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檐月心想:“我虽不能打你,骂你两句,解解恨也是行的。我原本看在已故老将军的面上,不想跟你计较,但你既然不识好歹,自己送上门儿来,那就不要怪本王妃下你的面子,你真以为本王妃是好骗的?”
她吃过一次荆敏的亏,自信再也不会受她的言语蛊惑,也以为荆敏不敢放肆,这才让人放她进来了。
王妃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发,才去后花园见荆敏。
荆敏这女人相貌也不十分美艳,但是丹凤眼,吊梢眉,水蛇腰,削肩膀,舞跳的不错,长脖子长胳膊长腿,身形婀娜,很会说话,也很会照顾人,才勾引的老将军一大把年纪还非得娶她为续弦。
这女人很是豁得出去,嫁给老将军两年,便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虽说那孩子天生气弱,不出一年便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但老将军还是疼爱她如初。后来老将军死,老将军的长子承袭了爵位,为秉承父亲遗命,也不得不将这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后母当做大夫人供养起来。
荆敏虽然做了人家后母,穿衣打扮虽然老气一些,但是挨不住年纪轻,妖艳风流,也不喜欢在家里呆着,常常走街过巷东家长西家短的打听,不论走到哪里,总能带起一片流言蜚语。
高檐月是大家闺秀,她虽然爱撒娇任性,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还是有的,她本就看不起这样的女人,但她为了王府,也少不得要给这女人三分薄面,虽然满面的厌弃之色,但客套话该说还是得说。
荆敏见王妃来了,赶忙起身行礼,满面含笑,八面玲珑地道:“呀!我病了也没多久呀,这才几天不见王妃,王妃到比以前还水灵啦!定然是王妃与王爷恩爱的紧,人家都说呀,一个女人要是嫁给了一个很疼爱自己的男人,是会越活越年轻的呢。”
荆敏说话莺莺沥沥,甜美娇俏,但是高檐月可不喜欢她这做派,冷冷地道:“免礼吧!”
跟着就坐了下来,荆敏则坐在王妃对面,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直接就问:“王妃娘娘,听说那位被卖掉的白姑娘又回来啦?”
王妃白了她一眼道:“你果然是为这事来的。说吧,这回你又有什么想法?”
荆敏笑道:“哟!王妃娘娘,这是什么神情?奴家哪里惹到王妃娘娘啦?”
“哪里惹到了,你还好意思问?你这贱人,从头到尾还不是都怪你?”高檐月再也按捺不住指着荆敏的鼻子便痛骂起来:“要不是你挑唆,我怎么会想到把白姑娘卖掉,我们家这日子原本过得好好的,偏你这贱人定要来搅和!”
高檐月这次可是半点情面也没留,直骂得荆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不好看。
荆敏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颤声道:“娘娘何必发了这么大的火,是谁在娘家耳边吹风说奴家骗娘娘?奴家哪有那个胆量?”
“吹风?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别人吹风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挑唆,害得本王妃在王爷面前丢尽了面子,也沦为了整个上京的笑话,他们都笑本王妃是醋坛子,你高兴啦!这次幸好白莹玉清清白白地回来,她要是回不来,我岂不是……”
高檐月气得浑身发抖,她原本想说:“岂不是要坏了平亲王和清风会的大事。”但转念一想,这话可是大忌,不能对荆敏说,便改口道:“我岂不是要闯下塌天大祸,王爷还不得记恨死我?你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人家白姑娘跟王爷的一个朋友是相好,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戏,你当我家王爷是什么人?我初时还以为你是想告诉我白莹玉不检点,那陈晓你是绕着弯的攀污我家王爷,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呐!”
荆氏跪在地上,一脸的胆怯,说道:“娘娘冤枉奴家啦!我一小小妇人,怎敢去攀污王爷。奴家纯粹是看王妃同为内宅女子,又见娘娘心思单纯耿直,善良热心,怕娘娘被人骗呐!”
她一路跪行到高檐月身边,扯着她的衣角道:“娘娘若是真的生气,狠狠骂奴家一顿,家也无怨言。可是娘娘这样冤枉奴家,恕奴家不能接受。”
“冤枉?”高檐月满脸不可思议,忍不住冷笑道:“好你个荆敏啊,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能狡辩?本王妃给你个机会,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给自己翻身的。”
荆氏挤出几滴眼泪来,用手绢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奴家没有狡辩,奴家知道,老将军一把年纪看上奴家,外头都说是奴家家勾引的,因此都看不起奴家,觉得奴家是狐狸精,专会勾引人。天可怜见,老将军都一把年纪,奴家能贪图老将军什么?也有人怀疑,奴家是贪图将军府的财产,老天呐!奴家小小弱女子,再贪心又岂敢贪到将军府上去?人人都知道老将军儿女众多,奴家是该有多蠢,才会把这算盘打到老将军府上?我这真是有心为自己谋些什么,难道比老将军好的没有吗?还不是当初老将军待我太好,又温柔又会照顾人,我从小是伺候别人长大的,从没人像老将军那样心疼我,娘娘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自然是不懂我们这些人的苦……”
“够啦,没让你说这些!别打量着我会可怜你就不跟你纠缠这事儿了,你若是不来王府也就罢了,既然来了,那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就别想走了。”高檐月皱着眉喝止了她。
“是是!奴家糊涂了。”荆敏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儿,继续说道:“王妃娘娘,您跟王爷感情好与坏,于奴家有什么关系呀?您跟王爷感情不好,对奴家又有什么好处呢?所以呀奴家可没有故意要害王妃娘娘跟王爷吵架,奴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当初王爷跟国舅爷要白姑娘回来的时候,说的可就是喜欢白姑娘呀!这是事实,并非是奴家造谣,王妃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国舅呀,这些农家早就跟王妃说清楚了呀,哪成想她后来又被一个外人给瞧上了,奴家委实没有想那么多呀!王妃娘娘在王爷身边待那么久,不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件事儿又怎么能怪到奴家头上?更何况奴家也没有出损招,让王妃把白姑娘卖到妓院去呀,这是王妃自己想出来的招儿啊。”
“你……”高檐月果然说不过她,这一大套话下来,把高檐月都说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