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曼正被那两个渣滓逼得无路可逃,可谁知情急之下竟出现了一个清秀少年,一下子便将那两个渣滓打倒了。
这少年一头凌乱短发,模样清俊,穿着粗糙的麻衣,动作凌厉。
摆平了两渣滓后,少年抬头,看了江秋曼一眼。
可这一眼,却让江秋曼愣了几愣。——这男子的眼睛竟如墨漆黑,看上去阴郁极寒,仿佛藏了一汪深海。
这少年极快收回了视线,而后拦在江秋曼面前,和张佐四目相对。
张佐被这突然闪现的少年给气笑了,讥嘲道:“臭小子,你长得一副穷酸样,难道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泡你身后这个臭娘们?”
少年道:“我只是恰好路过。”
张佐厉声道:“想要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的能耐!你一个捡破烂的竟也敢阻拦爷的好事!你知道爷是谁吗?”
可不等张佐的话音落下,这少年已快速冲他挥出一拳,张佐翻了个白眼,当场昏倒在地。
江秋曼忐忑又欢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多谢小先生出手相助,不知小先生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我也好上门谢过。”
这少年又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秦半池。”
江秋曼弯起了眼睛,柔声道:“原来是秦小先生。”
秦半池面无表情道:“我不小,还有三个月就满十八。”
江秋曼道:“啊……是,秦先生。是我唐突了。”
秦半池抬脚就要走,江秋曼急忙又道:“先生还未说你住在哪里,我也好上门谢过。”
秦半池停下脚步,拧着眉头看向她:“你还是少出门,免得招惹脏货。”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江秋曼有些惶恐得看着他。
这女人这个样子,看上去竟然有点像自己小时候养的龅牙兔,可怜兮兮的。
秦半池深呼吸,缓和了自己的表情,努力放柔声音,可声音依旧干巴巴的:“这男人眦睚必报,这一次没有得逞,下一次也必然还会找你麻烦。这一片你还是少来。”
江秋曼的脸色更难看了,伤心得垂下了头。
秦半池道:“我这是为你好。”
江秋曼苦笑道:“可我要努力在上海滩活下去,已经在石井街买了铺子,也盘了宅子,花了我所有的银子。”
所以这一片,她非但不能少来,以后还得长住了。
秦半池还想说些什么,可又是冷笑一声,自己今日多管闲事已经是破例了,何苦再管她以后的死活。
想及此,秦半池转身就要走,只是走了两步,身后的女人还是毫无动静。
他忍不住侧头看去,只见江秋曼依旧站在原地,脸色坠坠,郁郁寡欢,一副快哭的样子。
女人果然很麻烦。
秦半池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被这女人下降头了,三番两次多管闲事。
秦半池干巴巴道:“别哭了,你铺子在什么地方,大不了我叫我兄弟多来绕绕,看到坏蛋帮你解决了就是了。”
江秋曼眼前一亮,仿佛重新看到了温柔的黎明。她欢喜道:“当真?!若是如此,不偌先生就当我铺子的护院,我给你开工钱。”
一刻钟后,秦半池转身离开了这条小巷子。只是他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成了这女人的护工。
月薪还他娘的只有五块大洋。
江秋曼和秦半池谈了许久,方才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巷。
街边听着的福特车上,沉玉眸光冰寒,一眼不眨得看着他们,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