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你……”
温母想问她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可对上林浅笑那双平静而陌生的杏眸,嗓子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
她忽然觉得,她跟亲女儿到今天这个地步,问题并不全出在她身上。
至少,林浅笑自己要负一半的责任!
从前,林浅笑刚回温家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就透着一股生疏和排斥,一点也不像温妤温柔又贴心。
再后来,林浅笑言行举止越来越偏激敏感,整天惹事生非闹得家宅不宁,惹得她心烦,恨不得看不到对方。
现在,林浅笑懂事了,不再让她操心,可看她这个亲生母亲的眼神,却像是看陌生人。
而且,林浅笑嫁进江家半年,从来没主动打个电话问候她不说,也从没主动回来探望过娘家人,怎能不令她心寒。
见温母没继续往下说,江郅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温海,淡声说道:“我跟笑笑已经决定在这个月的三十一号举办婚礼。”
“不是说下个月才举办吗?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温海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子铭就沉不住气的询问道,同时,下意识看向林浅笑,关心的问:“浅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郅握着林浅笑的手,不慌不忙的解释:“日子是福慧大师选的。”
温海释然的点点头,“既然是大师选的日子,那我们没有意见。”
温家人很清楚,当初江夫人从众多豪门世家中,选了各方面都不起眼的温家进行联姻,就是因为福慧大师的一句话。
现在,福慧大师说这个月三十一号是好日子,他们敢反对?
况且,早点举办婚礼,对大家都有好处。
温子铭目光温和的注视林浅笑,“浅笑,你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会替你做主。”
林浅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不想跟温家人闹僵。
“我没别的想法啊,我觉得三十一号很好。”
看出她是真的高兴,温子铭没再多说。
他深知江郅是什么样性格的男人,冷漠,强势,深沉,他怕江郅会使用手段迫使林浅笑提前婚礼日期。
一生就一次的婚礼,哪个女孩不想办得完美又隆重,突然提前,很多东西肯定会来不及准备。
似乎猜到了温子铭的顾虑,江郅继续说道:“婚礼上需要的一切我都已经提前准备好,包括菜品和鲜花,现在剩下的就是商谈礼金和嫁妆,以及拟定宾客名单。”
昨晚知道江郅今天会过来商谈婚事,温海和温子铭就林浅笑的嫁妆进行了商量。
此刻听到江郅的话,温子铭直接说道:“浅笑的嫁妆我和爷爷已经商量过了,除了10%的温氏股份,以及市值3个亿的南湖花园的房产外,另外还有五间市中心的商铺,一幢别墅,一辆跑车,蓝宝石和白钻首饰各一套,一对极品羊脂玉手镯,以及5000万现金。”
话音落下,林浅笑和江郅还没来得及表态,温母却一下子站起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的望着温海和温子铭。
“爸,子铭,你们是不是疯了?谁家嫁女儿给这么多嫁妆的?”
不怪温母震惊,事实上,这嫁妆不光在s市,就是放眼全国,那也是相当的丰厚。
倘若温家有江家这么雄厚的财力,这些嫁妆自然无可厚非。
可温家在s市勉强排得上末流豪门,整个温氏的市值还不足百亿。况且,温氏也不光是温家人一家所有,下面还有大小股东,还有股民。
加上今年温氏的发展又各种不顺,温家继手上的股份还被温妤这头白眼狼给骗了去,温家本来就元气大伤,温子铭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已经是掏空了温家的老底。
不怪温母着急。
“爸,子铭今年已经27岁,老大不小了,你给了浅笑这么多嫁妆,等子铭结婚的时候怎么办?”
不等温海说话,温子铭就安抚的开口:“妈,我现在只想专心经营公司,暂时没心思考虑个人之事。”
从林浅笑踏入温家的那一刻,温母心里就存着一股气。
她站起来反对嫁妆,也是为了温子铭的将来打算。
女儿不理她就算了,毕竟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可竟然连儿子都不能体会她一番好心,反而拖她后腿。
好像就她一个是恶人。
温母心里的火气再也憋不住,“子铭,你到底是没心思考虑个人之事,还是心还放温妤那个贱人身上收不回来,你自己清楚!”
“杨芳!你说的什么混帐话!”
温海气得脸色铁青,眼神冷得让人胆颤,“今天是商量浅笑和江郅的婚礼,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这些东西,是我做主要给浅笑的。
温家的一切都是我温海白手起家赚回来的,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温母又气又羞,还很委屈。
她不懂,也想不明白,一辈子重男轻女的温海,为什么临到了老,反而对林浅笑这个不亲的孙女大方起来。
温母是目光短浅的深宅妇人,不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
或许她懂,但她没有这份魄力和胆量。
温海也是没办法了。
温家继的受伤,温氏5%的股份落到温妤手上,再加上温家继之前经营不善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温氏如今可以说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
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悬崖峭壁。
温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江郅身上,只要江郅肯拉温氏一把,温氏就能原地起飞。
拉拢一个人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s市谁不知江郅宠妻如命。
其实温子铭昨晚在听到温海的大手笔也十分惊讶。
他很清楚温海的用意,虽然他不屑,也很有自信凭他自己可以让温氏继续辉煌再续传奇,但他并不反对。
在他看来,这些嫁妆是林浅笑应该得的,甚至远远不够弥补这些年温家对林浅笑的亏欠。
但温氏如今发展情况不好,暂时也只能拿出这些东西。
温子铭知道温母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只是他不需要。
而且,他没办法原谅温母口不择言的怀疑他对温妤还余情未了。
可他也说不出责怪温母的话,都是他自作自受。
温母哭得十分伤心,“爸,我没想要做您的主,我就是,就是觉得没必要给这么多,妈和家继现在离不开医院,一个月光是医药费就是好几十万,一年下来,就是好几百万,公司的经营情况又不好,我没办法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