你难道不知道,我灵力衰微,修为无法进阶,甚至倒退的原因是什么吗?”



    若不是因为你和这该死的破剧情,我早就飞上了九重天好吧夫君!



    林幽听之,长睫上下扇了扇,眸色变换,阴郁幽邃。



    他清浅的呼吸重了几分,苏叶再难从中窥得他的情绪,噤若寒蝉眼神飘忽之时,忽就听到他牙缝中死死挤出的几个字。



    “因而本座才言你,愚蠢-----至极!”



    这话一落,林幽脸色苍白胜雪,他修长手指一动,屋内亮起了一金色的传送法阵,紧接着,苏叶堵在心头的暴躁问候语还未友好说出,便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呵,狗男人,后面你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