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瑟手中，正拿着一金色发簪怔愣发呆，霎时，柴清没意识到，行至梳妆台上，看着恭瑟姑姑手中那只发簪，她言语：“晏晏怎的连这个也翻出来了，还是欠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弄丢过一段时间，多亏皇上帮我留着了。”



    恭瑟哑然，这簪子…这簪子分明，是她故去的女儿所有，乃是对钗，她一只，女儿一只。



    太皇太后明明说过…她的女儿已经死了，怎会…



    这日，恭瑟落了泪，去到太后处寻个真相与水落石出。



    亦是这日，真相浮出。



    仍是这日，姜家偏院，人儿血流不止。



    姜仪身下的血漫开，直到那人寻来，她依旧不慌不忙，“怀孕一月，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堕胎了，用的药甚猛，今后都不会有身孕了，你该满意了。”



    顾亓佑阴沉着脸，女子瘫坐在地毯上，浑身血流不止，身旁扔着药碗残渣，她又丝毫不在意，裙摆上都是血，她还能不痛不痒的开口：“顾亓佑，求你件事，把顾嫣留在京城，我跟你回去，反正你也不喜她，与其让她死在南疆惹你厌烦，不如留在我父亲身边好了。”



    这话，她说的诚恳，代价，是自己的一生。



    眼看男人冷漠靠近，姜仪迎着他的目光，指甲紧抓着地上的毛毯，“这次你真该满意了，毕竟我这副破烂身子，再也不会怀你所谓不稀罕的孩子了。”



    男人打横抱起她，放在床榻上，不多时，便有大夫过来。



    姜仪礼貌言语，“我不过是信期到了，路上奔波劳累有些不调，何叔清楚，我自小便是懂医术的，无碍了。”



    被衾，俨然已经透出了血红的艳色，她忍着，再痛都能忍着。



    被称作何叔之人，微微点了下头，“大小姐身子到底是弱，在家那几年调养了也还是没得根治，大小姐往后注意些便是，毕竟这身子是自己的。”



    后来，姜仪瘫软在床上，男人站在床边，似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姜仪看出他的意图，没什么温情的道：“过会儿便能止血，你放心，我死不了便是，别在这盯着我了，我想歇会儿。”



    男人出去，再回来，手中端着热水，臂弯中搭着毛巾，掀开她的被子，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那满床的血惊着了。



    姜仪闭着眼，已经没什么力气，“顾亓佑，刚小产，你别折腾我，忍不住了便去醉烟楼，我冷，你把被子给我盖上。”



    顾亓佑今日耐心颇好，将人抱到软榻上，换了被褥床单，又给这没多少阳间气息的人擦了身子，换了寝衣，才把人抱回床榻上，盖好被子。



    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



    后来，他又灌了汤婆子来，隔着寝衣，放在她的小腹上暖着，反反复复几次，姜仪终于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我死不了，你烦不烦？就算死了，你府里那几个小妾相貌都似清清，熄了烛火，哪个不都比我温顺？”



    顾亓佑的脸色，如何说呢，便貌似寒冬腊月的雨夹雪，未曾晴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