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个世界里的人从来没有听过这些故事,她在这里是独一份儿,因此讲书的时候,并不需要她做如何的改动,也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技艺来修饰,他只须原模原样的将故事复述下来,大家就会听的很开心了,再不济,要是有哪些情节记不清楚或是遗忘了的,小白也能凭自己的机智把故事情节给圆回来,大家纷纷感慨:“白姑娘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小白为此得意至极。
她心中很欣慰,自己这是第一次用如此巧妙的手段获得了大家的喜欢,跟这里的人成为了朋友,并没有莽莽撞撞的跟别人打架,把别人打服。
王府里的下人其实倒也还算老实本分,也有些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的,以前说过她坏话的,后来都会偷偷的来跟她道歉,她大大方方地一笑了之,也或者即便没好意思道歉的,大家彼此之间也都默认地选择了忘记,仍旧好好相处。
只要别人肯道歉认错,她便绝对不会再追究,仍旧能够以朋友之礼相待,这是她认为行走江湖应该有的度量,事实证明这是对的,她也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好评,连孙婆子和王婆子看到她,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一些。
平亲王身体抱恙,虽然不重,也是旧疾,但是丞相高怀还是来看望了他一趟。
高檐月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父亲了,听闻父亲上门,她兴冲冲地跑到了前院迎接,见了父亲先行了个礼,随即蹦蹦跳跳地上前去挽住了父亲的胳膊笑道:“父亲怎么来啦?父亲近来不忙吗?女儿很久不见你啦!”
高怀低声嗔道:“哎,都嫁入王府为妃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高檐月撒娇道:“爹爹,女儿再嫁入王府,我父亲呀!女儿思念您难道也有错啦?”
高怀微微一笑,退开两步道:“让父亲好好看看你。”
高檐月便盈盈一笑,端端正正站好了给父亲看。
高怀叹息一声道:“瘦了,脸色也不如先前好。”
高檐月不好意思地笑道:“近来王爷病了,我得好好照顾他,这些日子是操劳了一些。”
高坏道:“若是提到照顾人,还不如让府里的下人去呢,你怎么懂得如何照顾人?”
高檐月道:“父亲,您太小看女儿了,不懂可以学的呀!再说今年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今年的病犯的比往年早了一些,请大夫来瞧也说没有药物能治疗的方法,总之,是日日针灸、喝汤药养着呢。我心里担心的紧呢,不亲自照顾,哪里能放心?”
高怀闻叹息言道:“你是妻子,话虽这么说,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不然要是让你母亲看见,又该唠叨了。”
高檐月道:“还说不让母亲唠叨呢,爹爹您便先唠叨上了。我不是小孩子了,爹爹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高怀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带我去见一见王爷吧!”
高檐月点了点头便带着父亲去了。
平亲王在书房里,这些日子为了缓解病痛,他日日在书房里作画、读书,以期舒缓郁结的心情。
早有下人来报,说丞相大人来了,平亲王的房中已备好茶水迎接,见了面先行君臣之礼,再行长幼之礼,随后才在桌边坐下说话,高檐月在一旁陪着。
丞相环顾书房四周,说道:“这书房不大,生了炭火,倒也暖和。但是王爷也不要常常窝在这屋子里,王爷虽然抱恙,但是终究是因为体弱,这屋子里封的这样严实,又生着炭火,实在是于心肺不好。”
平亲王道:“多谢岳父关怀。这几日阿玉一直陪着我呢,我们偶尔也会去花园里走走,没有一直窝在这屋子里。”
丞相点头道:“那就好,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可千万要保重啊。”
平亲王道:“我知道了,多谢岳父关心。”
高怀跟他说了两句客套话,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高檐月道:“阿月,这里不用人伺候,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有话想跟王爷说。”
高檐月知道他们有要紧事商量,便点头道:“那好吧!”
说完便告辞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吩咐四下的下人都去忙别的去,将院子清的干干净净,她亲自守着院子,不让人进来。
王府里无人可信,只有几个仆人还算忠心,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还曾受过王爷的恩惠,但即便是如此,也要慎之又慎,因为平亲王对他说过,这王府里漏的跟筛子一样,除了她,他谁都不信。
王府里的侍卫,都是纪钧教唆纪太后安排来的了,王爷和丞相商议要事,自然不能让他们在一旁守着,所以高檐月不辞辛苦,也不想辜负他的这一份信任,一直任劳任怨,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跟他是站在同一战线的,觉得很自豪。
对此,高檐月毫无怨言。
书房里,高怀对王爷道:“近来奇怪的很,纪国舅一直说着要打压清风会,却迟迟没什么动静,原先还四处张榜告示,如今又什么事都没有了,各地巡查也不再盘问了。”
平亲王道:“清风会的人来去不定,又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也没有固定的居所,实在是不易寻找,他知道那些手段都是徒劳,所以他可能是在等一个时机。”
高怀点头道:“也许吧,他们的踪迹的确是不易寻找。我们还是传信给清风会,叫他们千万不要因为纪钧没有行动就放松警惕,轻易也不要来京城。”
平亲王点头“嗯”了一声,便没有话说了。
高怀没有察觉出他心烦意乱,继续问道:“白姑娘还在你府里,这是个麻烦事,只要她在,难保张家不会冲动,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可有何打算?”
平亲王面露难色,沉声道:“之前的事还是休要再提了!”
高怀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道:“之前的事我们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才让她钻了空子,逃过一劫,这次王爷不是已经观察了许多天了?我们胜券在握,事情已经不会有变故了,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心慈手软了?”
平亲王道:“之前的事情已经惹人怀疑了,他现在可是在我的王府里,若这个时候我们再动手,岂不是直接让人家抓到把柄?若因为此事与清风会决裂,被他们说成不择手段,背信弃义,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高怀摇头皱眉喃喃地道:“背信弃义,背信弃义!若不能不择手段,我们哪有底气跟纪钧对抗?要是不这样,难道要跟他们讲道理吗?”
高怀愤然而起,低声喝骂道:“清风会还敢来指责王爷?我就不信他袁培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咱们跟他们是同盟,有什么话大可敞开了说,不必藏着掖着。”