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批来到无望之城的人已经分到了自己的屋子,大多在中心外围,也就是安全线的附近,从窗户往外看,甚至还能看到伫立在风雪中的红色立牌。
这些红的牌子即使在风雪最大的时候也能瞧得清楚,而整个中心城就被圈在里面。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保护他们的不是这些牌子,而是这片土地,那些狰狞凶恶的恶貉会站在立牌之上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片房子。
它们的嚎叫声很像是女人尖锐的哭喊声,新来的这批人晚上听着会睡不着觉,恐惧席卷全身,他们害怕有一天这些恶貉会突然间闯入中心城,在黑夜中将他们啃食干净。
所以第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失眠了。
包括周野。
她依然睡不着,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夜晚也就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破败的木头。
身上的被子是新的物资,摸起来比医务室的被子柔软多了,闻了闻,隐约能嗅到依稀火药味。
没人知道这些物资哪来的,进了这无望之城就相当于与世隔绝了,活下去成了大家唯一的希望,天寒地冻之际熟悉的人或许会凑到一块聊聊天喝喝茶,但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的话就只能孤孤单单的一个消磨时间了。
周野翻了个身,继续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玉珠。
这个珠子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记忆的开端之日,它就一直在自己掌心攥着,摸起来手感很不错,而且热乎乎的,很舒服。
周野去哪都会在手里攥着这颗珠子,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但她就是习惯性的握着,晚上睡觉时便放在枕下,一直都是如此。
好像本该如此。
“战马寒衣,衾似铁……”
她总是在躺在床上时重复哼着这么一个曲调,很短暂,很多遍之后周野觉得没意思了,便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周野。”
有人在喊她。
周野没起身,却转了一圈看了看自己这黑漆漆的屋子,周围没人。
“周野,我是你手里的珠子。”
周野把手拿出来,苍白的指尖捏着那颗玉珠。
“妖怪?”
“我才不是妖怪,我可是尊贵的神仙……呸和你说这些干嘛,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周野没说话,很显然是不知道。
嗷呜叹了口气。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嗷呜,是生活在玉珠里的……神龙,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
手里的珠子开口说话了,周野小小诧异了一把,很快便又冷静下来,继续看着手里的珠子。
“那你会做饭么?”
“不会。”
“废物。”
“……”
这狗比玩意就算是失忆了也还是这副死样子,心肠硬,嘴巴比心肠还要硬,不记得他还能这么熟练的伤害他。
好在嗷呜习惯了,不和她计较。
“得了,我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你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
嗷呜希望她还能依稀记得点什么,这样也方便搜集她散落在各处的残魂。
周野想了想,黑夜中她的声音干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