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嶶只在顺福宫坐了盏茶时间,便走了,敏妍则是陪德太后用了膳才出宫。
回府路上正看到韩凝霜驾着马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山茶问道:“郡主,是韩姑娘,要喊住她吗?”
只是,山茶说话的功夫,韩凝霜已经跑出了老远。
刚刚在顺福宫提起云曦,敏妍才想起来,云曦被韩凝霜赎走了,说好了年前给她送来,却到现在都没个动静,便吩咐道:“追上去看看。”
于是,山茶吩咐陈四,追上韩凝霜。
只见韩凝霜驾着马来到个药铺,马绳一扔,便急匆匆进去了。
还好那马还算听话,没有乱跑,否则这大街上不伤了人才怪。
敏妍微掀着车帘看了看,山茶道:“郡主,怕是韩姑娘家里有人病了。”
敏妍道:“看来,今日她是没时间与我废话了,回吧!”
陈四调转马头回去,韩凝霜从屋里药铺出来,只看到敏妍的马车背影,她皱眉,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药包,还是翻身上了马。
韩凝霜一路疾驰到了小院,刚进院门就听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
门口的两个护卫向她行礼,韩凝霜全然不顾。
她加快脚步进了屋子,看到云曦正趴伏在床边,青丝垂落,因咳的艰难,脸都涨红了。
韩凝霜忙把药包放在桌子上给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云曦才平复下来,只是呼吸还不匀。
韩凝霜道:“我已经把药抓来了,一会儿就熬了来,吃了药,你肯定就会好了。”
“多谢韩姑娘了。”
韩凝霜心下很是愧疚,“本就是我的错,把你关在这里,却没有好好照顾你。”
话落,韩凝霜接着又道:“等你好了,我便把那两个人撤了不会再看着你了,想去想留,都随你。”
这倒让云曦诧异了,“韩姑娘怎么想通了?”
韩凝霜嘴唇蠕动:“本就是我的自私,却没想过这事对你却是不公,本来郡主让我年头把你还给她,我明明答应了,却没做到……”
韩凝霜出去熬药了,云曦半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不知到在想什么。
敏妍回到王府厅兰院,芍药匆匆迎出来告诉她,祁峙来了有一会儿了。
敏妍不由一滞,说实话,她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祁峙。
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她还能坦然的面对,反正该了结的上辈子都清了。
进了屋来,敏妍没开口,祁峙却是先说话了。
“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们是谁显而易见。
敏妍淡淡道:“有皇祖母在,谁能为难到我?”
祁峙轻笑,只是那笑里却满是苦涩的味道:“……也是,从来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
顿了下祁峙又解释般道:“并非父王舍不得她们两,一定要留着,只是有些事还不到时候……”
“父王不必与我说这些,我只知道,自己的仇自己报,父王的计划只要不妨碍到我,我自不会多管。”
若是她母亲的死真的跟刘书惠有关,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祁峙看出了敏妍不想与他多说,满肚子的话只能暂且压下。
“从宫里出来你也累了,父王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说着,祁峙便起身往外走,脚步留连,生怕自己走的太快,敏妍叫他,他听不到。
只是直到院门,敏妍都没开口,祁峙心里说不失望是假,只是,有些事,还得慢慢来。
锦瑟院,敏秀一回来就摔了好些东西,满腔怒火,连脚上的疼就感觉不到了。
“皇祖母她怎么能这么偏心,明明我也是父王的女儿,她的亲孙女,明明受伤的是我,她一句关心都没有就算了,还罚我读佛经,山茶那贱婢不过做了自己的本分,却还要赏赐……”
敏秀边摔边喊,刘书惠只觉得脑仁疼,秦嬷嬷要去劝,却被她叫住了,敏秀的脾气一向这样,若不让她把气撒出来,这事便一直过不去。
什么温柔可人,端庄贤雅,都不过是装出来了,身为靖亲王最疼爱的女儿,只要稍通情达理便是大把的人把她吹嘘上天,让她找不着方向。
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敏秀心里这口气才算稍平息,外面的小丫头忙拿了东西来收拾,这么多的瓷器玉饰,只小小的一件,都够买她们好几个的了,可敏秀却砸的毫不犹豫,这些,她院里伺候的也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有事侯她们也会觉得,这样的表里不一,还不如敏妍那样的光明正大来的要好。
不管丫头们怎么想,敏秀转而对刘书惠道:“母亲,难道你真就要把那女四书抄十遍?她这是要让你轮为满京都的笑柄呢!”
“不抄能怎么办,今日太后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是铁了心的要护着她了。”
“我不管,我就不读,不行我要去找父王,有父王出马,我看她祁敏妍还嘚瑟。”
说着,敏秀真就要冲出去,刘书惠一把拉住她。
“你给我站住,还没闹够?”
“没够,不把祁敏妍踩到泥里,永远都不够,她不就仗着宫里宠她吗,等那老太婆……”
“祁敏秀。”
敏秀恼怒之下大不敬的话,脱口而出,刘书惠惊的一声历喝。
敏秀愣了下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不敢吱声了。
刘书惠阴沉的目光看向那几个丫头,“刚刚郡主的话若传出半个字,你们休想活命,下去。”
“奴婢不敢……”
几个丫头哆哆嗦嗦的下去了。
刘书惠才冷着脸道:“刚刚的话若叫你个父王听到,即遍他再疼你,也不会姑息。”
“我……我知道错了。”
刘书惠见她真被吓着了,顿时又有些心疼,叹息着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你且让她得意几天,放心,母亲不会让你憋屈太久的。”
敏秀猛然抬头,“母亲,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刘书惠眸光微闪,“不急,很快你就知道了,你不是喜欢那沈程吗,到时,他也只会是我儿的。”
刘书惠声音极尽温柔,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丫头捧着个小檀木盒子进来。
“郡主,长公主府的康泰县主让把这个交给您。”
敏秀皱眉,“什么东西。”
“奴婢不知。”
敏秀撇嘴,长公主府穷的很,能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她,只是跟浦静怡的关系还算可以,便让丫头把东西递过来。
小丫头低垂着眉眼恭敬的捧过来,敏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瓶伤药。
刘书惠也看到了,还纳闷道:“静宜怎么会知道你脚伤了。”
敏秀却突然的有些不自在了,“昨日我回来路上偶然遇到她,就跟她说了一嘴,没想到,她记在了心里。”
刘书惠道:“你随便一说,她就巴巴的送药来,看样子,还算关心你。”
敏秀把玩着白瓷瓶子,看着上面的青瓷花釉,心里却不断的闪过傅一卓的模样来。
敏秀眉头一皱,手上动作便停下了,又有些烦了“小兰,把东西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