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曼略微迟疑,到底还是拿起纸条打开看了看。可这一看,却让她冷笑不已。
这纸条是傅怀安写给沉玉的短信。
信上说,他和沉玉从小一齐长大的交情,岂能因一个低贱门户的女子而断送。过几日等沉玉的气消了,他会带着傅桃枝亲自上门,来给沉玉道歉。
江秋曼讥诮看着,富贵人家的孩子便是如此,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没错,错的都是穷人。
他们生来高人一等,不将平民看在眼里。
江秋曼正打算把纸条放回去,可却瞥见这封信的背面有沉玉的字迹。
再次拿起细看,才看到沉玉回了一个‘滚’字。
字迹潦草,只是钢笔水墨太淡,只留下一个凌厉的锋痕。
江秋曼放下信纸,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拧成一团的沉玉,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柔光。
喂他吃了药,又去厨房慢炖了橘红核桃羹,端来给沉玉吃了。
沉玉此时的脸色已是大好,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半靠在床边,看着江秋曼的目光愈柔。
江秋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沉玉这才别开眼去,慢慢喝着碗中的核桃羹,说道:“再过五日是我的生辰,我需要回大宅子去。”
江秋曼点了点头。
沉玉欲言又止:“你可先自行用晚膳,不用等我。等我回来了,你再烧碗面给我吃。”
意思便是等大宅子那边的宴会散了,他还要赶回来和她一起吃长寿面。
江秋曼踌躇道:“你平日也鲜少回大宅,你生辰这样的大日子,不多陪陪你的爹娘和祖父吗?”
沉玉道:“无妨。我向来喜欢独往,不喜欢在那边多呆。”
江秋曼见他意已决,也不多说什么,又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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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沉玉的脚已是大好,不用再拄着拐杖,可还需静养,不可多走。
而多日不见的傅怀安终于带着傅桃枝上门来了。
傅桃枝穿着桃粉色的大衣,下头穿着一双皮靴,一头长发扎成马尾,娇俏可爱。
傅怀安带着傅桃枝直接闯入了沉玉的屋子,大声道:“我说沉玉,你的脚可好些了?若不是你非要为那江秋曼挡灾,这种飞来横祸可轮不到……”
可傅怀安的话在江秋曼似笑非笑的目光里,逐渐消失了下去。
傅怀安压根就没有料到,江秋曼竟然会出现在沉玉的屋子里。她不在后宅好好呆着,跑到沉玉的屋子来干嘛?
江秋曼弯着眼,笑意吟吟道:“这种飞来横祸可轮不到什么?”
傅怀安干笑得看了眼江秋曼,又看了眼坐在书桌后佁然不动的沉玉,尴尬至极。
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傅桃枝分外不害臊,冷冷得看着江秋曼,道:“自然是轮不到沉哥哥!”
可话音未落,傅怀安就扯了扯傅桃枝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傅桃枝今日出门特意穿上了最新款的大衣,化了最时髦的妆,便是想给沉玉一个好印象。可谁知这个讨厌的女人如此阴魂不散,竟然在沉玉的屋子里贴身伺候。
傅桃枝心中气急,忍不住想骂她,可来之前,哥哥对她千叮咛万嘱咐,沉玉不喜欢刁蛮的女子,所以她只有忍着,不能当着沉玉的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