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来的猝不及防。



    昨天的棉外套刚刚穿上，今天开门便是漫天的鹅毛大雪。



    整个屋子里都在从内而外的冒着冷气。



    “这天太奇怪了，麦子刚收不久，怎么就下雪了呢？”



    下面的人搓着手，说话的时候，口中都冒着热气。



    不是所有人家都准备好过冬的东西了，尤其是村子里都是一些年纪过两万岁的老人，地里的麦子还没收完呢，便被这么一场漫天的冰雪给压住了。



    准备用来过冬的炭火也没有准备好。



    及时村子里的人平日里大多身子骨健壮，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还是有几个老人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村长就是其中一个。



    本就时高龄，又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受了冻，很少生病的老爷子倒下了，而且这一场风寒，直接引起了大大小小的病痛全部发作了。



    村医看了，也只能开一幅祛寒的药给村长灌下去。



    老爷子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要长，若这样寒冷的冬天还不过去，本该安然归寂的老爷子，可能会提前离去。



    床边，村长唯一的亲人，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孙女，正紧挨着爷爷，面色沉寂，往日里黑亮璀璨的眸子里，少了许多光芒。



    村医叹了口气，瞧着床边这个可怜的孩子，只得收起满心的遗憾与担忧，怜惜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



    “吃饭了吗？”



    小姑娘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爷爷看，眼底透着执着的光，嘴巴紧紧抿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像一块死寂的石头。



    村医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倔，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巷子里掏出一包草药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这个，早晚熬给爷爷喝，我看院子里还有不少木柴，把这屋子里烧热点，老人家出了汗，或许就好了。”



    周野有了动静，拿起桌子上的药，冲着村医低声道谢。



    一下午来了不少人前来探望。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村长看着长大的，眼见着老人家病倒，不少人带着东西过来探望。



    到了屋里，看着这四面破墙，阴暗潮湿，再看看守在床边的小姑娘，来者皆忍不住叹息一声，安抚一番，放下东西后离开。



    小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小桃爹娘刚刚过来，还带了不少木柴，在屋子里燃起了一个火盆，移到了老爷子床边。



    屋子里暖和起来。



    本来是秋季，还算是凉爽舒适的季节，老爷子身上盖的身下铺的，都是薄薄的一层，还好小桃娘将柜子里的褥子缝了一番，给老爷子添上了。



    接着昏黄的火光，周野凑到爷爷跟前，黑眸静静地瞧着爷爷的脸庞看。



    过了会，她伸出手，学着爷爷的动作，摸了摸老人家花白干枯的头发。



    “小野……”



    爷爷费力的睁开眼，声音沙哑无比，沟壑纵横的脸上，染上一层灰白。



    小姑娘点点头，稚嫩的小脸看不出多少悲伤慌乱，她看起来比谁都冷静，根本不像个孩子。



    爷爷看着自家小孙女的脸庞，眼底，闪着些许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