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经过这些天的调整,抗“撩”能力大大提升,看到他再用这样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终于不像以前那么慌乱了。
她心里不禁暗笑:“原来他担心的真的是这个。”于是就随口答道:“当然会的呀,这一路上你的所作所为,还不够说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黎先生是将来要入清风会的人,张伯伯都赏识他,那将来你跟他就是兄弟,兄弟之间,自该和和睦睦的呀。”
张照玉点点头,虽然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但得到小白这样的评价,他突然开心地笑了,立刻说道:“那我一定跟黎青好好相处。”
竹风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姑娘的话可真管用呢,三言两语就把张少侠心上的疙瘩解开了。”
小白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慌乱,不温不火地笑道:“张大哥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有道理的话,自然是会听的。”
张照玉看了她一眼,又咧开嘴笑了。
众人来到门口之后,袁培正跟黎青有说有笑,忽然一转头看到后面的竹风和苔痕,起先他没有在意,这时候突然看见了,不禁询问起来,小白解释说她们两个是跟自己结拜的妹妹。江湖人志趣相投便能结拜兄弟姐妹,异姓也能宛如一家,袁培并没有多问,只是颔首见礼。
照玉请袁培去一旁说话,袁培恰好也有话要对他说,两个人便借步在街边一棵枯柳旁说话,留黎青和小白等三人暂且在原地,袁培先问照玉道:“我看到了你刻下记号,为何到后面渐渐变了内容,说不需要帮忙了?这次与我一同来的还有很多人,你若是有什么发现,一定要跟我说一下。”
照玉道:“因为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大家还是不要来的好。”
袁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照玉盯着他,很想看看他究竟有何反应,他沉声道:“我怀疑,莹玉是国舅故意放出来做诱饵的,他想引诱我们清风会的人上钩。”
袁培忽然严肃地道:“居然是这样?难怪,难怪!我也是恰好有事要去见平亲王,才得知你已经在我之前就去过王府了,你从王府离开的第二天,王爷旁敲侧击地询问王妃,究竟是什么人在她耳边吹风,暗示他和白姑娘以前的事情,王妃说,是镇南将军的妻子,关氏。关氏从前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如今也得了诰命,嫁给镇南将军之后还常常回去探望太后呢,所以王爷觉得,关氏很有可能是受纪家指使,故意而为之。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刚刚好对上了。”
张照玉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他这次是撒了天大的一个网啊!”他此时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袁培道:“所以这件事也怪不得王妃生气,换做哪一个女子,谁能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呢?更何况还有人故意挑衅。”
照玉道:“我冲撞了王妃,自会向她赔罪,不会让清风会为难的。”
袁培点头道:“你能放下恩怨,我很欣慰。不过话说回来,照玉,你心里究竟打算怎样待白姑娘?”
照玉被问及此事,目光突然闪烁起来,说道:“她不会再选平亲王了,我自然愿意为她守候。”
袁培顿了一顿,点头道:“我早该知道了,从那天你为了白姑娘在王府里那样闹我就知道了。后来看到你不肯原谅平亲王,我就更加确信了。”
照玉问道:“那平亲王应该也看出来了,他可有对总舵主多说些什么?”
袁培道:“他说,他相信你自有决断。”
张照玉讥讽地一笑说道:“好一句‘自有决断’。总舵主,将来哪一天,我若是带莹玉走,你没有意见吧!”
袁培笑道:“我虽然是总舵主,但是也不会约束会徒的私事啊,我像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吗?这事只要白姑娘没有疑议,你直接找平亲王说明就是了。”
照玉道:“不,我就是想知道总舵主你的意思。要是她牵涉到一些重要的、复杂的关系,就像莹玉这样,直接牵动着江湖和朝堂两大势力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惹祸的人,您也不在乎,不插手吗?我若执意要带走她,怕是要惹下祸事来。”
既然莹玉是纪钧放出来的鱼饵,那么纪钧便不会来杀莹玉,所以他一开始理所当然地认为纪钧是幕后黑手的想法的其实都是错的,真正想要毁掉鱼饵的,其实反而是自己人。
他紧紧盯着袁培的眼睛,他开始怀疑那些来刺杀小白的人当中有一方是袁培派来的,可他都问到了这个份儿上,袁培那双眼睛里的光永远温柔明亮,在他这样的逼问下没有一点波澜。
“我不想你这样做,你就不去了吗?更何况我相信你不会惹事的,若是你真的惹了事,也必定是忍无可忍之事,我们到时候非但不会怨你,还要帮你呢。我不仅是你的总舵主,也是你的朋友啊,整个清风会的首要人物当中,只有你一人与我年纪相仿,我虽为堂堂总舵主,但是我也是个年轻人,有些事情,跟那几位老人家没得说,你喜欢白小姐,我一直知道,你告诉我她选择跟着平亲王的时候,口中说着放手了,但是你骗不了我,你心里有她我知道,现在我很替你高兴啊,你不要担心我。更何况眼下这状况,本就是风雨飘摇,我们只能迎难而上,不能躲避。”
袁培很由衷地说着这些话,但是张照玉心里有事,便觉得他的每句话都是话里有话,他不禁有些尴尬地道:“是,我会很小心的。”
袁培问道:“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照玉,你我是朋友,是兄弟,有任何的疑惑和顾虑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们之间是必须要坦诚相待,若是心里存了疑虑,便会生出很多的问题来,到时候我们就都危险了,你心里有任何的想法一定要跟我说明白啊!”
袁培突然问出这话,令他心中突然有些自责,羞愧不已,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怀疑到袁培头上的。他明白这样的心思是何等的危险,朋友兄弟若是生了嫌隙,那便就像是河堤上的蚁穴,终要酿成大祸,可是他想起莹玉所受的苦楚,想到白大人的冤屈,想到父亲的心愿,为着义气,他愿意把后患都揽在自己肩上,倘若会里要罚他,他都认,只是不能让莹玉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