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武紧抿着唇,他没想到敏妍,是这么难缠的一个人,软硬不吃。
“哗啦,哗啦”身后的破碎声还在继续。
“咔咔”敏妍吃完手里最后一颗瓜子,拍拍手道:“世子觉得砸完这一整栋茶楼,需要赔多少钱?”
刘昌武疑惑的看过来。
敏妍不怀好意道:“若是我去跟姑姑说,浦静宜是为了帮世子说话,才被我按去砸茶楼的,赔了这么多银子,不知姑姑以后,对忠勤伯府,会是什么看法?”
刘昌武脸色越来越难看,予真长公主府再沉寂了,那也是皇家公主,可长公主府没甚家底,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若让长公主知道,因为他府里赔了这么多银子……
想到这,刘昌武快步向茶楼走去。
这时,山茶走了出来。
绿萝好奇道:“县主怎么这么老实的砸东西?”
山茶道:“郡主不是说办下茶楼让她砸吗?估计她是以为砸的都是郡主的钱,所以,格外卖力。”
敏妍捂嘴笑了,“绿萝,你去跟茶楼掌柜说,砸了多少东西,让他去长公主府要钱。”
敏妍话一出绿萝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娇笑着应道:“是。”
刘昌武走到大堂,浦静宜正抱了堂上的镇店之宝,一只盆口大的白玉貔貅费力举起来。
“县主,住手……”
“嘭。”
刘昌武喊出来,白玉貔貅已经碎成了十多块。
浦静宜脸上的得意还未散去,闻言抬起头来。
“世子,你来了正好帮忙,祁敏妍让我砸,我就砸给她看,赔死她。”
刘昌武黑着脸看着满地的残渣,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县主干出来的,这才多长时间。
同时也觉得这县主实在有够蠢的,只是还得耐着性子道:“县主,郡主说了,你砸多少东西,都会让长公主赔。”
浦静宜一愣,随即怒火冲天,“凭什么,她刚刚不是说这茶楼她包了吗?东西也是她让我砸的,祁敏妍呢,我去找她。”
蕊香砸的正嗨,听了他的话,默默放下手里的东西。
浦静宜要走,只是突然茶楼的伙计排成一排拦住了她的去路。
浦静宜冷着脸道:“你们想做什么?我可是县主。”
伙计齐齐行礼,退到一边,老掌柜的捧着账本走过来,笑呵呵道:“县主,您刚刚砸的东西,老夫已全部记录下来,您在门口摔的茶杯碟子……到您刚刚摔的白玉貔貅,一共一万六千四百一十八两,不知这钱您是现在给,还是我们去您公主府上取。”
浦静宜黑了脸,“找祁敏妍去,是她让我砸的。”
老掌柜依旧好脾气的笑着,“郡主已经走了,她说东西是您砸的,让我们向您结算,还说您若不给,便拿着账本去刑部衙门,或大理寺都行。”
浦静宜这会算是明白了,自己被敏妍坑了一把,咬牙道:“你把账本给我瞧瞧。”
老掌柜恭敬捧上账本,浦静宜越看脸越黑,一个小小的茶杯,二两银子。
一个毫不起眼装糕点的碟子就要三两,这些,她刚刚从柜台上扑撸了好几摞。
还有各种茶叶。
看到最后是那个白玉貔貅,一万两千两。
浦静宜猛合上账本,“掌柜的,你是欺负我人小不懂吗?就一普通玉石的貔貅,怎么会这么多钱?小心我到大理寺告你欺诈。”
老掌柜不骄不躁道:“县主,这白玉貔貅虽不是最好的玉石,可这么大的白玉已是世间难寻,且他在茶楼已经有好多年,早已有了灵性,就这么被县主砸了……”
说着,老掌柜还很是心疼的摇摇头。
浦静宜还要说,刘昌武却制止了她,“县主,这银子,忠勤伯府会替县主补上,现在最要紧的是找郡主。”
浦静宜这才回过神,“对,祁敏妍这么坑我,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话落,人已经快步跑出去了。
蕊香大喊:“县主,等等奴婢。”
刘昌武目送走一对主仆,转头对老掌柜道:“还请掌柜派人去我忠勤伯府拿银子,此事,就不必让长公主知道了。”
“是,只要有人补了这空,老夫自不会多事。”
浦静宜追出来,早就看不到敏妍的影子了,门口的人也散去了大半,见她出来,都好奇的看过来。
浦静宜气的跺脚,刚想回头,突然看到祁敏秀的马车。
她吩咐蕊香,“快去叫住嘉宁郡主的马车。”
蕊香应了声,便小跑过去。
“嘉宁郡主……”
祁敏秀听到有人在唤她,便让停车,此时浦静宜已经走过来了。
“敏秀。”
祁敏秀看到她惊喜道:“表姐,你怎么在这?”
说着掀开车帘下车,“许久不见,我们去那边的茶楼坐坐吧!”
浦静宜脸色一僵,“我刚从那里出来,灌了满肚子的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祁敏秀不疑有他,只道:“那好,表姐先上车。”
一上车,敏秀就先开口道:“表姐知道贾姐姐是怎么回事吗?她不是跟五哥……”
浦静宜皱了眉道:“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从安国寺回来,贾府就不让人见贾姐姐,我去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
“我也是刚从贾府回来。”
浦静宜满脸希冀的看着她,敏秀却摇了摇头。
一时,两人都目露失望。
浦静宜道:“对了,祁敏妍在峦山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一点,父王不让我多管。”
“我刚刚在茶楼遇到忠勤伯世子,从他那里,我才知道,这里边另有隐情……”
敏妍来了兴趣,“什么隐情?”
浦静宜把刘昌武那套说词,说了出来,祁敏秀恍然道:“我就说,好端端的刘昌义怎么会去害仲馨,原来是这么回事。”
浦静宜恨恨道:“我刚刚不过是为世子说了几句好话,就被祁敏妍坑了好大笔银子。”
说到银子,敏秀眼底闪过丝不屑,口中却道:“她那人向来黑,你怎么老去招惹她?”
“哪是我想去惹她的,是她做事太过,我实在看不下去才说了两句,回去我定要把事情说与母亲听。”
敏秀心想,我父王都管不了她,你母亲知道又有什么用。
马车吱呀前行,浦静宜突然道:“对了,敏秀,你说祁敏妍会不会因为这事,真的对沈将军动心,然后老实的嫁过去?”
说着,不等敏秀回话,就自己咕哝道:“最好如此,又丑又老的瘸子配她才正好。”
浦静宜自顾说着,没发现敏秀的神色有些僵硬,她喜欢沈程的事,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若不是那次突然的赐婚,就连刘书惠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