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李绯语一直都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她就如童话故事中生活在现实里的公主一样,身边总会有各式各样的“王子”围绕徘徊。
刘琰波当然不会是王子,可在这一个星期里,他们吃饭同桌、睡觉同房,他自然也算得上是那众多星星中的一颗——
当然,有可能是最黯淡无光的那一颗。
他不是最耀眼的,也不够幽默风趣……甚至还有些沉闷固执……
这似乎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缺点的男人,李绯语却觉得和他相处起来是最轻松的。
在这个处处都充斥着高压的现代社会里,偶尔的轻松总是让人感觉格外的愉悦,可时间从来都不会为谁而停留。
一个星期真的不算长,夸张点来形容就是转瞬即逝。
今天是最后一天,当李绯语乘坐晚上八点的飞机离开以后,也就正式宣告着刘琰波这为其一个星期的临时保镖工作圆满结束。
不过呢,这只是暂时的。
一个月以后,李绯语会拍摄她自出道以来的第一支商业广告,到时候,刘琰波还得给她做贴身保镖,全程陪同着。
晚风彻寒,夜色凄迷。
今夜,倒真是一个适合说再见的好天气。
送走李绯语后,刘琰波很不厚道地自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坐到机场外的花坛边上,开始卸去那吓人的妆容。
卸完妆,抽支烟……
刘琰波并不急着回家,他扭了扭脖子,仰着头望向天空中一架刚好飞过的飞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正在享受温暖的阳光一样。
啪嗒啪嗒~
耳边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最后停在了他的身边,随后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兰蔻。”刘琰波眯着眼睛,微笑道:“欧阳小姐,你来迟了,李小姐坐的飞机已经飞走了。”
“我知道。”欧阳瑶琴淡漠道:“我是来找你的。”
“是吗?”刘琰波淡淡道:“那要是今晚我还是不肯说呢?”
李绯语已经离开,欧阳瑶琴再无顾及道:“那你今晚肯定回不了家。”
“你们九黎的处事风格,倒是从未变过啊!”刘琰波颇为感慨道。
九黎——
泱泱大国,巍巍华夏;
炎黄子孙,九黎天下。
九黎,是华夏官方治下的一个组织,它的存在是非法的,也是合法的。
它的非法性在于: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它的合法性在于:不受制于任何一个实编部门,直接受命于国家总理。
相较于那些不被官方承认的影子部队,比如白彬领导的战龙小队,像这样的特战小队是没有编号的,各个成员平时也分布在各个基层连队,只有在需要时才会聚集在一起行动,够神秘了吧?
可九黎却是更为神秘的存在。
它是影子的影子,别说是普通老百姓听都没有听说过,就连整个华夏官方,每一代领导班子中也只会有两个人知道九黎的存在。
为什么而存在?
保华夏大地千秋万代,传承不灭。
凡是任何危害到国家和人民的人和事,九黎都有权将其直接抹杀,无需上报,更不用审判。
它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在暗地里替这个国家兜住这和谐盛世。
当然,毕竟人数有限,也不是所有的罪犯和潜在的威胁都值得九黎出手,就连刘琰波这种身份背景不详、能干掉世界级杀手的人也只是引起了它的关注,而不是杀无赦!
欧阳瑶琴很惊讶,她身为九黎中人的身份没有告诉过任何亲朋好友,刘琰波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那仿佛万年不变的表情里终于有了变化,却又很快的犹如凝结了一层冰霜,声音更是如利刃出鞘般透露着浓郁的杀机:“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琰波转眼看着欧阳瑶琴,眼中竟是带着一些怜惜,他们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可他的声音却如同长辈一般温和:“你和你姐姐长得真的很像。”
“我曾经是你们朱雀组里唯一一个编外成员,是你姐姐欧阳知画亲自收编的,所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后来她不在了,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我曾经也算是九黎中的一员。”
这是他第一次跟外人提起过去的事情,虽然和事实还是有出入,但至少不全是无稽之谈。
刘琰波虽然不曾在九黎真正的入职过一天,却很清楚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不仅今晚这家回不了,恐怕连在海市的日子也要待到头了——
天下也许会有不透风的墙,但有些秘密,终有一天是藏不住的。
他只能妥协。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欧阳瑶琴语气不变,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情绪上有了很大的波动。
她也许杀人如麻,但终究不是一台毫无情感的机器,从外人口中听到姐姐的名字时,难免会掀起心底那些不敢回首的一幕幕姐妹情深。
刘琰波没有立即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才说道:“这是你姐姐给我的,我想你应该会认得。”
盒子里装着两样东西。
一个特制的吊牌,正面用小篆刻上了“九黎”两个字,反面则是雕画着一只浴火翱翔的朱雀——
这正是九黎下属朱雀小组特有的身份识别牌,真假一眼就能辨。
另一样东西却很普通,是那种只要去寺庙里添点香火钱就能求到的护身符,制工倒还算精致,就是看上去太没诚意感,一看就是商业化太严重的产品。
在并不是太过明亮的路灯下,欧阳瑶琴的眼眶看上去似乎有些泛红,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护身符,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个护身符,是她当年送给姐姐的。
为什么会落到刘琰波手里?
这其实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没有发挥护身保平安的功效,她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欧阳瑶琴突然就怒了——
她把护身符狠狠地摔在地上,还上去狠狠地踩了几脚,嘴里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这世间,哪里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