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大罪证,我父亲虽然和朝廷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紧张,但是他们很紧张清风会,我父亲是扶风堂堂主,解决了我父亲,便是挪走了清风会身边的一块大石。这些奸臣的路便更加顺畅,所以纪钧这一次算是一箭双雕。
他们是怎样跟踪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后来纪宗明被带到了上京,据说是押在了监牢里,但是一直也没有处死,纪钧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听我父亲说,那阵子是你父亲很低迷的时刻,他说他跟别人较量,从来都没有赢过一次。
我父亲也是为了安慰他,才常常约他见面。一次他们约了酒,纪钧便趁机预备了二百名大内铁甲军高手埋伏在他们经常见面的酒馆。
那天我父亲像扮作个农夫约你父亲见面,还带来了一坛好酒,准备请他尝尝。他们像往常一样,约在了夜里客人稀少的时间里,而今天这家小酒馆里这时辰便已经空无一人了,因往常也有过这样的事,因此我父亲并没有觉得奇怪。
两个人刚在屋子里坐下,便招呼在一旁擦桌子的店小二上菜,那店小二走到你父亲身边,我父亲见对方眼生刚要开口询问,不料便忽然看见对方手里抽出一柄匕首,伸手便向你父亲抓了过去,我父亲一见顺手便抄起面前的一只酒杯捏碎,然后将碎瓷片弹出,直弹进了那人的眼睛里,那人的一只眼睛立刻便流出了鲜血。
我父亲立刻知道不妙,原想拉住令尊便往外逃,忽然间从门口处,窗户处,架起了几十张弓箭,这家小店三面有窗,唯一一面没有窗子的,又有一扇通向后院的小门,我父亲料想后院里也一定都是埋伏的他们的人手,所以便掀翻了一张桌子,拉着你父亲,快速退到了墙角处,把桌面拦在面前,拦住了外面的弓箭,两个人便躲在了桌子后面。
这并非长久之计,很快箭钉在桌子上的声音便停止了,他们听到了对方破门而入的声音,我父亲本想让你父亲躲在桌子后面,他以为他一个人总可以对付,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人实在是太多了,屋子原本就小,人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瞬间将整个屋子塞满了。
我父亲没想到为了对付他一个人,出动了这么多的铁甲军,我父亲勉强顽抗,他手中虽然没有兵刃,但他最擅拳术,是我们的家传绝学,拳术刚中有柔,拳力可直透五块青砖,铁甲军的铠甲虽然寻常刀剑不易穿透,但却抵不住拳头上的劲力的冲撞,加之当时人群拥挤,对方也不便使用兵刃,我父亲要想闯出一条路冲出去也并非难事。
但是奈何对方人实在是太多,我父亲难以兼顾,最终没能护住令尊,白大人被好几个兵丁按住,他们把刀架在了你父亲的脖子上,威胁我父亲住手,否则当时就要杀了他,我父亲只好束手就擒,我父亲后来告诉我,他那时候冷静了一下想了想,这种时候被纪钧拿住,少不得要说你父亲和他勾结,所以他当时看向你父亲对旁边的士兵说:‘笑话,我跟他又不熟,你们拿他做威胁有什么用?’
这时候纪钧从门口处高声道:‘不熟为什么这么秘密地来见面?’我父亲故意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并没有回答纪钧的话,而是大笑着说道:‘哪个来秘密见面了?难道就因为我们两个在无人之处喝酒吗?真是笑话!这位朋友手里有好酒,我是花了钱买了他的酒喝,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父亲故意笑得很夸张,他又说:‘来了这么多人,手都打酸了还不见少,我认输了,你们抓我吧,不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任何一个好人,他是被我连累的,方才的交谈中我知道他是本地的县令,看在他从没害过老百姓的份儿上,我不拉他下水了。’
他以为纪钧总要多盘问几句,先把他们两个都收监,再找时间审讯,我父亲以为只要自己死咬住说跟你父亲没有关系便能保你父亲,至少可以保住性命。他行走江湖多年,就算是身在牢狱也能想到措辞替你父亲翻供,而且朋友众多,也都能里里外外地替他打点,可是没想到的是,纪钧老贼没有按着父亲的设想走下去,而是笑着说:‘好吧,看来你是拿什么东西威胁了白大人,想要逼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为你做什么事吧,想来白大人也是受害者,那既然如此……你们还不快放了白大人,扶大人回去,然后把这个江洋大盗给我抓起来。’
纪钧没有抓你父亲下狱,当时谁都没看懂老贼的意思,可惜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原来他想了一条狠毒的计策。
我父亲被关在监牢里三天,一直都无人问津,其实那个小小县衙的牢房是关不住他的,他要走随时都可以走,可是他要是走了,你父亲便说不清楚了,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人来拉他去审讯,但是一直都没有等到。
而到了第三天晚上,你父亲却在几个差役的陪同下一起进了牢房,这几个差役我父亲都认识,当年护送你父亲到此地上任的便有他们,纪钧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我父亲还好奇问令尊,纪钧这是在搞什么鬼,哪知道你父亲却突然给我父亲跪下了,我父亲慌了神,连忙去扶他,可我父亲那么大力气,你父亲的膝盖却像是涂了胶似的,怎么扶也扶不起来。我父亲跟我说起这一段的时候,他说他从来不知道你父亲的身子如此沉重,力量如此之大。”
小白一直凝神细听,听得正入迷,见张照玉停了下来便忍不住追道:“我爹是有什么事要求你父亲吧!”
张照玉道:“不错。他跟我父亲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我父亲无论如何想办法保护好你。”张照玉说完这句话突然哽咽了一下,看了小白一眼便低下头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小白心中一动,暗想:“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推己及人,心中也觉得酸痛难当,双手不自觉地攥在了一起。
“所以,因为我父亲的一句话,你和张伯伯才要这样保我?”小白问道。
张照玉道:“不,即使没有白叔叔的委托,我爹爹也会把你当做亲女儿一样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