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曼径直回了王婆婆的家。
王婆婆正要和江秋曼打招呼,可却见江秋曼脸色不对,十分沮丧,就连双眼都是红彤彤的,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她甚是紧张道:“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你跟婆婆说,婆婆给你做主!”
江秋曼强忍的坚强在看到王婆婆脸上的担忧时,尽数崩塌,她靠在王婆婆肩膀上,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默默得流着泪。
王婆婆反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只是沉默得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她不肯说,王婆婆也不问了,只拍了拍她的肩,半搂着她,让她尽情哭个够。
直到许久,江秋曼才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一边抽着气一边自嘲笑道:“我真是太傻了,我才知道,原来我铺子上的绣娘是他安排的。我却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幸运加努力的结果,我可真蠢。”
王婆婆直听得心里发憷,说道:“他……他是谁?是你的前夫吗?”
江秋曼点头:“对,就是他。”
王婆婆心里更发憷了。她忍不住道:“或者他只是想弥补你……”
江秋曼冷冷道:“我不需要她的弥补,我只想和他划清界限,从此再不往来。我不想再和他和任何瓜葛!”
王婆婆柔声道:“好,你有自己的想法,王婆婆很支持。可婆婆还是想看你看你开开心心的,放下过去的心结。”
江秋曼道:“我已经放下了,我只想和他做个陌生人。”
王婆婆点头,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哄着她去卸妆休息了。
等楼上的灯熄了,王婆婆愁愁得看着楼上,许久才收回眼来。
她身为局外人分明看得清楚,阿曼根本就没有放开,她受的伤害太深,她太抗拒和抵触任何和沉玉有关的一切了。
这是无解的,唯一的缓和方式便是让时间抚平一切。
王婆婆叹口气,看来沉少爷想再赢得她的心,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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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上,江秋曼又做了噩梦。她梦到了父亲,梦到了元儿,他们困在大火里,可她却无能为力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葬身火海……
她浑身全都是冷汗,嘴中更是不断说着呓语,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
阿红睡在江秋曼隔壁房间,听到声响便知小姐这是入了梦魇,连忙冲到江秋曼闺房,轻轻将她叫醒。
江秋曼浑身是汗,猛坐起身深呼吸着,阿红不断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着她。脑袋疼得厉害,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阿红,久久沉默。
梦里的情景如此逼真,让她不敢再想。胸口仿佛有大石沉沉压着,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窗外的天色朦朦胧胧得亮着,主仆二人就这么相拥着,谁都不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终于变得大亮,耳边传来了隐约的鸡啼声,很快的,弄堂内也传出了动静,人们开始了新的忙碌。
阿红想要让江秋曼再睡会,可她侧头看去,才看到她竟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