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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你觉得,梁冀有没有不臣之心?”



    徐璜意味深长地一笑,“也许有,也许没有,可只要陛下想要他有,就一定会有。”



    这话说得实在太拗口了,有些故弄玄虚的意思,刘志却秒懂了。



    不管梁冀有没有造反之意,只要刘志下定了决心要铲除他,就凭他的所作所为,想要安个谋逆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的。



    “徐卿果然机智过人,还请同诸位一起为朕谋划。”



    刘志眼前一亮,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于是又召来单超、左悺共同商议,张让则守在门口,为他们放风。



    “陛下要想推倒梁贼,光靠我等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取得朝中诸位大臣的帮助。”



    徐璜不愧是他的智囊,提出了比较有建设性的提议。



    在这点上刘志也很清楚,但他被梁冀有意与众臣隔开了距离,无法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



    “前次陛下向杜太尉示好,臣也趁机向他透露了些意思,太尉对梁贼深恶痛绝,两人早已势同水火,我看第一个就可以拉拢他。”



    单超也在一旁出主意。



    太尉是三公之首,能得他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刘志正准备欣然应允,徐璜却连连摇头。



    “此举不妥,太尉的确痛恨梁冀,但他也素来不喜我等宦者,不屑于共谋,何况他目标太大,与他合作容易泄露机密。”



    这么一想也挺有道理的,树大招风,梁冀本来就很针对杜乔,如果与他接触过多,确实不妥。



    几人又陷入了僵局,个个都低头拼命寻思,忽然单超哈哈笑道。



    “要说我还真有个绝佳的人选,亦是我们同乡,此人出身世家,位高权重,且为人刚毅正直。”



    刘志一喜,连忙问道:“是谁?”



    “尚书令尹勋。”



    原来是他。



    的确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了,东汉时期的官制与西汉最大的不同,就是光武帝刘秀将三公的权力全部赋予了尚书台。



    而三公几乎成了空架子,若三公想要掌握尚书台权力,则必须要有“录尚书事”这个后缀。



    正因为三公的权力被大大削弱了,而尚书台的最高长官--尚书令的权力便增长了不少。



    光武帝命令御史中丞与司隶校尉、尚书令专席而坐,所以京都称之为“三独坐”,可见其地位之超然。



    尹勋的从祖尹睦曾为太尉,从兄尹颂做过司徒,据说他年少之时,每每看到书上那些忠臣义士的事情,都会慨然长叹。



    所以他对梁冀的所作所为向来都看不惯,但他与杜乔也政见不和,所以平时都是中立,表面上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要劝服尹勋,你有几分把握?”



    太尉只是名义上好听,要讲实权,还是尚书令更实际,若能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何愁大事不成。



    “至少有五成把握。”



    单超不是个喜欢夸海口的人,五成的几率已经不低了,刘志点点头。



    “好,那尹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徐璜也在旁边叮嘱,“无论如何,都要以稳妥为主,万不可急于求成。”



    “诺,我知道了,超必然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泄了机密。”



    知道事关大家的生死,单超也不敢大意,虽然他立功心切,但也不会拿身家性命来冒险。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兄弟要照顾。



    “奴婢倒觉得,还有个人可以试一试。”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左悺开了口,眼见着自己寸功未立,他也有些急了。



    “是何人?”



    刘志现在是急于组建自己的班子,任何有可能的人选都不会放过。



    “新上任的光禄勋袁盱。”



    袁盱是汉和帝时名臣袁安的孙子,袁家数代都不畏强权,和外戚争斗,其父袁敞就是被当时的大将军窦宪诬陷致死。



    上次董良公开与梁冀做对之后,被他使人诬告,已经被削了职,继任的便是袁盱。



    他平日里与梁冀无任何交往,从表面上来看,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左悺凭什么认为他会参与此事?



    后者却神秘地一笑,“陛下可还记得袁着,袁郎中。”



    这两人都姓袁,莫非有什么血缘关系?不对呀,如果袁盱和袁着是亲戚,上次他任光禄勋时,梁冀就应该会反对才是。



    “说起来袁盱只是袁着的族叔,可少有人知,其实袁盱是他的老师。袁着幼时聪颖好学,袁盱很赏识他,便常常亲自教导。”



    想不到他二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想必袁着“惨死”之后,袁盱痛失爱徒,心中一定非常不满了。



    只是,如此私密之事,左悺又是如何得知的?



    “嘿嘿……这个嘛,他们汝南袁氏是名门望族,我这个人呢又有点坏毛病,喜欢留意别人的趣事。”



    左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得好听,不就是喜欢四处八卦吗,现在刘志却觉得这是个大大的优点了。



    “哈哈……这个坏毛病好,要是能说服袁盱,记你一功,以后还要帮我多打听着点。”



    得了皇帝的夸奖,左悺喜出望外,立刻回道,“奴婢定当再接再厉。”



    他这一说,几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进展,不过气氛却很愉快,君臣相得。



    午饭过后,大家陆续乔装离开,刘志心中第一次充满了信心,登基一年了,到了今日才取得些实质性的成果。



    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但他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他会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再活得战战兢兢。



    徐璜今日的话也提醒了他,做事不可茫然无计,必须要有章程,否则终究难以长久。



    如今宫内既然已经理出些头绪,那宫外是不是也该收网了。



    以樊家和董班为首,多招揽些能人异士,组成自己的备用人马,毕竟那些宦官也未必很可靠,自己还是要多做准备才是。



    想到这里,他直接去了旧书铺子里,今日他打算和董班摊牌,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性格。



    相信他们也不会辜负自己。



    意外的,书铺子里却只有邓演一人在,往日里那些白嫖的学子们也不见了踪迹。



    “董先生被后面的学堂请去讲课了,陆君也陪在一起。”



    陆奉与董班向来是形影不离,刘志摇摇头,“你把门关了,我们一起去樊家吧。”



    路上,刘志又询问了下邓家目前的生计,邓演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等父亲的忌日一过,母亲就准备改嫁了,到时候可能会搬回里巷那边。”



    这时代礼教并不严格,女子改嫁实属平常,何况他母亲也才三十出头,人又长得美艳娇弱。



    只是这样一来,刘志心里却没了底,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冒险。



    “那你呢?也准备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