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玉觉得这说法很有道理，当即自言自语道:“会是这样吗……”



    袁培很严肃地道：“照玉，你若是还不信我，等送白姑娘回京之后，我和平亲王跟你一同去访查。这是个大问题，我知道，白姑娘对你很重要，可是我们同盟相互之间的信任更重要，你若心中存了这样一个结，我们就得是敌人了。照玉，你得想想我们清风会，便是不想清风会，也得想想白大人，想想白姑娘，想想你父亲。你父亲一心要给白大人报仇，这是你父亲的心愿，也是清风会的心愿，更是平亲王的心愿，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有什么理由要害白姑娘呢？”



    张照玉反应了过来，忙给袁培行了个大礼道：“照玉有罪！不该这样糊里糊涂第疑心总舵主，等送白姑娘回京之后，我会好好反思的。”



    袁培不等他说完就把他扶起来道:“你看看你，你我之间，又是在这等无人之处，你何必如此客气？我们是自幼的朋友，即使我后来做了总舵主，你也只需人前给我些面子就好啦，咱们私下里应该还像小时候一样啊。咱们长大之后，事情越来越多，但我从未曾觉得我们之间生分过啊。”



    照玉低着头，满面羞惭地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清风会的叔伯弟兄们，都是我冒失，险些犯了大错。”



    袁培道:“我明白你，你也是关心则乱嘛。其实你心里怎么会不信我？你若真的不信我，我便是说一万句你也还是不信的，可现在我跟你一分析，你便明白了，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清风会，你只是太过担心白姑娘，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袁培这一席话分析的很准确，一下子说到了照玉的心里，他当即叹道:“我总也不能护她周全，心里实在是觉得愧对于她，因此，即便是冒着风险，也要替她向总舵主问问清楚。我母亲常说，我这人脾气顽固，不如总舵主，四面八方面面俱到，看来真的是了。”



    袁培拍拍他的肩膀道:“只要我们兄弟相互信任，齐心协力，我们清风会才能固若金汤，天下无敌。”



    照玉点了点头，忽又皱眉道:“可是这样一来总舵主岂不是就危险了。要不然总舵主还是趁他们还没动手，赶快避一避吧，莹玉和我既然是鱼饵，那他们必然不会难为我们的。”



    袁培摇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向来不会躲的。更何况若是我现在躲了，纪老贼钓不来鱼，一气之下反把你们两个抓了，到时候张大侠要过来，事情可就要闹得更大了。早晚都要有这一回，避免不了，与其虚与委蛇，不如挑明了，真刀真枪。我心里已有安排，你只管听我的就好了。纪钧既然有心要钓鱼，必然会将钓竿放在手边，盯得很紧，我是条大鱼，因此现在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应该在我身上，咱们的人便可以隐藏的很好了。”



    照玉见他说的笃定，便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便请总舵主尽管吩咐。”



    袁培拍拍照玉的肩膀道:“你只管看护好三个姑娘和黎先生便好。”



    说到莹玉，张照玉忽然道:“总舵主，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莹玉落水之后，除了失忆，还多了一身的功夫，总舵主博学多闻，可曾听闻过有类似的怪事？”



    袁培皱眉道:“如果说是失忆，倒是听闻过，怎么还学会了功夫？你可有亲自问过她是怎么回事？”



    照玉叹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或许是白大人生前早知道他自己命途多舛，因此暗中找人教莹玉功，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失忆她才将它全使了出来。”



    袁培摇头道:“这个可能太小了，白大人若真的有让人教莹玉武功，那白大人最信任的人也应该是你父亲，可这样的事情很显然我们都不知道。照玉。”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莹玉姑娘的身份你有仔细地核验过吗？”



    张照玉一惊:“总舵主，你……你怀疑她不是莹玉？这不可能的！江湖上虽有易容的秘技流传，但也只有将自己的容貌改变成别的样子，只是让那些要找自己的人找不到而已，而从没有哪家的易容术能够照着一个人仿的如此相似的呀。何况，她若真的是想伪装，那便不该装作失忆，不然不是更容易惹我们怀疑吗。”



    袁培摇头，看着马车旁正在和黎青说话的小白，沉声道:“装作失忆难道不比模仿本人更容易吗？”



    照玉摇头道:“不，竹风和苔痕都是亲眼瞧着她失忆的，当时我去接她，她告诉我她失忆了，老鸨也没有否认，她应该是真的失忆了。”



    袁培低声道:“你也别怪我想太多，这江湖上奇绝诡异之事数不胜数，许多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的，这几天为了以防万一，要做什么要紧的事的时候我都会使用暗语，那两个小丫头，包括黎青，他们都不是清风会的人，也要小心些。”



    照玉的想法虽然跟他不一样，在他心里自然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莹玉的，但是也深知此行凶险，前路难行，他们这一行人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袁培这么做也是出于总舵主的责任。于是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总舵主。”



    袁培道:“你明白我的顾虑就好。你与她同行多日，易容术之说的确荒谬，但作为朋友，我更担心的是，她还是原来的她，只是她的失忆是装的。”



    这话是彻底地说进了照玉的心里，照玉的目光立刻闪烁不定起来。



    见他不说话，袁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疑虑，继续说道:“毕竟，如此奇怪的病我还从未见到过，照玉，既然你也有这样的疑虑，但你可曾想过，若这是真的，你的这一片痴心将来该如何安置？”



    照玉回头看看马车的方向，忽然笑了笑说:“她不会骗我的，她若是骗我，那也是我自己蠢，选择相信她。无论结局怎样这一次，我不会再任由她来选择，我会自己为自己争取。我就是要跟平亲王抢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袁培没有说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照玉笑道:“总舵主不能明白吧！”



    袁培道:“不能明白，但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反对你，只要你觉得你不会后悔就行，我这么说也只是站在兄弟朋友的立场上提醒你一下，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必说什么了，在这一方面，若有什么难处，我乐意帮忙。”



    张照玉微笑道:“不这样做才会后悔，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袁培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们先出发吧！”



    张照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